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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巫后 第二十六章 继任大典

在南国,朝野上下都彼此心照不宣地认同着一件事:南国的天下是三个人的。

南王慕凌君年少登基,野心极大,其手腕强硬是南国历代君王所不能及的。然而,在提起这位帝王时,朝中大臣还是会摇摇头,并不住叹息,只因纵有宏图伟略,奈何身受挟制,不能施展。而挟制他的,便是南国丞相——何元清,以及南国兵马大元帅——陆岸。

南国丞相何元清,两朝为相,其羽党犬牙遍布上下,权倾朝野。先帝一向体弱多病,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却重疾缠身,因此只好将政事交由何元清去打理。

到了幼帝登基,定北王慕司晨任摄政王,暂理国事,手握大权足足三年。慕司晨名为摄政王,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眼看慕凌君羽翼逐渐丰满,竟暗下杀心,妄图篡位。

然而慕凌君的胆识谋略绝非等闲,十四岁登基之后,他自知势单力薄,三年来表面上做个傀儡皇帝,暗中却是在收买人心,积攒实力。

而慕司晨最大的败笔,就是他自始至终都将慕凌君看作一个不成气候的少年,也因此从未认为他会成为自己的威胁。本以为的三年放羊,最终竟养出了一匹令人闻风丧胆的恶狼,且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直取性命。

这场足以被载入史册的政变,把一位旷世帝王捧上了风暴的中心,也彻底的改变了南国的命运。后来,人们将这场重写天命的政变称为——天轨之变。

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国都临池的百姓一觉醒来之后,南国的天就变了。把控朝政三年的摄政王慕司晨,因谋反之罪被诛杀于府中。

有人说,那夜,是大将军聂容宸和陆岸出兵镇压了反贼军队。有人说,那夜,是丞相何元清献出的妙计引慕司晨上钩。还有人说,那夜,是南国护国女巫窥探天命及时得知谋反之事,故而南王兵不血刃,夺回政权。

但是不论人们怎样猜测,十七岁的慕凌君,确实真正地成为了南国的王。而何元清依然高居相位,聂容宸和陆岸被一同封为定国将军。

正当所有人以为南国政局尘埃落定之时,仅仅两个月之后,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门事件彻底染红了南国的夜,这场被称为“夜焰”的流血政变,将聂家和叶氏完全抹去。而那夜的火光,也将临池照得,如同白昼。

历史永远是胜利者的演义,所以,南国的百姓不会明白,为何又是一夜过后,定国将军聂容宸成了逆贼,而他的发妻——护国女巫叶月霏也在那夜暴毙身亡。更为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他们代代封为神明的护国女巫,自此竟无人继任。

不管那一夜的叫喊声如何凄厉,不管那一夜的鲜血是否成河,天亮时,南王慕凌君依然位于王座之上,陆岸则在不久之后被封为南国的兵马大元帅,成为手握兵权的重臣。

其实,陆岸还有一个身份,他是当朝太后陆紫颜的胞弟,这也是他能分得南国一片天的重要原因。他的背景地位,以及赫赫军功,都足以和何元清相抗衡。

南国的天下是三个人的,但是,只是暂时的。有些人的野心在膨胀,有些人的欲望在叫嚣,而有些人却绝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

慕凌君的眼眸中燃起烈火,那场“夜焰之变”的矛头已然清晰,所以当一直了无音讯的星寰之主突然出现,所有的矛盾又会重新被激起。他很清楚,何元清有多想插上一脚,而陆岸的一时沉默也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都来吧。”他轻声说道,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弧度。这场游戏,他也等了很久了,该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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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任大典?以琉璃现在的身体状况吗?”万空眉头紧皱,有些讶异。虽然他知道护国女巫的继任确实需要昭告天下,可现在琉璃刚刚经受了两次死关,怎么可能还笑容满面地去参加什么继任大典。

云枫也知道这样的安排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已不可能让王上收回成命,他沉声回道:“这是王上的意思,虽然确实很突然,但也是局势所迫。今天何元清已经当面追问,而明日陆岸也会赶回临池,继任大典恐怕是不得不行。”

“他们倒是很着急,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做过的好事。”万空不屑地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向床上的琉璃。“真不知这丫头能不能受得住。”

“我……没关系。”轻弱的声音响起,万空和云枫看向那个脸色惨白的女子,若不是看到她上下起伏的胸膛,他们几乎就要以为床上的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其实,琉璃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与其说她是在逞强,不如说她是不得而为之。难道慕凌君会给她留下别的选择吗?自己这条命都已经交到他手上了,难道还会在意参加什么继任大典吗?

但是,至少她不想被动地去接受,而想主动地去面对。无非都是不能回去,不如就好好地待在这里,毕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命运,还会存有转机。若是扔到别人手中,那就是真的生死仅凭天命了。

虽然琉璃坦然地接受了这个护国女巫的身份,但是当那些婢女们送上继任大典上的穿戴时,她还是很没见过世面地被镇住了。内是薄如蝉翼的曳地望仙裙,而外是一件丝锦织成的芙蓉色广袖披身,上绣着凌云花纹,金线穿边,点缀着串串流苏碎珠。

更为夺人眼球的,是那一排的珠钗首饰:紫水晶镶嵌的半月玉簪,牡丹花形的金钗,玛瑙蓝色镯子,星形的朱瑛吊坠,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

“这……这都是什么啊?”这些她从未见过的珠钗首饰,流光溢彩,晃得她眼睛生疼。

那两个前来服侍的宫女相视一笑,然后恭恭敬敬地说:“请女巫大人让我们为您更衣,免得误了继任大典。”

“哎,不是,我自己可以的。等等……你……你别脱我衣服啊,喂,我……我自己来……”

尽管整个过程中,琉璃一直都在拒绝,还发出了惨烈的哀嚎,但她还是被迫地将那些衣物穿戴在了身上。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被别人伺候也是如此的难受。

而更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是这一套造价甚高的装束,单单头上那些玉簪、金钗,还有繁复的流云发髻,就压得她几乎抬不起头来。不过,一直在纠结着自己的打扮,反而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不舒服和长久以来的郁结。

细细打量,铜镜中的琉璃,让她自己都惊艳住了。大概是习惯了一向淡妆素朴,此时的美艳明丽倒显得有些陌生:柳眉轻扬,纤密的睫毛下,是流光的眸子。那娇艳的红唇,恰好地掩饰了她苍白无色的脸庞。

紧咬了一下嘴唇,琉璃对自己说: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阿哑了。现在,你只能是南国护国女巫——叶琉璃。

被两旁的宫女扶着,琉璃用全身的气力支撑自己,缓步来到紫宸殿之前。朝中大臣已在殿前排成两列,似是静候着大典的开始。

而高高的玉阶之上,慕凌君站于中央,光壁刺眼的龙纹蟒袍裹身,只显露出脚上的龙纹熊皮金靴。炫目的紫金冠之下,是冷峻犀利的双瞳,直视着在广场那头的叶琉璃。似是有所感应,琉璃抬起头,目光如电,直抵遥遥那边高高在上的帝王。

一瞬间,慕凌君竟看得有些失神,先一步错开了交汇的目光。他其实有点讶异,面对如此的阵仗,这个疯女人竟然仍能如此从容。那么,你能经得住吗?叶琉璃。走过来,你就真正来到了风暴的中心,来到了修罗场,不心狠手辣就不能生存的地方。你,能走下来吗?

而一旁的万空也有些愣神,总是那样惊人的相似,让他竟以为回到了往日。也许,真正能做到放下的,只有死人。而他,活在世上一日,就会一日挣扎在过去之中。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万空开口道:“请星寰之主,叶氏后人,叶琉璃,步上大殿,接受朝贺。”

鼓号齐奏,编钟长鸣,琉璃轻轻呼出一口气,迈步上前。脑海中,是初次在星寰宫,走过石路,经历蚀骨之痛的场景,与现在惊人的重叠在一起。同样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凝重,每一步都不能回头,每一步都没有选择。

她走过去,走过两旁静立的大臣,走过那层层玉阶,走到慕凌君面前,走到众人之上,也走向——万丈深渊。

琉璃看不出慕凌君眼中流动的情绪,但是,她隐约觉得,他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就像那紧抿的嘴唇,藏住的是他的笑意,不是欣喜的笑,而是那种,似是早已掌控全局的胜者的笑容。

“请王上赠令牌。”万空说罢,一个宫女端上一个精巧的锦盒,万空上前打开锦盒,一个碧绿剔透的玉扳指躺在其中。

琉璃有些惊讶,暗自疑惑:“不是说令牌吗,怎么会是个扳指?”慕凌君将扳指拿了出来,沉声说道:“这绿玉扳指是历任护国女巫的信物,它可以证明你的身份,自此你在宫中便可进出自如。”

“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栖梧阁外的侍卫撤走,然后再说什么进出自如。”琉璃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只能感恩戴德地说:“多谢王上圣恩。”似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慕凌君竟一把拉过来她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扳指戴在了她的指上。

这也是大典环节之一吗?琉璃不解地看向旁边的万空,谁知道那人竟然也是一脸的错愕。可慕凌君自己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自然地握着琉璃的手转过身来,有意将她指上的玉扳指显露出来,郑重地说道:“自今日起,叶氏后人叶琉璃,将正式接管星寰宫,继任为南国的护国女巫。”

左列第一位大臣突然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王上,臣觉得这样宣布继任,实在是过于简单了。毕竟今天可是个不一般的日子!”

慕凌君的嘴角微微勾起,“今日还有什么特别的吗。本王怎么不知道?还请陆大将军指点。”

“王上难道忘记了吗?正是三年前的今日,在临池发生了那场‘夜焰之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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