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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剑可弑仙 第六十四章 鬼门关前

“这只是一盘普通的窝头,小半仙儿。”朝年看那黄紫道袍的少年涨红了一张脸,不禁有些好笑。他岔开话题,问了些姜婕的事儿,听得姜婕失踪,他的眉头凝成川字。

朝年问是不是烬家动的手,还是秦络干的好事,那黄紫小道士说都不是,她是自己不见的,长生天与烬域的人本来就不对路的。

“自己消失……”朝年不是个动不动就把只会撒气的人,秦络和这位小道士根本没必要骗自己,再说姜婕确实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先不说他俩那离奇的偶遇,光是她的那面说是家传的青铜古镜,就让他也看不透。

“那秦络?”

这黄紫大袍中的人摇了摇头,说与你没干系。

朝年笑了笑,有半个金尖儿被他吞入腹中,没再说话。

小道士见朝年想事儿出了神,那双干净的眸子又飘到了那金尖儿上,看着朝年不注意,伸手塞进自己嘴里。

大街上,喧嚷无处不在,就算是崇修尚道的鬼族八域,普通人依旧占了不小的数目。那些眼眶中鬼火飘忽的人,那些在路边摆摊大声吆喝的人,那些牵着孩子,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衣但也其乐融融逛街的人,那些正左拥右抱,一脸豪气的人,那些环肥燕瘦,或是清丽高雅,或是妩媚动人,或是性感,或是清柔的人,太多了,人来人往,他们不全是普通人,有修士,形形色色,难以概述。

朝年怔怔出了神。

那小道士疑惑的瞥了朝年一眼,又向老板点了两盘金尖儿,想着带回去给问玄湖的同门尝尝,给老板说了让朝年付钱,也不将金尖儿放进戒指中,只是端着就往内城去了。

宽大的袍子拖在地上,惹来百姓的侧目。

他长舒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神,那小道士走他是知道的,却装作不知道。就是这不经意间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让他竟有些恍惚。

“翠湖寒……”朝年心下默然,他太容易被触动了,识海中神识凝聚的剑甚至有些不稳,在那刹那,他的道心竟出现了裂痕!他想到了了秦络来找他与姜婕时,说到那“给”字时的决绝,那种孤注一掷。

双眼合拢,朝年凝神一刻钟,既然过了,那便也就是过了。他将超出了那三盘金尖儿价值的灵石放在桌上,也算是对这老板不嫌弃自己坐了这么久的回报。

出了城,几道影子吊在朝年身后,朝年故作不知,径直朝着鬼门关行去。

“一个,两个,三个……我变得喜欢自言自语了。”朝年默数着人数,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烬家的人,他总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他想回九州那边去,这八域让他感到不舒服。

这片焦黑的土地依然,那几座矮丘,几个枯死的灰黑色的树干还是挺立着。

他遥遥的已经可以望见有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万年已过,鬼族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八域齐至,只等鬼门关开,一声令下,共赴九州。

朝年不知道究竟是九州的什么让外族如此着迷,先是灵族,如今又是鬼族,其余大大小小的散兵游勇更是难以计数,那片如今仙道凋零的大地上,究竟埋藏着什么?

“咚咚咚!”

巨兽震颤着大地,朝年吃惊的望着天边,“这种生物,竟然真的存于世上!”

螭。

通体散发着幽光,三只眼瞳一合两开,目若合鳞,犄角似盘羊之角,人立而行,高百丈有余,是真正的顶天立地,幽日散发的光芒被它尽数挡在身后,仿佛是一片天幕。

“五百岁为一轮,五百生,五百立……”朝年默想着从古书中看到的一切,螭的寿命悠长,它们那骇人的角上刻着年轮,一轮为一个甲子,而这只只不过四轮,说是一只正直青壮的也不为过,若是以人类或鬼族人的眼光去看,只不过虚长常年几岁罢了。

“螭族现世,那北冥录何在?这只螭也要入我九州?”朝年想不通,螭族虽是天地凶兽,当列世间凶兽一流,它们的祖先曾撕龙裂凤,吞天噬地,有道是“古螭祖执北冥宝录,掌世间万物生死。”

那段兽族最辉煌的时刻,螭,也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地震颤不断,仿佛是山崩水裂,那擎天的螭兽缓缓坐下,竟是如人鬼修士般盘膝面朝着东方,三目皆闭,全身幽光收敛,静静蛰伏于此。

就在此时,一张烧的火红的罗网从天而降,迎风而涨,猎猎作响,劈头盖下。

朝年身形闪动间,化一为三,而后又化三为一,拖出那罗网笼罩。“别躲躲藏藏的了。”五指虚点,一束束剑气似是早已就绪,只待着一声令下便要见血而还。

“扰我烬家,死!”熟悉的腔调,带着不可理喻的居高临下与理所当然。朝年讽刺的笑了笑,手臂一挥间剑气四散而出,如今是敌在暗我在明,这烬家说的是好听,可还是喜欢背着阴人,可笑是不可笑?

三声炸开的声响,三个方向的剑气被凌空打碎。有三道裹在三色火焰中的身形浮现,一道道火焰凝成的字符迸现,一股骇人的气势急剧攀升。

七星一闪而没,识海中的剑形光芒大盛,浩荡的剑意若漫无边际的汪洋大海,但又刹那凝成无物不破的神剑,冲上一道人形火焰,黑白身影紧随其后!

一张一放间,朝年那一头被烬家烧的只剩进半的长发飞舞,双眼中是至纯至净的无,剑光乍现间,炽热的鲜血从那人喉咙溅出,缠在剑上。

那人身遭的火焰熄灭,鲜血从喉咙中溢出,瞪大了双眼,无坚不摧的剑早已将他的经脉绞得粉碎。

“烬家,真的很烦。”朝年的声音本是温和,不带感情。可在余下二人眼中却如同是索命的恶鬼,正在拽动手中夺魂的锁链。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们三人自幼便被烬家收养训练,三人联手,跨境斩敌也并非不可。

可孰能料到,士别三日,竟精进如此。

两人中其一瞥上朝年手中那斜下的,正在滴血的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可转瞬又清醒,他们不能逃!逃,是必死,不逃,尚有一线生机。

“可怜。”朝年脚踩七星,手中利刃精准的点上三色火焰凝成的刀剑,身形未曾停滞半分,剑若游鱼,身若弱水,妙到毫巅地“绕”过两人打出的道器仙兵,一剑穿心而过。

“别杀我,我能替你……”最后一人心灵终是崩溃,大号着求饶,朝年神色如常,他不喜欢废话,既然已是生死相向,哪有收手的道理?

剑意压下,洞穿识海。

这时,那远坐天边的螭兽左目睁开,望向那股远方,它感受到了一股锐不可当的剑意,虽只是一刹那,却足以引起它的兴趣。

这股剑意充满着只有青年一代方有的锐度,它咧开那狰狞马首上的大嘴,锋锐的尖牙若前锋林立,一抹淡淡猩红在那睁开的左目中浮动。

“鬼族年轻一代的还有这等人物。”

那是它的战意,那股潜藏在骨子中的野兽的兽性,好战,被挑起了。

……

清冽的泉水淌过剑身,污浊的血被尽数洗尽。

从那陨凰得了这死之极境酝酿出的泉水出来,朝年爱上了洗剑这件事儿。

他立在一座垄起的土丘上,视线所及处,数不清的人影,不,鬼族人影在那方跃动。而越过他们,隐约方可间那座巍然的峡谷—那隔绝的八域与九州万年的鬼门雄关。

鬼族真的迫不及待了,八域齐至,阵线分明,已是鬼门前安营扎寨。乱域的势力当然是极不情愿,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可一族大势所趋,纵使是整个乱域一致对外,也仍然是有心无力。

朝年看见打着玄域大旗的那方地界,有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向着那螭兽行去,这人顶多二十出头,因为那步子昂扬,不像是中年暮人。他似是在与它交谈,螭兽摇了摇头,一目未睁。

那人拱了拱手,又开口像是询问了数语。

蓦然间,一束束幽黑光芒若幽灵般射出,眨眼间便要缠上那道人单薄的身影,螭兽那静放膝上的粗壮兽臂探出,若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掌拍下!

那道人似是早有所料,灵气凝成一片淡蓝光幕,环绕周身,双手连动,大地九方有九个巨大的白色道文衍出,绽放出夺目的光芒,九字射出道道匹练,化为一座大山镇压而下!

一声惊天兽吼,那声音中充满着不屑。螭兽对那座压顶大山视而不见,不见丝毫顾忌。

而就在那幽黑临近,那道人脸色豁然大变,哪里还有什么风轻云淡?慌乱后退间一面八卦被祭出,道图撑开。

可终究是晚了,那幽光似是可溶万物 ,淡蓝光幕,八卦道图,统统不堪一击,触之即没,兽掌压下,一声惨叫,转瞬被大地的轰隆震颤覆盖。

螭兽仰天吼动,仿佛山河都在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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