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势成,妖物怎杀不得?
那妖物被一剑穿透心房,又被水龙断了头颅,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金点看着外面打斗落幕,一下又冒了出来,朝年拔了拔金点的胡须,金点自知临阵脱逃理亏的紧,也没有反抗,却是跑到已经双手收起,面色有些苍白的藏点旁边,一下就把藏点背在了背上,也幸亏有金点,不然藏点小道士恐怕要淹死池中了。朝年浮在水中,剑已入鞘,背在了身后。朝年先是问了问藏点情况如何,待他说不碍事后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池底的灵阵脉络走势。
朝年看着这片灵纹脉络,本来朝年以为只是一个为了青云观而布下的一个聚集天地灵气的阵法,可仔细一看后,朝年便发现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这个阵法似乎是一个子阵,是为一个更大的阵法而服务的,不过朝年与藏点并不精于阵法一道,除了一点揣测外也看不出别单了。
而就在朝年的剑吸收阵中灵气飞离阵中时,雍州大地下某处,漆黑一片中竟亮起两点红芒,那红芒渐盛,逐渐上升,空气中回荡出几声锁链摇摆时的哗啦声。“有人相助,快了,马上…”声音似洪钟大吕,盖过了铁链声音,回荡在这片黑暗中。话音落,红芒渐渐下沉,越变越细后消失不见。
藏点和朝年再回地面时,已经天亮了好在两人都是修士,一宿未免根本算不得什么。上浮时藏点一脸兴奋,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平时所练,被那些后辈道士(藏点是四最先生徒弟,辈分自然就高了)称作发神经的东西居然如此厉害,又是水龙又是水壁,真是神了,还说朝年的满天剑气和一剑穿心很帅,下次朝年带姑娘来前一定要自行学会。还问朝年那一剑三变和最后满池银光的一剑叫什么名字。朝年只是摇头,说师傅教他剑时从不给这些所谓招式取什么名字,就连朝年的剑至今也是无名,说是等朝年以后自己来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况且这招尚未是极致,三变可远不是极限。
上岸后,藏点想了个名儿,告诉了朝年。
鱼缠。
朝年想了想,说要在考虑考虑,考虑下其他人的或许将来会提出的意见。
朝年和藏点道了别,下了山。临走时藏点还高喊了一句“别忘了你的承诺!”听的朝年会心一笑,这道士,怎就人情味这么重,不过还真就对十八岁时的胃口!
下山后,朝年搭了个出租车,去了机场,准备去江南那块儿地界,朝年也是向往依旧,一是书上如诗如画般的描写,本来书中自有颜如玉,不过哪能比得上这现实中的颜如玉呢?
“芷竹,到真是个好名字,怎么去年碰着的时候就没觉着呢?”飞机上朝年砸吧砸吧嘴,想摸摸身后剑,却发现并没有,飞机上不准带这些东西,朝年便将剑放在了龙岩机场,神剑通灵,自会来寻朝年。
而朝年离开后的龙岩机场内,一便装男子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云朝年已经离开龙岩,去了扶桑。”
江南其实是一大块区域的统称,不过再大也大不出扬州这块号称天下秀丽独占八斗地界儿。芷竹告诉朝年,她家是在扬州滨海的扶桑,取其太阳升起的地方之意,这扶桑说是在江南,其实也只是攀在了江南的尾巴根儿上。
扶桑自古便是兵家之地,不因地理却全为了其特殊的象征意义,—日出之地。古城墙不知修了几次,城门也不知换了几回,历史带走了争它夺它的王朝,却留下了扶桑。虽是兵地,可有人处便有江湖,有了江湖就少不了故事。古时有少年春衫薄时倚马斜桥,有名妓一曲凤求凰惹得万人空巷,更相传有仙人踏浪出海,寻仙问道,更传言古城门口的石碑上有古时剑仙刻下的醉后执剑狂涂“墨宝”,只是待有缘人才可一见;古时的朝日楼、旭日台、天阳宫是大景,现代的海滩,高楼大厦…扶桑处处不是景,可又处处都是景。那犹存的古城墙的砖缝里渗出来的,是一股混合了千古天地陆海之大势,百代人世沧桑之情怀的味道,不如酒醇,不如泉冽,可自是有一股大红袍般的大气与那抹不去的茶香。
俱往矣,朝年如今只道且只识这城里有一个女孩,姓陆,名芷竹,那睫毛一颤一颤时的婉约风情,最是人间风景。
扶桑三中门外,来了一个穿着素净,长发飘摇的英俊少年。已是傍晚七点,街上的人为了明天匆匆忙忙的上班此时还在匆匆忙忙的下班。三中内一片寂静,只有门口的几棵树在陪着少年的长发微微摆动。少年似乎站累了,很不讲究的背靠校门坐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包烟。
朝年是第一次买这个东西,以前师傅跟他提起过,说是这一代人为数不多的一个好发明。
朝年的长发洒在地上,沾了不少灰尘,手中总是一根烟,也不见朝年点火。总是燃了又熄,熄了又燃,朝年没有抽一口,却几乎点尽了一包烟。
朝年拿出仅剩的两根烟中的一根,同样是燃了又熄,熄了又燃,已是十点了,只不过身旁已经多了一把满是裂痕的剑鞘。手中烟第四次无火自燃时,朝年站起了身,拿起了剑,背在身后,径直朝着混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艰难挤出校门的那个夺目女孩儿走去。走近后,轻喊了一声芷竹。
芷竹闻声立马回头,朝年站在昏黄的路灯底下,一手揣在牛仔裤的兜里,一手拿着点燃的烟,垂在身旁,背后还是背着一把剑。
高三的人总是憔悴,说是为了梦想也罢,说是为了命运也成。朝年便发现芷竹瘦了许多,伸出手就想抚上芷竹的脸颊,芷竹也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双目晶莹。朝年看得呆了,平时敏锐的灵觉却是消失不见,可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围竟也三三两两的站了许多学生,正瞧着这“一对”当街秀恩爱的男女,那男的还是一头乌黑长发,玉树临风,女方则是全校公认的校花,就更加有了看头。朝年见状,拉着芷竹便跑,芷竹也不知是呆了还是如何,也任由朝年拉着。一路到了一个漆黑的小巷中,朝年跑的急,也没有什么大晚上不能进小巷这样的概念,好巧不巧,就撞着了一群在这巷子中聚会的社会人。清一色的男人,看见朝年带着一个女孩儿撞这里,借着灯光似乎那女孩长的还不错,怎么不是羊入虎口?一个个色心大起,至于朝年,早就被六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大哥样的男子开口便调戏了几句,大抵都是妹妹几岁之类的没营养的话。
朝年眉头一皱,也不想和这些社会边缘的人过多说话,一挥手,六人身上顿时多出几道剑伤,疼的直在地上打滚,“可以滚了。”那几个混混心里为这妖法一般的景象犯怵可面子还是看的紧,一个个捂着伤口,跑到巷子口时还不忘放两句狠话,结果自然是又被割了几处伤痕,这次跑也不成了,只能是五个人抬着走。
请走了小鬼,却不知是请来了阎王。朝年本想跟芷竹说两句话,却感觉到巷子口站着两个人,这两人体内竟有灵气流动。两人开口便是不客气“云朝年?莫非你不知道上黎都市中,修士不得出手扰乱治安?你先是强拐少女,再是出手行凶伤了六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朝年心中被打扰本就恼火,两人出言又动不动就是王法,开口自然也不客气“王法?王法在大,能大过我身后剑?奉劝你们不要信口开河,强加罪名,一则是污了我的名声,脏了我的耳朵,二来还害得你俩伤痕累累,甚至性命不保。”保字落时,两人同时断了一缕头发,飘落在两人肩上。
两人心中一悸,可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当地武术协会的司法人员,就算是不少修为比他们高出几个层次的散人修士他们也敢出声呵斥,是作威作福惯了,毕竟得罪了他俩不要紧,可若出手打了他两人,那就是打了整个扶桑武术协会的脸,杀一儆百的买卖在哪个年代都是管人的好方法,谁也不愿触这个霉头,再往深说,武术协会背后站着的是上京那边的人,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大家心里也有计较。“狂妄,我俩人是依规矩行事,是替武术协会办事,更是替上京那边办事,所有修士必须严加管理,不然若任由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狂徒肆意妄为,那还了得?”
朝年听了倒是笑了,存心逗两人玩玩,便一改之前的姿态“我不知道两位大哥是武术协会的高手,所以刚才才出言不逊,两位大哥千万别往心里去,小弟这里有十万的卡,您哥俩拿去,就当是小弟孝敬的。”
那两人见多了这副场景,不但不饶人反倒是登鼻子上脸,“刚才如果你这么懂事,那哥俩也不计较,收了钱就当没发生过,可现在,不够。再加上你背后那把剑和这个小妞,倒是勉强够…”那男子话音未落,就和另外一个正一脸淫笑的男子各自捂住了鲜血狂涌的喉咙。“你…”
“你们犯了两忌,我的剑,我的人。”
两男子气绝,倒在了地上,地面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芷竹看着这鲜血,捂着嘴扶着墙,几欲呕吐。
朝年看了芷竹一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