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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三国 3、王弥 上

3、王弥

“吴绩毁我粮草,兵围成都,将军速回”。短短十四字,让皇甫晏失了魂魄。

“舅父,将士家眷尽在成都,成都不能有失。”率先霍然起身,大声叫着的是褚群。

王弥亦站起来道:“褚将军说得对,我们回师吧。”

成都城里即使是个假的刘曜,但是在王弥心中,假刘曜同样不能有任何闪失。或许是慰藉自己残杀靳宅五人,或许是自己说过靳家公子以后就是刘曜,说过会把靳家公子当做刘曜看待。

总之这个假刘曜不得有失。

皇甫晏无力地看了一眼左手边的谋士。左手边坐着何攀、李毅诸人,二人互看一眼,何攀咬了咬牙,道:“恕下官直言,现在不能回师。我军一动,郭宁大军必会掩杀过来,届时我军难免腹背受敌。”

李毅道:“何大人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打败郭宁,只要能夺得武都郡,就能掐住益州咽喉,阻住晋军入援,届时再南下攻成都不迟。”

“郭宁五万大军岂是说败就会败的,等我们攻下武都郡,成都早被攻破,妻孥早成阶下囚了。”褚群怒目圆睁,暴跳如雷。

“群儿莫要动怒。”皇甫晏转头问向何攀:“依先生看来,是吴绩攻破成都快还是我军打败郭宁快?”

何攀是皇甫晏手下第一谋士,足智多谋,见解独到,皇甫晏深信之。

何攀皱了皱眉,思忖片刻道:“无论谁快,我们都须得先打败郭宁才可避免腹背受敌。皇甫重、皇甫商两位将军手中尚有一万人马,必可抵挡一时。”

皇甫晏默然不语。与诸将不同,皇甫家族人尽在成都城,皇甫晏与褚群、王弥一样,更倾向于挥兵南下,先救成都。

见皇甫晏默然不语,徒耗时机,王弥道:“末将以为,将军可趁郭宁尚未得知吴绩反戈时尽快南撤,郭宁疑我有诈,必不敢全力追击,我军可安然而退、末将愿意断后。”

“王将军忠勇可嘉。”皇甫晏赞道。

李毅轻笑一声道:“王将军谬矣。若吴绩果真反戈,必是与郭宁有密谋,郭宁岂有不知之理。不过下官倒是认为,吴绩反戈全凭一封书信不足为信,还须加派斥候前去打探才是。”

皇甫晏道:“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南下打探军情,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汶山太守吴绩与皇甫晏有亲家之谊。皇甫晏长子皇甫颖娶的是吴绩长女,两家向来交好,皇甫晏举兵造反时,只有吴绩一人知晓,整个益州也只有他一个太守参与造反。按理说,现在皇甫晏军势正盛,未尝败绩,吴绩不应该这么快就反戈相击。

王弥狠了狠心,出列叫道:“如大人所言,既然需得先打败郭宁,末将愿领所部三万将士踹营。”

褚群亦起身道:“末将亦愿出战。”

皇甫晏看了一眼何攀、李毅,见二人并不反对,道:“如此甚好。王将军万人敌,褚将军壮勇。两位将军听令,着你二人率五万人马进攻敌军大营,我亲自率军为后应。”

“喏。”

郭宁、王衍的晋军大营建在恒陵县西侧,背靠高山,左有溪涧,右有粮道,与恒陵县中的邵乘、曹武互为倚靠。双方互相攻伐十余次,谁也奈何不了谁,郭宁、王衍守御颇严,皇甫晏几次想强攻都被阻住。

虽有郭宁的五万晋军坐镇,但是十万大军战不下小小的恒陵县,皇甫晏本就焦躁,现在又传来成都城被围的消息,焦躁的不止皇甫晏一人,更有王弥、褚群。

好在皇甫晏及时封锁消息,已将送信斥候尽数杀死,十万将士尚不知成都被围,后院起火,否则必将军心离散,人心惶惶。十万将士中只有五万是老兵,其余五万都是新募新兵,一旦因其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五万大军饱餐一顿后,王弥领两万将士攻晋军大营,褚群领三万将士攻恒陵县。恒陵县虽是邵乘在守御,但是县中也都是曹武的晋军精锐,且邵乘显然是有备无患,亲自登陴拒守,城中热油、滚木、巨石仿佛用之不竭,每次攻城都被打退,守御比之晋军大营还有严密。

不求褚群的三万将士能攻下城池,只求邵乘不能出兵援救晋军大营。

戌时,夜色笼罩整个大地。王弥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往晋军大营杀去。

敌营显然戒备森严,铁甲赫赫,金戈森森,大营外头布满鹿角陷坑,挖了两道两张多深的沟堑,再加上大营建在山脚斜坡之上,王弥只能仰攻。在郭宁、王衍率领下,晋军严阵以待。

王弥口中嗷嗷大叫着,身旁是犹如离弦之箭的骑兵。不过片刻,骑兵杀至晋军大营之前,迎接自己的是飞蝗箭雨。

王弥早有防备,大叫一声“护”,骑兵左手持盾,右手持刀,仍然往前杀去,一步不退。

冲杀晋军大营不下数十次,每次等待自己的都是晋军箭矢,每次自己都难以逾越沟堑的时候,难以靠近晋军大营。

然而无论晋军如何守御,王弥只知向前、不知退后。

今时不同往日,王弥怎么说也要攻杀进去。

后路已断,只能往前攻。

仿佛知晓主将王弥的心思,今日的两万益州兵异常勇猛,借着昏黄的月色,借着震天的喊杀声,勇往直前。

益州兵背沙袋的背沙袋,填沟堑的填沟堑,举盾牌的举盾牌,更有两翼弓箭手掩护放箭,王弥坐镇中央调度各军,攻营战如火如荼。

但是王弥心里很清楚,五万晋军虽不是全在对面的大营,但是有郭宁、王衍等人坐镇,大营就不会轻易被攻陷。

遥看东面的恒陵县喊杀声亦起,火光不断传来,褚群的攻城战也开始了。

王弥心中很急躁。若是在战场上短兵相接,自己不惧任何人,但是自己与晋军隔得老远,不能痛快大战一场,着实令人不爽。

被乌云遮住的月光重新铺满大地,被山头阻住的夜风徐徐吹来,战事还在继续,箭矢还在射来,将士还在阵亡,王弥仍然按剑居中。从戌时道寅时,王弥大军猛攻十余次,但是次次都被晋军打退,眼看着曙光初现,朝霞升起,自己竟然连晋营的大门都没瞧见。

长叹一声,继续率军猛扑。

三日后,王弥仍然在进攻晋军大营。这三日里,有勇猛的将士攻至晋营木栅之外,但是没有后援,很快都被晋军尽数剿杀。看着固若金汤的晋军大营,王弥眼皮跳了跳,晋军疲乏了,但是益州兵更疲倦,再攻下去也无济于事。

王弥只好选择撤军,两万大军战死五千余人,徒费士卒。

回到营帐、正准备进食的时候,皇甫晏急召诸将。王弥不敢怠慢,忙扔下碗箸,牵马往东营中军大帐赶去。皇甫晏紧急聚将,定是成都城有消息传来了。

与那日一样,褚群、何攀、李毅、苟道诸人皆在营帐中。令王弥吃惊的是,营帐正中间正站着一黑甲将领,此人浑身铠甲,铠甲上、脸上满是污血泥土,整张脸都被污渍掩盖,竟看不出此人年纪大小,但看得出来此人刚历大战,身上受了不少伤。

“王将军快些来。汶山郡传来消息,皇甫重、皇甫商二人率军攻打汶山郡,太守吴绩大人已经被杀。”率先开口的是褚群。

“什么?”

王弥大惊失色。不过三日,后头传来的消息竟然截然相反。

到底是吴绩反戈还是皇甫兄弟反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