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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三国 6、赵藩 下

见赵藩夸下海口,王衍不禁恼怒道:“你可是唤作赵藩?郭太守与我说过你。也罢,你既然如此有信心,我便成全你。不过军中无戏言,你若不能射中靶心,该当如何?”

赵藩持弓箭行礼,道:“小人愿立军令状。”

赵染、赵概齐声叫道:“兄长,你……”

赵藩自小便跟着汲桑学习弓箭枪术,骑射自然了得。但赵藩在马厩洗了一年马,久未习练,早已手生,现在若有个失手,那岂不是把自己白白送给王衍处置。

虽未说如何处置,但军令状一立,便全由统帅王衍说了算。

“哈哈哈……难得你有这番胆识。也罢,你若果真能射中靶心,我便提拔你做百夫长;若射不中,我军棍伺候。”

早有一大汉自告奋勇,眼蒙黑布,手持标靶,站在五十步之外。

赵藩看了一眼满脸愠色的郭元,向王衍行了一礼,即弯弓上马。

军棍杖责事小,在郭元面前丢脸事大。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射中靶心,免得让郭元小瞧了。

看着郭元依然愤怒的眼神,赵藩皱了皱眉。郭元虽刁蛮任性,但在郭府的一年里从未真正为难过自己,反而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与其他下人相比,对自己兄弟三人也算不错。

但是自从王衍出现以后,郭元便成了一个怀春少女,时刻惦记着王衍。

场中只有赵染、赵概二人为赵藩激励喝彩,其余人都是一副蔑笑嘴脸。赵藩不禁怒从心头起,抛开杂念,弯弓搭箭,脚下一个用力,跨下骏马奔驰开来。眼前蒙面大汉逡巡奔跑,自己策马奔驰,但眼中只有靶心。

背后冷汗直冒,骏马颠簸不停,但手上没有半分抖动。赵藩死死盯着靶心,大叫一声“着”,利箭离弦而去,破空裂风,正中靶心。

在场军士皆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当场,谁能料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百步穿杨,是个神箭手。愣神片刻,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校场上瞬间响起雷鸣般的喝彩声。

喝彩声比之适才的溜须拍马还要热烈。

赵藩下马还弓,盯着王衍,王衍亦死死盯着赵藩,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数骑闯入校场。

“阴平军情来报,皇甫晏斩阴平太守赵钦,现挥兵北上,攻恒陵县。”声音盖过喝彩声,传到校场上每个人耳中。

来人是武都太守郭宁以及扬武都尉曹武。

“叔父,这皇甫晏果真反了?”王衍急忙撇下赵藩问道。

郭宁摆了摆手,道:“确实反了。十余日前,皇甫晏以剿匪为名率师北上,借道亲家吴绩镇守的汶山郡,连下阴平三县,诱斩阴平太守赵钦,现已兵临恒陵县城下。小小的恒陵县岂能挡住皇甫晏大军,想必大军不日就到我武都郡了。”

王衍还想说些什么,郭宁继续道:“进屋谈。”

郭宁在前,王衍、曹武诸人在后,急急往校场边上的一排矮屋走去。临走前,王衍瞪了一眼赵藩。郭宁看了一眼郭元,皱了皱眉,又看到了一旁的赵藩兄弟三人,想了想突然道:“你们三人随我来。”

赵藩疑惑地看了一眼郭宁,与赵染、赵概二人默然跟在郭宁后头。同样疑惑的还有王衍,虽知郭宁看重三人,但没想到如此军机大事也让三人参与。赵藩虽弓马娴熟,有些本事,但值得郭宁如此倚重么?

进得矮屋,里头只有郭宁、王衍、曹武、赵氏兄弟以及几个将佐幕僚而已。

郭宁将皇甫晏如何抗旨不尊,如何幽禁李含,如何起兵北上一一道来。最后说道:“皇甫晏以蜀汉降将王弥为先锋,以侄皇甫重、皇甫商为后军,自领七万大军为中军。”

说到“王弥”二字的时候,郭宁看了一眼赵藩。赵藩陡然一惊,自逃出成都城后,便从未听到蜀汉遗臣的消息,没成想今日竟从反贼军中得知王弥的消息。

赵藩看了一眼赵染、赵概,三人眼中闪烁着说不出的喜悦。逃出成都城时,王弥与齐万年、汲桑杀敌最多,也被追杀最急,那时候的刘曜还在齐万年怀中。王弥既在皇甫晏军中,那齐万年与刘曜也在军中么?

赵藩不敢与郭宁对视,垂首不语。

“皇甫晏志大才疏,没甚本事,也想学钟会么。”王衍摩拳擦掌,显得很兴奋。

王衍出身自琅琊王氏,名门望族,天生贵族,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待在洛阳为官,就算如王济一般声色犬马、沉迷酒色也定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如今不远千里率师至蜀,为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建功立业。

皇甫晏之心举朝皆知,晋帝司马炎遣王衍率师前来,就是为了助郭宁守住武都郡,不使皇甫晏北上。如今反贼如约而来,王衍自然尤为兴奋。

能杀败皇甫晏最好,不能的话只需死守武都,阻住皇甫晏,自己便可因攻受封。

郭宁也显得很轻松,红润的脸上流光溢彩,冷笑一声道:“那个王弥也想学姜维。如今已是大晋的天下,这些蜀汉遗臣不知天命难违,总想逆天而行。”

郭宁这话谁说给赵藩听的,赵藩依然垂首不语。

王衍笑道:“王弥匹夫之勇,不足为虑。依叔父看,我们依计而行?”

“不错。皇甫晏生性多疑,军心不固,我们就让他阋墙反目。”郭宁眯起双眼正色道:“曹将军先率两万大军援恒陵县,我与王贤侄即日便到。”

曹武生得壮硕如牛,面色黝黑,嗓门粗狂如虎,行事雷厉风行。受命后,向郭宁、王弥行了一礼,便夺门而出。

王衍道:“如此我便亲自修书送予皇甫重两兄弟。”

郭宁嘱咐道:“切记以重利诱之。早闻皇甫兄弟与皇甫晏不和,我们只需许以重利,不虑二人不入我彀中。”

“一切依照叔父说的办。”

郭宁抚须微笑,转身问赵藩道:“不知三位有何看法?”

赵藩恭然道:“赵某一介武夫,上阵杀敌、短兵相接倒可,参决军机却非我所长,赵某不敢乱言。”

“如此也好,你三人好好准备一番,随军出征。”

出得校场的时候已日落西山,校场上将士皆回营预备出师。赵藩三人走在校场上,显得形单影只。

看着默然不语的赵藩,赵染急道:“兄长,现在如何是好?”

赵藩长叹一声:“王弥还活着,至少是好消息,兴许北地王幼子刘曜亦在皇甫晏军中。”

赵概皱眉道:“我们真要与王弥短兵相接么?”

赵藩思忖良久,问道:“你们觉得此战孰胜孰败?”

赵染、赵概默然。皇甫晏有十万大军,郭宁只有三万精兵,但如郭宁所言,皇甫晏军心不固,且王衍早有定计,若皇甫晏果然祸起萧墙,后院着火,还真难说孰胜孰败。

看着渐渐埋身山下的日头,赵藩长吸一口气:“也罢。无论孰胜孰败,我们都得与王弥通通气,免得沙场上刀剑无眼。我们出征后,三弟你觑空骑快马至王弥大营,让他小心行事,提防皇甫重二人。”

赵染道:“我与三弟一同去,也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