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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三国 5、王弥 下

“蜀中自古便是帝王兴肇之所,远有公孙述自称白帝,近有昭烈皇帝称制蜀汉。皇甫晏虽根基不固,无甚大略,但只要他能把益州搅得天翻地覆,我就可浑水摸鱼,从中得利。无论怎样,总比让司马氏安安稳稳坐在龙椅上得好。”王弥眼中充满坚毅。

“哎……我老了,你们这些事就不参和了。但我要提醒你,司马炎不比曹髦、曹奂竖子,他对皇甫晏早有提防,先前要分治益州就是为了瓦解皇甫晏。现在皇甫晏反迹已露,武都太守郭宁已有防备,前几日圣上又遣讨虏将军王衍率三万大军进驻武都郡,都是为了对付皇甫晏。”

王弥冷笑一声:“不瞒大人。十日前皇甫大人便囚了员外郎李含,再过几日李含被囚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传到洛阳,皇甫大人叛晋就在朝夕之间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

郤正叹了口气:“皇甫晏要叛晋我拦不住,你要搅乱益州我更拦不住。但我甫至益州不过三日,便听闻了皇甫晏诸多事迹,此人生性多疑,连亲侄都不信,岂会信用于你,况且现在反旗未竖,反迹已露,实非吉兆。”

郤正竟连皇甫晏多疑性格都打探到了,看来到益州后的几日并没有闲着。皇甫重、皇甫商兄弟二人是皇甫晏亲侄,更是皇甫族人,但是皇甫晏偏偏更信用褚群,想是两兄弟与皇甫晏之间有什么纠葛裂痕。

见王弥置若罔闻,郤正继续道:“先前已有姜伯约起事未遂,你莫要步他后尘,徒身死人手。”

王弥轻笑不语,一会儿才道:“我倒忘了。不知郤大人来益州有何公干?适才皇甫大人说您是升官获重用了?”

“圣上任我为巴西太守,即日赴任。”

“巴西太守……”王弥想起适才皇甫晏对郤正客气的模样,突然想到了什么,道:“王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郤大人答应。”

依照计策,皇甫晏以征讨桑榆涧盗匪为名,出兵北伐,直取武都、阴平二郡,继而安插亲信,掌控益州。武都、阴平二郡地处成都之北,巴西地处成都之东北,若三者互为犄角,巴西为援,切断后路,自己难免腹背受敌。

“但说无妨”

“王某想请大人在巴西郡坚壁清野,莫要出兵断我后路。”

郤正古怪地看了一眼王弥:“你可知我现在是晋朝臣子?”

“王某怎会不知。但郤大人舍妻弃子追随刘氏子弟入洛阳,衷心护主,在洛阳又对七殿下多有协助,侍之以君臣之礼。如此看来,郤大人终归是没有忘记故主呢。”王弥道:“汶山太守吴绩与皇甫大人是亲家,若再得郤大人相助,成都、汶山、巴西自可联结一处,互为犄角,我自无后顾之忧。”

看着在地上打滚乱爬的刘曜,郤正迟疑半晌,道:“你们这些亡国遗臣杀出成都城时,我便知道你们雄心不死,总有人会杀回成都,杀回益州,甚至是杀向洛阳。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来的如此快,没想到你杀回来时我恰好在益州赴任。”

看着王弥恳求的眼神,郤正问道:“若我不答应你,你会如何?”

王弥默然,良久后仍用恳求的眼神道:“郤大人应该知道我会怎样,恳求郤大人莫要叫我为难。”

“哈哈哈……你放心,就算我要害你,我也不能害曜儿。”现在突然正色道:“王将军,你记住了,曜儿是安乐公之孙、北地王之子,你是镇北将军王平之孙,我郤正是蜀汉臣子。日后若有难处,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王弥起身向郤正行了一礼:“他日我若有不测,曜儿……”

“你无须多言,此分内事。”

送别郤正的时候已是深夜,让奶妈侍奉刘曜安睡后,王弥独自走在院中,看着满天的黑云滚滚向前,看着圆月被渐渐侵袭,看着月明处星光黯淡,看着凄惨月光布满庭院。

郤正说皇甫晏生性多疑,反迹已露,实非吉兆,果真如此么?

两日后,皇甫晏以亲信吕栋佐少子皇甫颂留守成都,以大将王弥为先锋,以侄皇甫重、皇甫商兄弟为后军,并督粮草军饷,自领褚群、何攀、李毅、苟道等将为中军,以剿桑榆涧匪为名亲率十万大军出成都,挥军北上。

一路过汶山、跋漓水,浩浩荡荡杀向阴平郡。二十日后,王弥所率三万先锋行至南阴县。南阴县隶属阴平郡,闻刺史大人皇甫晏亲临,不敢怠慢,忙开城纳王弥。

在南阴县休整五日后,王弥率军入阴平县、顺阴县,阴平太守赵钦迎迓于道,莫敢阻拦。待皇甫晏中军抵达阴平后,以赵钦勾结盗匪为由斩之,以长子皇甫颖为阴平太守。

暂作休整后,王弥率三万先锋攻恒陵县。

恒陵县地处阴平之北、武都之南,县令邵乘惊闻皇甫晏斩赵钦,便闭门不纳,一面遣使至武都、巴西、汉中诸郡求援,一面露布于道,言皇甫晏反,号召蜀民叛之。

恒陵县虽城高堑深,但是全县不过百余士卒,邵乘哪能抵挡王弥三万大军。自晨至暮,王弥率军猛攻,邵乘抵敌不住,败走武都郡。王弥入恒陵县,一面露布安民,一面飞章报捷。

自此,阴平四县皆入皇甫晏手。

然而王弥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入主恒陵县的次日,邵乘突率大军返攻恒陵。

邵乘大军皆是晋室精锐,由扬武都尉曹武所率。晋军突然进攻,王弥措手不及,只好率军撤出恒陵县,连退二十里才稳住阵脚,与曹武大军相峙于恒陵。

曹武本率两万大军救援阴平,恰好半途遇仓皇出逃的邵乘,便快马加鞭趁夜偷袭恒陵,果然杀了王弥一个措手不及,夺回恒陵。但无奈的是郭宁、王衍所率三万后军未到,自己两万大军也奈何王弥不得,只好与之对峙恒陵城外。

不过三日,郭宁、王衍亲率三万大军至恒陵,与曹武合兵一处,五万大军向王弥发起总攻。王弥深知对面的五万大军都是晋朝精锐,而自己三万人马中不少是新募士卒,不堪一战,只好坚壁清野,闭营不出,下令擅自出战者斩,静待皇甫晏七万大军。

当日挥师北上时,皇甫晏共率十万大军。但王弥深知,十万大军中只有皇甫晏麾下五万是沙场老兵,可堪一战,其余五万包括自己的三万先锋多是新募士卒,难以倚仗。真与晋军交起手来,胜算不大。

所以在没有万全之策下,王弥不轻易出师交战,无论晋军怎么叫骂,自己都不动如山。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王弥虽从未单独领兵,但少读兵书,深谙兵法,颇有乃祖王平之风采。

与王衍大军相持十日后,皇甫晏亲率大军至恒陵。

皇甫晏与王弥分统大军,皇甫晏领七万人马驻东营,王弥领三万人马驻西营,一东一西互为倚仗,彼此为援,晋军莫敢妄动。双方皆小心谨慎,交手十余次,互有胜负。在恒陵相峙两个多月,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王衍大军只须拖住皇甫晏,再徐徐图之便是。而皇甫晏挥师北上,雄赳赳、气昂昂,需要的是一场大胜。况且再拖下去的话,怕是汉中、汶山乃至秦州的晋军就要围攻过来了。

就在皇甫晏激励将士,准备尽起大军强攻晋军大营之时,忽有皇甫重书信送来。看完心中所言,皇甫晏顿时脸色煞白,惊得张大嘴巴,一屁股坐在椅上,用发抖的语气传下击鼓聚将的命令。

待王弥、褚群、何攀、李毅、苟道诸将汇集后,皇甫晏无力地取出书信,众人互相传阅,王弥阅毕长叹一声,自己果真步姜伯约后尘了么?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吴绩毁我粮草,兵围成都,将军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