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器的东西!竟白堕等人进了去!”听了派去的人带回来的报告,隅婳的气息终于有了不稳,怒道:“去了多久?可有一直派人在外守着?若是坏了大事,本殿下便让你们死一万次来消我怒火!”
底下汇报的人一听她这话,哆嗦得厉害:“是是是......殿下放心,已经派人守着了,只是那结界我们却无能为力......”
隅婳眉目阴森,恨极地瞪了他一眼,计划原本进行得这般顺利,只要将白堕带回来,她就可以得到拿东西了,却没想到,生生让这些饭桶给毁了。
她红袍一扬,阴狠道:“凭你们也想进本殿下亲自设的结界?哼!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云梵那小子......即刻传令下去,加快攻打人界步伐,除非有尊座或者本殿下口谕,否则无论如何不能退兵。给我屠了人界,将炼魂锁带回给我。”
“......是。”男子应道,不管怎样,只要能多活一天,总是好的。
这隅婳殿下看着貌美无比,却真真是个蛇蝎美人。她回到这里后,原本还算公道严明的尊座简直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这么多年来,他们在他俩手下当差,哪一天不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唉,只盼还算清醒的羣烨殿下能及时制止这一切了......那人界如今的状况,他看着都胆寒啊......
隅婳说完,双手一扬,看也不看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备好飞马!本殿下要出去,传消息给苍鸾,让他即刻到千面山!尊座若是回来,让他一并同去!”
“是。”当差的魔兵唯诺道。
隅婳来到千面山的时候,夜色已深,只是魔族天生能夜中视物,是以这对她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将飞马遣了回去,她眉目肃然,直往千面山北面而去。
很快,她便落在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树上,几乎是一瞬间,一个伟岸的男子靠了上来,双手亲昵地揽上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月明星稀,微风和煦,正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隅婳却没有心思理会那男子。她拍开了男子的手,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闹。”她斜睨了男子一下,语气埋怨却又掩不住娇嗔。那人正是早已到了的苍鸾。
苍鸾嘴角扬起一抹讽笑:“哼,有何可紧张的。再说了,这结界是你设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贸然打开啊......”边说还轻佻地用手抚摸她额前的发,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冷酷阴森的模样。
隅婳忍不住笑了笑:“里面的人可是白堕。算了,有你在,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走,进去。”
“好。”
隅婳双手一扬,结界的入口便出现在两人眼前,两人并肩二站,走进了漆黑的山洞。此时,洞里静悄悄的,两人一前一后,在感受到洞中不寻常的气氛时,双手都不由得在袖中积蓄起力量。
“他们必定还在这里,我只要白堕和那个不成器的帝君,其他人,都杀了吧。”隅婳阴狠道,放低了声音。
“白堕也算了,云梵你要他何用?有我与羣燐还不够么?恩?”苍鸾目光中精光一闪而过,有些轻佻地开口。
隅婳白了他一眼:“还闹。这洞里可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白堕可是最会演反败为胜死里逃生的戏码了。”
苍鸾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刚走进洞里没多久,隅婳便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已经被不知什么东西砸开的水潭,想到下面可能出现的景况,她诡谲地扬起了嘴角。
若不出她所料,欢伯那小子怕是早已死翘翘了,为了引白堕过来,让他多活了这么些日子也算是他的福分。很快,他心爱的女人和徒弟,便都会与他团聚,她隅婳最喜做这种成人之美的事了。
“怎的没有声音?”苍鸾也注意到了那水潭,往下看了看,却只看见一团漆黑,不想有人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哼,有没有人,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堕如今受了伤,谅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我俩手上逃走,更别提还带着一家子拖油瓶。我倒要看看,她白堕这次,还能不能再一次侥幸逃过这一劫。”她笑得嘲讽而轻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堕在她面前求饶的样子。
此处是她设的结界,就算白堕未曾中过她布在炼魂锁上的迷魂香,要出去也并非易事。她本想让手下在林中将她待会,但既然白堕闯了进来,她便来会会她,终归这里面还有一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随便一个都能让白堕乖乖认输。
想到那场景,隅婳只觉畅快不已,嘴角的笑也咧得更毫无忌惮。
“走。”
两人飞身向下,很快来到了囚禁凰女和欢伯的洞内。黑暗中巡视了一番,隅婳的眉头越皱越紧,苍鸾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袖中的双手默默地做着准备。
“不是只有这两处么?你确定他们还在?”苍鸾问道,黑暗中他注意到隅婳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隅婳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据手下说他们间还有一个树精,这么一大帮人,能去哪里?”她喃喃自语,突然间像是想到什么,一把推开了挡在她前面的苍鸾,叫道:“不好!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双双躲向一旁的时候,原本两人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那坑还冒着火花,力度大得将洞上方的土方震落不少。
一个白衣女子,眉目清亮的女子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是一抹了然的笑:“果然是你,隅婳,上次你侥幸不死,这次还敢这般不知死活,你以为有魔君和鬼君帮你,我便杀不了你么?”
隅婳看她神清气爽,淡定从容的样子,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怎么会?她明明中了迷魂香不是么?怎的现在......
白堕看她不说话,淡淡地扫了扫苍鸾,似嘲讽地说道:“上次在鬼界承蒙鬼君招待,隅婳托人传了句话,不知鬼君是否还记得?本想着下次能亲自到鬼界谢谢鬼君,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睹鬼界风采。”
苍鸾又变回了那个不惊不喜的鬼君,他虽然不解情况为何会与隅婳所说的大相径庭,但他自视甚高,并不真的害怕。
“两日未见,上仙这模样,可是比在我鬼界好多了,嘴皮子也溜了不少么。”他不冷不热地顶回去,丝毫没有被看穿的不适和忌讳。倒是隅婳,愣了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
“白堕,你怎的知道是我?”但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拍死自己,以白堕的心智,也许早就在忘忧宴之时便看穿了她,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
她这一说,白堕倒真的懒得理她了,欢伯命虽救了回来,到底还是要好好休养,在这被隅婳操控的结界中多呆一秒,情况对他们就多不利一分,何况云梵虽不说,她还是能看出来,他十分忧心人界的状况,总而言之,只能争取早日出去了。
只是他们想,隅婳却决计不会轻易答应的。隅婳阴毒的性子白堕最是清楚,今日好不容易逮了她白堕在这里,她是绝不可能轻易的让她如愿的,否则,也不用带上苍鸾来助阵。
“怎么?你竟以为我那般蠢笨么?隅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今日,要么你乖乖地放我们出去,要么,我杀了你,再自己找门路出去。你要如何?”白堕眼中是一贯的漠然,利落不知何时在她手中出现,她专心的抚摸着光滑锋利的剑刃,丝毫不把苍鸾和隅婳放在眼里。
苍鸾面色微怒,隅婳却咬紧了嘴唇,眼下的情况与她之前想象的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她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对白堕恨之入骨,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里对她的恐惧。眼前这个女人,初见她时,她以为她不过是小有智谋,活在神话世界里的无知女子,却没想到自己几乎被她逼到绝路,满盘皆输。
见她不说话,白堕冲身后微微点了点头,很快,云梵、凰女和用树枝缠绕着欢伯的紫檀树精出现在了她身旁,树精通体透绿的光将暗处照得明亮。
隅婳一看到树精,顿时大惊,明白了眼前情况的关键所在,原来啊,原来......
白堕却是不想再拖拖拉拉的了,她慢慢地将手中的梨落举起,道:“隅婳,今日我不想与你争执,咱俩的帐日后慢慢算。你让是不让?”
本来还在震惊中的隅婳一看到眼前的梨落,瞬间回过神来,手中幻化出一把泛着血红的弓箭,不动声色地冲身旁早已按捺不住的苍鸾点了点头,后者很快无声无息的 隐匿在黑暗中。
云梵和白堕等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凰女微微直了身子,手中一把白鞭泛着耀眼的光,喝了紫檀的汁液,她的伤早已大好。云梵修长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一把折扇,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里却更显得他温润如玉。至于树精,一番下来,它竟成了伤势最重的一个,是以只能躲在云梵和凰女身后,乖乖地一动不动。
梨落的光芒更盛,白堕感受着暗处苍鸾流动着的微弱气息,淡笑着对隅婳道:“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也罢,你既一心找死,今日,我便成全了你。”
话音一落,手中的梨落便从她手中直直地向隅婳飞了过去,白堕一个旋身,眼中是少有的狠烈与决绝。
三万年的痛苦焚心少不了你的一份功劳,欢伯差点化为飞灰也是你一手促成,你这般不知好歹,我这滔天的恨和痛苦,今日便让你来偿还。不管杀不杀得了你,今日,你是不能完整地回去了。
“隅婳,受死!”梨落被隅婳一个飞跃挡住,白堕从空中接过它,身边不知何时狂风大作,她眼睛一眨不眨,直直地向隅婳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