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
顾北突然倒地,那些服侍在他身旁的宫女太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拥簇上去,有了昨晚顾北突然昏过去的事做铺垫,白顷歌心中有点准备,可他明明昨天睡得那么好,而且今天的症状完全和昨晚不一样,慌乱之下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把他的脉。
“白姐姐,别碰他!”一把软腻的嗓音从窗外如蛇般钻进她的耳朵,微微闪神间上官安宴那诡异的眼睛就闯入了她的视线。
上官安宴紧张关切的提醒她:“白姐姐,你若碰了他,小心也变得和他一样哦。”
上官的打扮作风什么时候如此阴阳怪气了,说话也是一股不怀好意的阴森感,白顷歌快速扫了一眼他那无比怪异的不知哪一族的装束,顾北痛苦的呻~吟声传入耳朵,暂时没功夫与他墨迹,白顷歌赶紧替那些接触过顾北的宫女太监封住穴道,暂时阻止毒素在体内蔓延,从虚界中幻出一双冰蚕丝手套,自己扶住顾北替他切脉。
“白姐姐不用再替他劳神费心了。”上官安宴的话语突然变得凌厉毒辣:“他中的是我的八面玲珑,连我自己都没有研制出解药,白姐姐你又如何能解?”
白顷歌替顾北把脉后眸中渐渐蒙上一层冰冷的雾气,听完上官安宴的话后眸中冷气越来越浓,最后一个闪身,手起掌落,脆辣辣的扇了上官安宴一巴掌。
上官安宴两根手指摸了摸脸上立刻肿起得手指印,对上她那一双蕴了冰冷怒气的眼睛,伸舌舔了舔唇角的血液,忽地笑的极其开心。
笑到深处他的脸忽而红色忽而变成青色,扭曲的脸庞不复当初的清秀,而是一种让人看的寒毛竖起的变态,那种诡异,像一种动物,一种她之前见过的动物。
要是平时白顷歌遇到笑的这么变态的人早甩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现在的心里一片寒凉:“上官,把你配药的成分告诉我。”
上官安宴笑完了,眼角带了几滴笑出的眼泪,忽红忽青的脸也渐渐正常,止住笑仰着一张天真的脸向她道:“可以呀。”
他白嫩的不正常的手中幻出一颗红豆颜色的小石头,有些像当初替楚离治伤时顾北交给她的千叶三生石。
上官安宴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白姐姐将这石头种在体内,我就把八面玲珑的配药全部告诉你,不过上官要提醒白姐姐一句,纵然知道了那药的配制与分量,姐姐也不一定就能对症下药配出解药。”
他贪婪的目光让她极不舒服,忍了忍心中的不适道:“若我种下这破石头,你就告诉我药的配制,若你反悔如何说?”
上官安宴笑了笑,不答反问她:“白姐姐可知道这石头叫什么?”
白顷歌见他笑的诡邪,想来这石头就不是千叶三生石那种好石头,可以她阅历之丰富,竟想不出这除了是千叶三生石之外的什么石头。
上官安宴一双眼睛在她脸上逡巡,见她久久说不出这石头的名字,邪笑了一声:“没想到以白姐姐知识之广博,竟也不知这石头的名字,看来那老头这些年果然有些秘而不宣的本事,还是上官来告诉白姐姐吧,这石头是千叶三生石的反生面,乃名姻缘石。”
“在体内种下刻上对方名字的姻缘石,无论天涯海角,两个人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不得不说白顷歌很震惊,她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上官对他有这种意思?
“这么说另一颗姻缘石你已经刻上了我的名字,种在了你的体内?”白顷歌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小屁孩儿怎么想的,她早就和他说过她的年纪都能当他奶奶了,他就这么重口味?
上官安宴一双眼睛在她身上各部位流连忘返:“白姐姐,自从雪国皇宫一见,我便一见倾心,一心一意想取姐姐做妻子。”
白顷歌差点没把昨晚顾北给她煮的面条给吐出来。
果然她老了,年轻人的世界她无法理解了?
这代沟深的不是一点两点啊!
白顷歌绿着脸忙止住道:“上官你有病你可以治,可别耽误,免得病入膏肓。”
上官安宴给她说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白姐姐你说什么!”
“她说你有病你可以治,可别耽误,免得病入膏肓。”一把冷疏的嗓音从屋外传来。
白顷歌嘴角扯了扯,楚离啥时候来看戏的,看了多久了?
上官安宴转身:“楚离?”
白顷歌抹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所以说名气大了着实不好,被九洲通缉也着实不好。
这张脸,走哪儿哪都熟!
楚离的身子轻轻一动,如一条黑影飞过,瞬间就到了白顷歌身边,路过上官安宴时眼都不抬,径自路过他去牵她的手:“我们走。”
上官安宴对白顷歌的态度稳超胜券,但楚离显然在他的计划之外出现,他忽然预感,今日的事会生极大的变故,说话不由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白姐姐,你不管顾北了?”
白顷歌想管啊,抬眼,楚离冷落的眉眼落在眼中,她顿时有一种跟着楚离怕什么的神级底气,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她甚至相信楚离会替她治好顾北,正酝酿着怎么说呢,楚离道:“她为何要管那人?”
白顷歌..
上官安宴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那人是白姐姐的不能不在乎,你不知道?”
楚离眉眼不动:“这世上只有我是她不能不在乎的人,其他人都可以忽略。”
“好狂妄的口气!”上官安宴的脸忽地狰狞:“白姐姐,你说呢?”
白顷歌看着上官安宴都要疯魔了一样实在不忍心刺激他,不过在选择相信楚离会治好顾北和在自己体内种下姻缘石这件事上,她果断选择相信楚离,于是她附合他:“恩,差不多吧,楚离是我不能不在乎的人。”
这句话她自认为说的很有艺术,她当然在乎楚离,可像师父啊夭夭啊清云等等她也在乎来着可能在乎程度不同吧,但是总归是在乎的。
上官安宴不知道是否是练什么功走火入魔了,听了她这句话根本没仔细分析就开始发狂了:“你们!”
短短的两个字说尽了他此刻的恼羞成怒,两条青红两色小蛇从他的两只耳朵中钻出来,身材暴涨成为数米,顷刻盘旋在梁柱之上,张开血盆大口向楚白二人袭来。
楚离从腰间抽出木剑,紫色的灵力漫灌,携着白顷歌一个旋身,手中木剑漫不经心的斩去,那两条小蛇即刻死于非命。
那两条蛇正是以前跟在巫罗身边的,自从顾北杀了巫罗,那两条蛇无家可归被逃出流光山投奔巫罗的上官安宴捡到。
巫罗死后底下的弟子将他一砖一瓦辛苦建筑的九九八十一重宫殿拱手奉给巫族首领,寄居在巫殿的上官安宴被巫族赶出了灵山,无家可归之下他仰仗着巫罗生前送他的几品药石在人间流荡。
林国上一回暴乱他恰巧在招摇撞骗,那个与白顷歌唱对台的就是他,一想起之前他与她还在谈笑风生,转眼间他成为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而她却站在高处自称神使,他虽然还爱恋着白顷歌,可是也不肯让她好过。
那个害他失去血月族依靠的顾北在得到血月族上主之位还不罢休,杀了本该由他来杀的巫罗之后竟然堂而皇之杀了前朝林皇,自己成为林国皇帝,享受着荣华富贵,他无论如何怎肯甘休。
上官安宴混入梨月皇宫之后按兵不动一直在等待机会杀掉顾北,但顾北起卧都有一群人在身边,就连吃饭都有人先试了才吃,他一直未曾找到机会。
就在这时白顷歌来看顾北,上官安宴本就想杀了顾北之后去找白顷歌,用姻缘石让她嫁给他,然后好折磨她。
这时她出现他正好一箭双雕。
蛰伏多日,上官安宴终于有了机会。
白顷歌要为顾北做鱼汤,他瞧着顾北对她的那番情谊想着白顷歌做的鱼汤顾北定不会让其他人试的,虽然中间因为白顷歌把原该熬好的鱼汤熬糊了,专程跑去找零香楼的厨子让他下毒多费了些功夫,但最终他是得手了。
果然,按照他心中所想,顾北没有让其他人尝那碗鱼汤。
他的蛊毒若由那些凡胎肉体的太监尝了定然顷刻毙命,可顾北喝了之后因体内灵力丰沛,竟硬生生挨了这些时间。
那蛊毒厉害异常,灵力再深厚的人也坚持不过十二个时辰,白顷歌就算聪明绝顶,知道蛊毒的配制药方,也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内配好解药。
若没有楚离,今日若没有楚离。
他早已杀掉了顾北!
他早已让白顷歌在自己体内种下姻缘石!。
他早已得偿所愿!
若没有楚离!
“啊!!”
上官安宴怨毒的看了一眼楚离,脚下不停的向后奔去,一直退到庭院之中,手上幻出了一只幽美的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