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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大神 第四章 坏人

床上的被褥长了斑斑霉点,稍一动它,就散发出很酸爽的霉味,白顷歌揉了揉脑仁,索性祭出白绫在房间里搭了根绳子,躺在上面睡觉都比在床上睡觉好得多。

白顷歌自出生以来,过了许多不安生的日子,睡眠却不浅,屋外但凡打雷下雨的她都能不受丝毫影响的饱饱睡上一觉。

有这种本事白顷歌很满意,美中不足的是她是极难入睡的人。

不如趁着月色在白府中逛一逛,小心些避开那些守夜的下人对她来是说不难。

星斗璀璨,在空寂的九天之上载沉载浮,月色朦胧,倒影在清香袭人的荷花池中,白芷如雪,窸窣的草虫鸣叫在空旷怡人的温度里。

白顷歌信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一树树浓郁的茉莉花香和着清苦的草木清香,一架架藤萝杜衡修饬的整齐妥帖。

正要转过藤萝架,错眼处一个人影闪现,白顷歌忙侧了身,藏在藤萝架后。

正了正眼,发现是白灵。

这么晚她还没有休息?

白灵一路向白府外面走去,白顷歌闲得无事就跟在她的身后。

她行事还算谨慎,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不停的四顾左右,又七拐八弯的故意在浚荒山脚的小镇乱走了一圈。

白顷歌跟人的这点功夫还有,倒没给她发现。

白灵出了浚荒山一径到了小镇,一直走到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前才停下,解开门上的禁制悄悄的走了进去。

白顷歌跟在后面看的真切,也依葫芦画瓢的结印解禁。

院子不大,房间也有限,她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白灵进入的那间屋子。

蹑手蹑脚的趴在房顶之上,费了半天功夫揭开一片瓦,打开了一个小缝隙向下看。

视线范围有限,只看得见白灵跪在一个身影貌似男人的面前,低低的向他禀告:“白夭一直在妖狐族的控制下,但是如今事情变得有些麻烦。”

那人的影子在烛火下绰绰斑驳:“恩,你说说。”

“摇光山的白顷歌要求与九尾嘉言一同彻查此事,奴才担心会生变故。”

“她要查这事儿。”那男子声线沉稳,没起多大变化:“你难道就没办法了?”

白灵的头微微低垂:“恕奴才愚昧,请大人明示。”

“之前你不是向顾北学过催眠术。”

白灵的神色微僵:“那时他只教了我一些皮毛,让我在妖狐族随便一个灵力深厚的人身上试验试验效果,白夭乃一尾妖狐,又加之当初出其不意奴才才得手,如今白顷歌时刻防备着奴才,且她是天地初生时的唯一一只血统纯正的凤凰,灵力比起白夭来是天壤之别。

当初九洲之上上古时期上神级别的神君颇多,在人族幽冥戒的控制下才让她吃了亏,丢了五万年的灵力,如今九洲式微,八荒上的仅剩的几位苍古时代的高人见世道混乱,苍天无情,喜怒无常,纷纷隐世,八荒四合之上莫说奴才,恐怕连那些掌门族长都不是她的对手,奴才的区区催眠术,恐怕难以..”

说到这里,白灵很识趣的不说了。

男人‘恩’了一声:“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当今八荒九洲能与她匹敌的人少之又少,这样罢,你尽量坐实白夭的罪名,让白顷歌难以抽身,其余的我自会解决。”

白灵暗自缓了口气,进一步说到:“奴才有几分愚见,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既然白顷歌才是南子洛的徒儿,为何我们反而要控制白夭,何不直接挟制白顷歌,让南子洛交出浮玉珠。”

男人微微冷笑:“你懂什么。”

白灵碰了个软钉子不敢再问。

男人摆了摆手:“今晚就如此,你先走吧。”

“是。”

白灵走后,一个身材姣好全身黑衣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向那男人道:“白顷歌如今身边没有了楚离和南子洛,岂非是杀她的最好时机,只要你我联手..”

“九慕!”那男人打断她的话:“你以为她还是十万年前的那个小娃娃?”

傅九慕咬牙不甘道:“我知道就算我们两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但还有初七,他也早不是十万年前的少年了,而且如果你肯帮我,偷出宗主的镇天尺又何难,南子洛失踪十万年,我就不信他见了自家徒弟的尸体悬挂在玄门之上,还做缩头乌龟!”

谢紫川看着傅九慕眸中深藏的疯狂一颗心只觉得不断的下沉,下沉到了深渊边缘,不忍的闭了闭眼道:“傅九慕,五百年前若不是你与贺九香联手挑拨秦桑两国的关系,让秦皇先去攻打桑国,也不会造成九洲五百年的战乱,导致九洲生民哀鸿遍野,尸山血海,长江断流。”

“你报仇了,你觉得高兴了,那死去的那些无辜人他们的又该找谁伸冤报仇?”

“为了一个傅竟行,你现在又要把初七牵连进来,还让我去偷宗主的镇天尺,你是不是疯了。”

这是谢紫川这么多年来第一回连名带姓的叫她,傅九慕一个不留情的巴掌扇下去,一双眼如冷硬的石头盯着他,平淡冷静的说:“谢紫川,我没疯,你才是真的疯了,这一巴掌是让你好好想想,你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完傅九慕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紫川的唇角流出一星鲜红的血液,目光苍凉的看着她越来越远。

傅初七,傅九慕,白顷歌想起来了,十万年前师父为了救暖暖是杀过一个叫傅竟行的人,之后傅初七还为了这事儿纠集了一大群八荒上的游侠来围攻师父,当然,傅初七和那群人主要还是为了顺便抢师父身上的浮玉珠。

说起来师父杀傅竟行那时她还小,见暖暖为了救他们身受重伤正哭的伤心,不知道如何是好,师父便手起刀落,果断的把那人杀了,然后用那人的血救了暖暖,她当时也给吓蒙了。

这样说来,这傅九慕是那傅竟行的亲人了,只是她怎么又和贺九香联手离间秦桑两国打仗的事有关系了。

白顷歌叹了口气,这还有时间想那些七七八八有的没的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知道谁是陷害白夭的幕后真凶,而且目的是什么了好么。

这一次接近白灵总算没有白浪费表情,还是有些收获的,黎明将近,天际处泛出鱼肚白的雾气,白顷歌准备轻手轻脚的回去。

倒霉催的是,这人间房屋上的瓦片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拿出来的时候不好拿,放回去的时候也不好放。

当时拿出来的时候就用了她不少时间,此时要在不弄出一点声响的情况下放回去也是复杂异常。

天边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因着谢紫川所在的屋子四面的门窗都密不透风的用帘子掩住了,到时候阳光从屋顶的缝中透出光亮到屋中让谢紫川发现有人偷听他们谈话那就是神转折了。

放回瓦片需要的是巧劲,此时灵力也排不上用场。

白顷歌在心里唏嘘几声,人族的人头脑一向聪明,设计出的瓦片也如此让人劳心费力的,只可惜苍天无眼,让秦桑两国的战争在短短五百年中牵连到其它所有的国家,九洲战火燃烧了五百年,人族几乎在这场灾难中少了十分之一。

谢紫川发现她的时候她正在愁眉苦脸的把瓦片移回原处。

“上君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做什么?”谢紫川顶着半天肿掉的脸,淡淡的说。

既然都被发现了,就不用担心声音不声音的了,白顷歌瞬间把瓦片移到原位,三下五除二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呵呵的用手在眉骨上搭了个凉棚,眺望天边的太阳:“本君听所这里是看日出的绝佳位置,所以..”

“哦,但在下记得,这屋子外边是设了禁制的。”

白顷歌..

“上君是否是来窃听在下与别人的谈话?”

“额..”

“大约上君都听的差不多了。”

白顷歌打量着谢紫川一席话连番问下来脸上的表情并未出现大的波动,拿不准今日两人是否会大打出手。

反正都成这样了,所幸就理直气壮点:“偷听是不对,但足下与人合谋害人就更谈不上对了吧。”

白顷歌徐徐道:“若不是本君今日听到足下的话,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这种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事不关心下始终不好。”

谢紫川点点头:“也好,上君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更应该清楚今后如何做。”

白顷歌见他一副事不关己,处之泰然的神情心中略略的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有人设计了一个圈套等你去跳,然后你知道这是个圈套之后,那人毫不在意,反正你逃不脱走不掉的样子。

就是那种我就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十三样。

白顷歌眯了眯眼:“足下就如此确定本君会按照你给的设定走?”

谢紫川唇角微微一动:“在下看,上君并不是这种认命的人。”

然后缓缓的补了一句:“以在下看,上君也不是会为了故意和我们这种坏人唱反调而破坏游戏规则,把好友亲人立于危墙之下的人。”

白顷歌给他的话说的一噎,这难得遇到一个坏人承认自己是坏人的人,大多数不是都会像白灵那样装总是要装一下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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