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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大神 第六十二章 无机

“小白,在看什么书,这么入神?”白夭没注意到白顷歌掩饰在眼睑下震惊失神的眼睛,小脑袋嗑在她的肩膀上,眼光漫不经心在她手中的书上飘过。

书墨醇香扑面而来,白夭看了两眼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一市井受封,初见县官,以其齿尊,称之曰:“老先。”

其人含怒而归,子问其故,曰:“官欺我太甚,彼该称我老先生才是,乃作歇后语叫甚么老先。明系轻薄,我回称也不曾失了便宜。”

子询问何以称呼,答曰:“我本应称他老父母官,今亦缩住后韵,只叫他声老父。”

“这人也太可爱了。”白夭笑的挤出了眼泪,在白顷歌怀里直打滚。

清云无语的翻个白眼:“有这么好笑?”

白夭不理清混蛋,一个劲儿的捂着肚子笑道:“小白,我单看了这么一则就笑的肚子疼,你看了这么多脸上连个表情也没有,太不正常了!”

顾北瞟了一眼白顷歌手中的《笑林广记》,淡雅一笑问白顷歌:“你也看这个?”

“闲来无聊随意翻翻罢了。”白顷歌掀开帘子,眼睛掠过窗外的风景,缓缓回到。

清云想了想,说了一个它自认为好笑的:“贫子途遇监生,忽然抱住咬耳一口,生惊问其故,答曰:‘我穷苦极矣。见了大锭银子,如何不咬些飞边用用?’”

说完自己不禁大笑。

白夭这厢才勉强收住了笑,听了清云的禁不住想哈哈大笑,但是它刚才说话故意和她作对,这回她也不能遂它的心,只得极力忍住,实在不行,忍的极为幸苦,表情五彩纷呈,煞是精彩。

绿树白流向后退去,阳光倾城,白顷歌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按了按眸中情绪,一句话颠来倒去的在喉舌间掂量。

终于用力闭了闭眼,半晌才慢慢的说:“如今九洲五大强国鼎立,弱国在夹缝中辗转求生,有纵横家提出合纵战术,建议弱国之间南北联合,共同对付强国,防止强国兼并,然而局势复杂,各国之间利益不均,难以形成一个有效的联盟,顾北,你说呢。”

白夭忍笑的表情破功, 终是咯咯笑起来,听了白顷歌的话又不解其意,边笑边问道:“平白的说起这个干什么?”

顾北的眸子凝了凝,浮萍之下,流水难见,他的神色亦如是,只沉沉问:“你知道了?”

“你是否想彻底的毁灭那里?”白顷歌不忍看他的神色,也不知如何面对,眼始终停留在窗外。

她才得知,顾北为了找她,请云深阁的九香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他唇角翘起一点冷讽:“这种事你也想管?”

“那是你们的家。”一点一点的痛意自她的指尖蔓延入心,林国本就风雨飘摇,为了找她付给云深阁的金子足以使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国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何为家?”顾北的嗓音冷到了极点,浮萍之下的静流逐渐涌动:“若是家,便不该遭到最亲近的人背叛不是么?”

“你现在作为臣民唯一能仰仗的人,作为他们最信任亲近的人,做的事何尝不是背叛?”那些金子是林国子民赖以生存的全部积蓄,可他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使他们面临家破人亡的境地。

楚湘王背叛了他,杀他父母,害死苏懿,他便要以楚湘王最看重的整个林国来陪葬。

可子民何其无辜,他们奉养的君上竟是最想置他们于死地的人。

“你管的太多了!”顾北的语调陡然严厉,倏然欺近白顷歌的身,强迫她看着他,眸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凝聚成一把剑:“你知道什么,说这种话不怕恶心人么!”

白夭给顾北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唬了一跳,他何曾不是个雅极的人?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的手死死掐住白顷歌的胳膊,白夭忙一把推开他,护住白顷歌:“你发什么神经!”

顾北的目光牢牢锁在白顷歌脸上,阳光倾泻,她沉静的神色在浮光掠影间有些不真切,良久良久,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疏狂放骸,眼底浮萍破碎,激流湍湍,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衫,重新坐好。

一时间马车归于寂静,白夭瞧了瞧白顷歌,有瞅了瞅顾北,尴尬的笑扬在空中,尴尬的收敛。

为了打破这个僵硬的局面,白夭决定对白顷歌唠一唠她和清云回峻荒山的那几天。

她噼里啪啦倒豆子般说的是不亦乐乎,抑扬顿挫,其中起承转合,情景交融,虚实相生,铺垫悬念,伏笔照应,动静相衬,拱托渲染,舌灿莲花,比起说书人绝对不会差一点半分。

用清云的话来说便是白夭这一回说书的看似奇崛最寻常,艰辛成却是容易。

而它才是那个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的人。

恩,先在心里为自己歌一曲,哭一哭。

白顷歌和顾北静静的听着,仿佛听闻,仿佛未闻。

白夭在黑玉错银嵌宝石捧盒中寻捣出一瓶花露润了润喉,才接着道:“话说..”

见白顷歌动也不动的表情顿时不乐意了,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颊道:“你到底有未听我说话呢?”

清云掉了掉眼珠子,歪了歪舌头:“你说的这样热烈,就这么一个马车,马车就这么大点空间,不想听也得听你的。”

趁机为自己平反加贴金:“不过夭小狐本云在此提醒你,你那些都是小事,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本云找到你,你现在不知被人丢哪个沟渠去了。”

“说起这个。”白夭一反往常寻思的摸了摸下巴:“白灵那小蹄子害我也罢了,皓轩为何要害我?”

白夭先前对白顷歌下手,中的是催眠之术,桃花香气是诱因,那句引她说出“这桃花香气以前并非没有闻过,怎的这儿的格外浓郁?”是诱导,而皓轩先前以“自是了,这桃树是从域外所得,极为珍贵,花香自然非同一般。”给她种下了催眠的种子。

在妖狐族白灵对她说出与皓轩同一句话时,种在她体内的催眠种子重新唤醒,这时候只要施术之人给她一些暗示,她就会乖乖的听话,无事不做。

“皓轩害你?”清云的嘴唇动了动:“皓轩是血月族的道廉长老派给顾北的,要说他与白灵勾结,就是说血月族长老与巫罗勾结,巫罗的势力在血月族也伸的太长了些。”

接着疑惑道:“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皓轩非的等到夭小狐回妖狐族才对她动手,我听说过催眠术只要施术人对被施术人下了足够的暗示,随时都能够引发这个术,他完全可以让夭小狐不回妖狐族,直接对上君下手。”

“我想也许是为了缩短顾北找到小白的时间,又达到让顾北不参加上主之选的目的,在这之前不让人看出有任何异常吧。”

白夭沉吟道:“如果我不回妖狐族直接对小白下手,这时候离上主之选还有几天,顾北完全有能力找到小白,他们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

白夭对自己这个假设做了肯定的解释:“只有在最紧急的时间段,让顾北面临最严峻的选择,想必才能让顾北不参加上主之选。”

清云叹口气:“以我看,血月族中不知有多少人是巫罗的人,这趟水深的很呐,我们此去,要万分小心是宜。”

这句话说的两人的脸色都微微沉凝。

他们到血月族前,顾北的师父无机飘然而至,从天而降,在路上拦住了他们。

“师父。”

“老师。”

顾北、白顷歌、白夭三人一齐肃然三拜。

无机是顾北的师父不假,白顷歌与白夭以前得他传授过术数中的历法数学,故以也是她们的老师。

无机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欣慰的点头:“既然尊老夫一声师父、老师,你们听不听老夫的话?”

顾北一怔:“师父有言,弟子敢不遵从?”

白顷歌之前为了寻找自家师尊,与白夭在九洲四海游荡,偶遇过无机好几回,每次把酒畅谈之后她们邀请他回摇光山小住,无机听完莫不是片刻不留,逃之夭夭。

无机虽然是血月族中枢,但他厌烦族中事务已久,为了不让顾北找到连她们的摇光山都不肯停留,莫说是回流荒山了。

他的性子率性,无事万不会装什么师态仪表。

如今他肯踏上流荒山这片土地,而且还以师父自尊,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距离上一次无机以师尊的身份命令她们已是五千年的事了。

那一次是血月族的流血政变之日,无机不想她们卷入那些争端中。

“既然听老夫的话,就不要上流荒山,回血月族。”无机的长眉长发在风中飞扬,面色凛冽。

这句话听来甚为耳熟,五千年前的场景在白顷歌眼前晃动不已,白顷歌暂且放下刚才与顾北间的不快,按捺住纷飞繁絮的情绪,拱手回道:“恕学生不能答应。”

能让无机出面,说明血月族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绝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

“学生也不能答应。”白夭上前一步,垂首拱手,态度坚决。

无机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缓缓落下,雪白的眉须下一双黑瞳凝结成冰,然后问顾北:“你也不能答应?”

顾北眸光垂下,嘴唇紧闭,伫立当地,一言不发。

无机冷峭的眼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这一眼如一层寒冰袭过他们的心头:“你们可知老夫为何今日要来?”

白夭回:“老师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学生..”

无机打断她道:“这是其一,还有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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