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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负如来可负卿 089南诏篇之洱苍城

屈朦颔首:“如何称呼?”

“属下李焕。”

屈朦又道:“此番变故,城中还有多少守备士兵。那些受伤的灾民又是如何安排的?还有,城外那些流民又是如何安排,为何一路走来,不曾见到几个难民?”

李焕说道:“城里本还有五千长驻精兵,另有四百巡城侍卫,洪水来时,死伤过半。而剩下的一半,此刻均在城内各处巡视,寻找那些受伤的百姓,好将其安顿。而那些灾民,也尽在洱苍城内零时搭建的难民村子里,只不过……”

蠕蠕有点不耐,道:“什么时候了,你说话还这么吞吞吐吐的?只不过怎样,你倒是说啊!”

李焕道:“近来洱苍局面不定,除非宫影大人准许之人,其他人一律不许入城,那些城外的流民却是不能轻易进城的……”

屈朦道:“宫影此刻身在何处?你带我去找他。”

蠕蠕不耐烦,低吼着:“为何不给流民入城,他们本就受了难,人财两空,已经很可怜。他们不进城能去哪儿!”

李焕道:“还请公主见谅,宫大人有令,严禁陌生人通关进城。所以只好谨慎些。”

蠕蠕本欲说些什么,却被屈朦一个眼神镇住,这时城内走出几名士兵,扛着几具尸体经过,恨恨地抛在城外。有的还吐了口唾沫,咒骂了几声才转身回城。

那李焕见了,摇头不已,但也没说话。弃了尸的士兵们见到宫影,都主动站定,问候道:“大巫您来了!”

“大巫好!”

屈朦道:“找到多少尸体?”

其中一名士兵道:“没数,光这一上午我俩就抬出去二十多具尸体。听上头说就单是黑苗就发现百多具,还不算白苗的,想来应有许多,目前仍在搜查!”

另一名士兵道:“那些黑苗族的人,三天两头就来叫阵。最近派人混进来打听我们的局面,不曾想,这么凑巧的遇上此次洪灾,死伤了不少人。”

“死了活该,哈哈……”另一个士兵接过话把。

“尸体丢在外面,给他们黑苗的人瞧瞧,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屈朦冷声道:“都是南诏子民,怎么能说这种话,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我要是再听到一次,定不轻饶。”

南诏为苗族统治,一为黑苗,一为白苗,再则就是青苗。而南诏皇族皆是白苗,居在北疆。黑苗和青苗,大都为平民,在百年前那场大战中,赵氏一族带领的白苗,战胜了王氏一族统治的黑苗,斩杀王姓全族人,成了南诏王者,此后就将黑苗流放南疆,轻易不让其进入都城。

这些年黑白两苗争斗不断,虽说都统一归为南诏族人,由赵家皇朝统治。但黑白苗兵,仍心存芥蒂,黑苗更是时有来犯。

这些守城的侍卫中,也不乏有黑苗士兵,平日里没少受白苗士兵歧视打压。乍听屈朦这番掏心窝子的话,顿时都有了底气,众士兵精神抖擞地说道:“是,大巫说的对。咱们都是南诏子民!”

蠕蠕看着屈朦,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爱意。此刻屈朦在她心里的位置,瞬间又高了一个度。

不禁感慨崇媚道:“地瓜说得真好!”

屈朦冷冷暼了她一眼,转头又问道:“宫影所在何处?”

李焕忙说道:“回大巫话。宫大人此刻就在城主府,您可需要属下引您前往?”

屈朦道:“不必了,你去忙吧,我知道城主府方向所在,我自己去就行了。”

见屈朦态度坚决,李焕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退后几步行了礼,便带着一列纵队前往他处巡视。

蠕蠕望了望李焕的背影,回神挑眉对屈朦道:“这个宫影,大老远的跑到洱苍安抚灾民,也不见他在城中活动。就留下一个李焕当差,他倒好,待在城主府里不出来主持大局,他是来享福的吗?”

屈朦摇了摇头,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向前大步走去。

蠕蠕砸了一下嘴,啧啧叹息。一扬下颚,便与他一同进入另外一道城门内。

宽大深厚的城门背后,一阵壑然开阔的景象,令人眼前一亮,但见大道平坦,两边广场宽阔,有不少商贩往来,远处还散布着几所庄院,看起来一派宁静祥和,虽然不能与九州大陆中其他国家的繁华相比,却也算得上安居乐业。衬上明媚的天色与远山,更加如梦似幻,有如桃源仙境。城内的死尸已经被移走,打扫整洁。而这城中街道,被大水洗过之后,越发干净利落,十分清爽。

在连年紧张的九州争霸、以及国家自身不利的自然环境之下,还能让居民生活不扰,可见白苗的赵氏领导者统御有方。国家的治乱兴衰,皆非外力所能左右,一切端视上位者的事在人为而已。

苗人生性豁达大度,爱好自由,因此屋舍的建筑排比并不紧密,各人散居,走在路上也不见栉比鳞次的屋宇,往往会在路边高低起伏之地,可以见到屋舍一角,或是在树林屏障之间出现居处。九州其他国家的建筑各有特色,而这南诏的屋舍倒也别有一番韵调,洱苍最好的建筑城主府,也是建在一竹林之中。

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居民瞧见屈朦,几乎都会打招呼,人人都识得他一般。蠕蠕感慨,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公主,怎么自己的子民没一个认识自己,这个公主当得确实有些失败。转念一想,或许是洱苍城中的居民不多,自己又是那种常年深居简出,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皇族女子,他们不认识也属正常。更或许是屈朦声名在外,受人尊敬仰慕,他是南诏大巫,子民知道他也不足为奇。

两人越走越到了山地,此处更不见半间屋舍,就连其他灌木乔树也渐少,唯有一丛丛的紫竹。

屈朦偏头道:“待会儿去了城主府,我派人将你送回祁阳去,我就在这里,待灾情缓解,再回都城向你父皇禀报。”

蠕蠕对他一眨眼,在他耳边小声道:“我不,地瓜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休想把我丢下,我就跟着你,我不回去。”

屈朦眉头一皱,不悦道:“说了,不准再叫我地瓜!”

“我偏要这么叫你,地瓜,地瓜,地瓜!”蠕蠕促狭地一笑,道:“平日里,我顾及你我身份,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叫你地瓜,我已经憋得很难受了。如今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为何不能这样叫你。再说了,反正你都说我不矜持了,那我再不矜持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要叫你地瓜,偏要叫!”

屈朦已经无奈,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蠕蠕喜笑颜开道:“那我以后,能叫你地瓜了?”

“随你!”

蠕蠕此刻心情大好,为了不再遭屈朦嫌弃,也收敛心性,蹑手蹑脚默默地跟着他往城主府的路上走去,越见陡峭的山路几乎全开满了山茶花,谷风一吹,带着淡淡茶香味,顿感清凉了起来。

两人走到一处山壁之前,周围尽是怪石嶙峋,仍有山茶种植此间。那一簇山茶从下,隐约可见一男子。

屈朦一见到那名男子在山壁前走来走去,探头探脑的模样,脸色就微微地变了。那男子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一袭黑苗布衣,长相倒是十分普通。

不料那人看见两人,也是一怔,眼珠子转了一转,便立在原地,指着屈朦喝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快走,快走!”

屈朦不做理会,自顾自的往前走,眼皮都不抬一下,回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那苗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脑子一鼓捣。约么着,女的俏男的俊,应该是对小情侣游逛到此,便道:“这满山遍野的山茶花,此刻开得正好,你们要是想要谈情说爱的,就换个地方去,这里是城主府重地,等闲不能靠近!”

屈朦听他说两人关系,脸色突然有丝蕴红,继而挑眉唬声道:“休得胡说!”

不待屈朦再做言语,蠕蠕抢道:“既然不能随便靠近,你又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情侣的,咳咳,颇有眼光!”

那男子一怔,倒不是因为蠕蠕说的后一句,回道:“我奉命守在这里,就是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你们快走吧!否则上头怪罪下来,可有你们好受的。”

他话里句句虚张声势,反倒让屈朦更觉破绽百出,拉过蠕蠕的手一块儿更前进了几步,那男子惊讶之色一闪,神情更凶,喝道:“你想硬闯不成!”

屈朦笑道:“我就是要硬闯,你还能杀了我吗?”

屈朦睨着那男子,感觉他身上杀意骤盛,蠕蠕浑身一震,也觉得有些蹊跷。他见屈朦不进反退,竟会萌生杀意,那当然是别有居心之人才会如此。

屈朦在他还不能发掌或出刀剑的距离前便停下来,笑道:“你可识得我?”

那男子没好气地说道:“我管你是谁,今日就是南诏王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多踏前一步!”

屈朦挑眉一笑,道:“哦,你果真如此尽忠职守,那可真是南诏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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