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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劫而非缘 水落石出

〈五十四〉

剑,从身体抽离的那一刻,阮时隽闷哼了一声,身体不受控的一点点往下划去。阮郁晴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但阮时隽整个人都依靠在她的肩上,以她的力量承受不住,也被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倒在地上,反倒有了依靠。

她一只手将阮时隽的头护在怀里,一只手死死按住他的淌着血的口子,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她黑色的衣服变得光亮,也不知是谁的血染的。

一滴泪砸在阮时隽的脸上,她拼命眨眼缓了许久,才勉强让泪只留在眼里打转,颤抖着带着哭腔对

阮时隽说,又仿佛哀求:“我就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

阮时隽痛的迷糊,险些昏了过去,听到她的声音才强忍住一口气,翻动了两下眼。

萧煜轩手中的剑顿了顿,又突现在阮郁晴眼前,剑端指着阮时隽,原来他想杀的,是他!

之所以会刺向她,不过是看出了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料想到了他会挡过来。

他的剑一步步逼近阮时隽的心脏,阮时隽被方才的一剑伤的不轻,不大清醒,毫无反抗之力。阮郁晴盯着剑端盯了许久,手慢慢附上了剑,一瞬间鲜血淋漓。

萧煜轩一惊,剑抖动了两下,看着她,因为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能看着她的头顶。

阮郁晴握紧了剑,似乎在借力,缓缓抬头,猩红的眼充满了血丝,加上满眶盈盈的水雾,竟像是含了满眼的血泪,让人震惊。她的眼不该如此,她的眸子清澈,明亮,该是含着倾世桃花。萧煜轩落入一瞬间的恍惚。

她冷笑两声,血泪经受不住坠落下来,划到脸颊,却是晶莹的水珠。

她说:“萧煜轩,你是想,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阮时隽看着阮郁晴手上触目惊心的血,忍着痛撑着身体微微起身,想瓣开阮郁晴的手,她却倔强的很,死也不松手。他撑着一口气正准备冲她吼一句:“放手!”

她却先开了口,是对着萧煜轩,她说:“萧煜轩,杀了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冷笑到,“你知道,他是谁吗?”

儿时的情分,即便他忘的干净,也总会在某一天记起。

她手上的血顺着剑锋流到地上,越来越多,慢慢往外扩大,她的血和阮时隽的血汇流到一起,蜿蜒向前。萧煜轩有些莫名的烦躁与慌乱,别开眼。

“你们冒充巫灵族人,究竟想得到什么?悬崖下,得知我在找一个人后,便偷偷打听了她的身份,得知她是巫灵族人后,便冒充巫灵族人,你们,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什么?”阮郁晴不敢相信他所说。

“不过你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我找的人,她的项链上有我的记号,你的月牙项链根本模仿不来。”萧煜轩冷笑,“他也没料到吧,只有老一辈的巫灵族人才会巫术,像他这样的年龄,根本就不会巫术。虽然我不知他的巫术是怎样学来的,你又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个人,但你们必然有目的。”

阮郁晴这才反应过来——他误以为他们是假冒的巫灵族人。

疑点太多,如果没有之前“阮郁晴”的尸首,或许他会以为眼前人是巫灵族人,也会相信冷邱就是阮郁晴,但那个他亲手制作的项链却假不了。

萧煜轩退下了侍卫们,冷秋嫣之前也被大巫师带走了,此刻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三人。

剑一点点深入划过阮郁晴的手心,指向半昏迷中的阮时隽,微微颤抖却很坚定。在他看来,无论他们是何居心,都不可饶恕。

“放手,最后一次提醒,我早说过,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如果你以为我一直在骗你,存着不良目的,如果你认为我有这么大的本领查到你所有的过往,那就当我还是在骗你吧!”

阮郁晴松了手,垂到一边,血迅速从指尖蔓延而下。

“阮时隽,他是,阮时隽!”

长剑,哐当坠地,在漆黑而宁静的夜里,格外清脆。萧煜轩僵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蹲下身,看了一眼

阮郁晴,又紧紧盯着阮时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着实让人难以揣摩,不知是信了,还是在愤怒她的欺骗。

阮时隽模模糊糊的却也对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他强撑起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萧煜轩——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那么熟悉。

他试探性的开口:“肖遇?”

他多希望听到他否定的回答,否则,那对他而言该会有多残忍。可如果他真是肖遇,一切联想起来,都清晰了。

他一直不明白当年北国是怎样找到的巫灵族落,又为何突然灭了他巫灵族。若他是肖遇,巫灵族被灭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其间的罪魁祸首竟他一直所以为的兄弟!

而他还可笑的被蒙在鼓里,以为他被北军抓走,可笑的为他担心了将近八年。

不会的,他不会是肖遇,阮时隽尽力说服自己,可那一双狭长的眸子——

“时隽哥?”萧煜轩鬼使神差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彻底打消了他的希翼,他就是肖遇!北肖遇就是国的太子!

阮时隽霎时犹如五雷轰顶,定在了原地。

时隔半响,他挣扎着从阮郁晴身旁脱离,颤巍巍的站起身,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他一把扶下阮郁晴想扶住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疏离的态度不言而喻。

他望着阮郁晴踉踉跄跄地继续往后退,失望至极。阮郁晴大抵也明白了,他猜到了她一早就知道了一切。阮郁晴觉着阮时隽对她的这种不信任甚至厌恶感让她难受,就像要失去一个最亲的人让人揪心。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这么要紧的事却一直瞒着他,但倘若一早知道会换来这样的结果,或许一开始她就会向他全盘托出了。她害怕极了,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万一因此阮时隽不再信任她,也离开了她……

一想到这儿,她哭出了声,迈着宛如灌了铅步子一点点向他靠近,拼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这是唯一能说的,也是最苍白无力的。

阮时隽也留下泪,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怎样接受她:“你别过来,别过来……”他还没有整理好自己。

“时隽哥,不要,你不要抛下我!”阮郁晴泣不成声。

“你早就知道了?”阮时隽的声音不知是可以压低了还是虚弱,小的苍白,“你早知道了,所以才劝我放弃报仇,劝我不要来皇宫,是不是,是不是?回答我。”

“你早知道了,你早知道他,是杀害我们全族的人,可你却故意瞒着我。”阮时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看着阮郁晴,情绪激烈,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谁也不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任何情感。

“不,不是我”,一旁的萧煜轩听明白了,他们以为是他害了巫灵族,他急着解释道,“是南军,是南军灭了巫灵族,当初我只是被父皇接了回去。”

据他所打听到的,是南国,就在他离开巫灵族不久后,南北突然派兵灭了巫灵族。当时他冲动的什么也听不进了,事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暗自派了人去调查,都说是南国!

“接回去?你是被接回去了,那你知道,你父皇派来借你的人嫌我们巫灵族碍眼,杀了我全族,你知道全族上上下下就只剩下一个人,眼睁睁的面对一具具冰冷血淋林的尸体时,那是怎样的绝望吗?肖遇……”

“绝不会是我父皇,不可能……”

阮时隽完全被仇恨蒙蔽了,什么也听不见,眼角的血丝蔓延开,他如一只发疯的小兽,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他只想要报仇!

他的双手扣上,嘴里默念着什么咒语,全身抖得剧烈,使出了浑身解数,有紫色的光芒一点点溢出指尖,汇聚到一起慢慢形成一个模糊而巨大的轮廓。

“不要,时隽哥,不要。”

阮郁晴直接冲上前按住他的手,直摇头。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变幻出恶灵兽杀了萧煜轩报仇。

这个巫术她曾在北营里见冷秋嫣用过,记忆深刻,就是这样从指尖一点点溢出的光线变幻出一个庞然大物,一口吞下了三个壮汉。

“如果不想被我伤到,就放手。”阮时隽说话时自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

“不会的”,阮郁晴仍紧紧按住他的手,泪珠一阵滚落,“你不会伤到我的,不会的!”

“不会的”,阮郁晴紧紧按住他的手,泪珠一阵滚落,“你不会伤我的,这世上,唯一不会伤我的就只有你了。”夜空中紫色的光线隐隐灭灭。

阮时隽终于动容了看向了她,眼里的冰寒染上一丝别的情绪,不知是心疼还是感动。对于她,他总是不能狠心。阮郁晴以为他算是答应她了,不会再继续变换出巫灵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阮时隽趁她松懈时,横下心默默又念了咒,紫色的光线重新亮起来,点亮了整个夜空,一个庞然大物已然成型,俯首在阮时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