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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劫而非缘 死里逃生

<三十四>

萧煜轩带着北军杀进城门,不过片刻,平城的攻落就在眼前。

一进城门萧焰廷就掉转马头到萧煜轩面前,凑上去小声道:“轩弟,你不是还要去救冷邱吗?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萧煜轩盯了他许久,眼神着实令人后背一凉,吓得他心虚的别过头,暗地里咧了咧嘴。萧煜轩可从来没对他说过要去救冷邱,他这样一说,不就等于不打自招的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吗。

还好萧煜轩并未当面点破,掉转马头向一旁而去。

定是去救冷邱了,萧焰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偷笑。萧煜轩这一走,攻城的功劳可就都算是他的了。待他当上了皇帝,还怕得不到冷秋嫣。何况,这城里还有冷霆呢,秋嫣的父亲!

一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窃喜。大巫师果然神机妙算。

萧煜轩独自策马向冷邱这边奔来,一路上的敌军并不少见,但他没有恋战,直接策马从他们中间飞奔而过。他眉头紧锁,唇角紧抿,莫名而现的心慌让他不知所措。

他只是为了履行对秋嫣的承诺,所以才会来救冷邱。对,仅是如此。

阮郁晴这边已经乱成了一团,冷霆的亲信都挡在她身前,还真有一副只要他们敢点火,就敢造反的架势。而他们的外侧围满了梁煌枫的人,这种僵持不下的格局已经维持好一段了。

“你们这真要造反了不成,来人呐,给我格杀勿论。”梁煌枫看这阵势气的脸通红。

“太子,他们可都是冷大将军的人,我们……”将士们面显暗色。

“他们都是私通北国的人,都是南国的叛徒,都给我杀”,梁煌枫一把抽出剑架在一个将士脖子上,狠狠一踹,“给我,杀,一个不留!”

将士们索性闭上眼一拥而上,形成层层包围之势,而冷霆这边明显寡不敌众,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不要”,阮郁晴看着一个个自相残杀的将士们大喊,然而杀红了眼的他们根本就听不动她的声音。眼见父亲的亲信所剩无几,她咬牙切齿的冲梁煌枫怒吼,“你这卑劣小人,你怀疑我就算了,你竟然质疑我父亲,有你这样的将领,南国迟早不保。”

“太子,北军就要杀过来了,我们还是先逃吧。”梁煌枫身旁的太监用尖细的嗓子颤巍巍的说。

梁煌枫一惊,慌张的对太监说:“快,快安排本太子撤退。”

他又看向阮郁晴,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随手拿过一个火把,便一把向她扔了过去,干柴烈火,顷刻蔓延开来。

“走,”梁煌枫看着火中的阮郁晴得意一笑,打算开逃。刚迈开一步却忽地顿在原地,眼珠瞪得恐怖,血,从嘴角蜿蜒而下。

“太,太子,”小太监感觉背后一凉,哆嗦着看向他,瞬间吓跪。梁煌枫也应声倒下,胸口处的一支箭刺穿了身体。太监下意识往后看,只见一匹白马上一个手持弓箭着银色盔甲的人扯开箭,箭的一端正对着他。

“嗯~”还没来得及害怕,也没来得及感受疼痛,他的身体便随着发动的箭倒下,一双眼睛瞪得直直的。

火势越来越大,阮郁晴只觉得脸被烧烤的厉害,一股灼烧的疼痛感自全身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烟尘进入她的口鼻,就连一丝细微的咳嗽声也发不出来了。

绳索在这时“啪”的一声被烧断,她的额头狠狠的栽到地上,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微微颤动,眼前的一片红色渐渐转黑。

天黑了!

她感觉大火中闯入了一个人,那个人抱起地上的她,轻轻的却心急如焚地叫她:“冷邱!”

“肖……遇……”她轻声呢喃。

萧煜轩一顿,一把抱起她。烈烈大火中一袭银色的盔甲一跃而起。

“轩……”

怀中的人儿,气若游丝。

平城最终被攻下。

急匆匆赶来平城的冷秋嫣没见到冷邱,追着问萧煜轩:“公子,冷邱现在哪儿啊?”

“她不能呆在这儿。”

“可她身上还有伤,万一没人照料,只怕是……”,死字,她还是没敢说出来,只觉得心凉了半截。她听说过,冷邱伤的很重。难道公子,当真这般无情的抛弃了她?

“她若是呆在这儿,才是必死无疑。”萧煜轩说的十分理智,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的血迹。

这里是北营,这里的人都是北国人,他们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南国的将军?冷秋嫣看着萧煜轩,这才明白过来,公子救下冷邱后却趁着混乱把她送走了,其实,是为了救她。

但愿冷邱能平安无事,但愿她能明白公子的这份心意。

<三十五>

平城外几十里处的树林里,一个砍完柴的青年男子跨上一背柴从山坡上往平城方向望了望,忽地往地上呸了一声,小声低估了句:“北军鬼子!”

他往上提了下柴便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下的背影左右晃动不停。

一间简陋的小木屋,屋内杂物摆放虽有些乱,却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看起来也颇有个家的样子。

一个老妇人从厨房取来一盆药水,用刚洗过的布巾在里面浸了浸,来到床边精心擦拭着床上的人。看着手下擦拭的伤口,她即害怕又心疼,叹息道:“唉,这样俊俏的姑娘,怎么就烧成这样了呢。”

床上女子的衣衫还带有一股焦味,不过幸运的是没有伤到身体,只是可怜了半边脸烤的又红又肿,额头也被坎了一块,该是磕到地上时弄的,流的血滑到了脸庞,这以后怕是都要留疤了。

“姑娘啊,也不知道我这偏方管用不管用,但总是能帮你消消肿,减轻一下疼痛。”老妇人又沾沾药水边敷边自言自语。人老了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尽管她知道床上了无生气的人不可能听到她的话,更不可能回应她。

“娘,我回来了。”

屋外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声音,老妇人一惊,左右晃晃还是将手中的布丢在床头,急忙倒了一大碗水端出去。望着儿子一瘸一拐的放下山上砍来的柴,咧咧嘴一笑:“长甫,回来了。”

“嗯,回来了”,被唤作长甫的人捧起老妇人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喘着粗气儿,看着母亲有些异样的脸,笑着问,“怎么了,娘?”

老妇人眨着眼,为难的说:“有个事,娘得跟你说一声。”

“嗯,您说,”长甫敛住笑,严肃起来。

老妇人娓娓道来:“今天你上山砍柴时,有个人带着一个烧伤的女子来,他说他有事脱不开身,让我帮他照看这女子,我见他不像坏人,又满脸的焦急,而那女子又伤的挺重的,一时心软,就答应他了。”

长甫眉头一皱,问道:“那人呢,现在在哪?”

“喏”,老妇人指向屋里说,“就在里屋。”

长甫走进屋里,看着床上女子的脸,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转身握住跟进来的母亲:“娘,你难道还怕我怪你不成,这女子伤的那样重,咱们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妇人笑得一脸开心,她还担心儿子会怪她草率,毕竟这是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哦,对了。”

她又想起一件事,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长甫,说:“这是那个男子非要塞给我的,央求我定要好好照顾这女子。但我瞧着,这怕是挺贵重的。你先收着,等什么时候他再来,就还给人家。”

长甫接过玉佩,细看了两眼,脸色霎时就变了。再看向床上的女子时,眼里满是戾气和杀意。

他们母子两人艰难的将那受伤的女子运上一个陡坡,放到地上。长甫正准备用力,将她推到山底去,老妇人忽地拉住他的手:“真的非得这样吗?”

“娘,您难道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我的腿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长甫眼里的恻隐之心一闪即过,他眉头紧锁,看着老妇人。

“我没忘,咋能忘呢?”老妇人老眼中淌下两滴热泪,颤巍巍的对昏迷中的女子说,“姑娘啊,这也不能怪我啊,你怎么就是北国人呢。他们可是杀我丈夫,毁我孩子的人呐!”

昏迷中的女子全然不知自身处境,仍是一动不动的死死闭着双眼。

长甫从怀中取出那块玉佩,又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萧字,下脚还有一个北字。而萧姓乃北国国姓,这明显就是北国皇族之物,由此可见这女子也是北国人了。他将玉佩塞到女子手中,深吸口气,狠下心手上一用力,昏迷中的女子便往下滚去。

萧煜轩看着奏折一时出神,据他把冷邱送到一位老妇那里已经两日了,不知她现下如何?这几天里他虽还是一副冰山脸,心里却总是烦得很,也慌得厉害,冷邱奄奄一息的样子时不时就浮现在眼前。

他随性放下奏折,转身出了房间。

一路策马狂奔到老妇那里,只见到老妇和她的儿子却看不到冷邱半点身影,萧煜轩的心里猛然一紧似乎意识到什么事。

“这就是,那姑娘的,坟墓”。

老妇和儿子早料到他可能回来,所以事先就准备好了这个坟墓掩人耳目,佯装镇定却破绽百出的说,“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昨,昨日就,死了。我们就把她埋在了这里。”

萧煜轩从未像现在般平静,发自内心的平静,空空落落。

一袭白衣在风中轻轻柔柔,似乎也是怕扰了这种宁静。他立在坟前,脸色淡淡,神情淡淡,不变悲喜,只是他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背后的双手已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