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宫门前站着十二支整装待发的队伍,他们被安排守在十二条街道,带队的人除了月司之外,霍楼和花芸蝶也在其中,而留在宫门处的只有叶凌和晟珷。这是花芸蝶的安排,那天之后紫魄便下落不明,但花芸蝶说他会回到起点,而起点便是这宫门。
城中的密道至今不明,影山说是有人在城外施了秘术,城内的人是无法察觉的,敌人会从各个角落冒出来,范围太大,不需太久就会打到宫门。因此十二条主要的街道是防守的重点,对于傲慢的九王必然会走直通宫门的路,而这条路是花芸蝶负责的,晟珷颇有微词,可花芸蝶的坚持却是动摇不了的。
“有些旧事需要问他,我防不住的只是给叶凌拖些时间,雍锦会来的,到时候作为朋友的你应该在的,叶凌将面对的难是我们无法分担的,但至少应该知道。”
花芸蝶踮起脚尖吻了晟珷的唇,在阳光洒满大地的时候,甜蜜的笑了,“这次我来为你守城,我们的城。”
晟珷看着花芸蝶策马而去,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他有种错觉她像是要奔向天边了,也许下一世,但凡有下一世。
“还是不行啊,什么时候我也不会放手。”
对于这份自私晟珷无奈的笑了笑,看看站在身旁的叶凌,终于还是说,“不会让给你。”
叶凌听到后只是随意的扯动了嘴角,他很欣慰又一次看到女孩无谓的背影,也许这才是他所追求的,满意的归处,而这一次他将成为雍锦的归处,握紧剑柄,叶凌映着耀眼的光芒悄声立誓,“不会再让你独自一人。”
这是一条很宽阔的街道,街道两旁的民宅悄无声息,似乎还没来得及为这平常的一天做好准备,男人漫步在街道上,他的身边并没有往日簇拥在身边的随从,这条笔直的路,通向毁灭的路,他只想自己独享。
犹记得被父亲抱在怀中时的骄傲,那个总是大大咧咧傻笑的男人曾有一次,只有一次站在城墙上对他说,你和你的母亲是我的城。
“相爱的人一起走向死亡是幸福的。”
母亲的话犹在耳边,可他不信这种幸福,因为他还活着,活在孤寂的城中。
“花不落给你备好的退路为什么不选呢?”
“因为不想走。”
看着站在街道中央的女子,九王露出一丝惋惜,“固执,我那侄儿竟会舍得你,如果他真心为你就该让你早早离开,连你叔叔都默许这城是我的猎物,说真的如今能平安出城的只有你一个。”
九王抬起手指向远处,当花芸蝶看过去的时候,黑色的烟雾渐渐升腾。
“没有人能躲过这劫,火势蔓延,一切化为灰烬。”
花芸蝶移回视线,现在的城形同虚设,百姓们已经被疏散到皇宫,因为这一次他们没有把握,可即使如此被动…
“什么都可以,除了雍锦,绝不会交给你。”
移回视线,花芸蝶目光如炬。
“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他存在的目的就是个容器…”
“对,可我在乎!”
花芸蝶打断了九王的话,九王收起了不耐的神情,女人此刻的样子令他想起一位故人。
“真像你母亲。”
这句话花不落也曾说过,说这话时男人总会隐去冷漠带着难得的表情,一些怀念一些疼惜,而九王的表情竟与花不落相似。
“你认识我母亲?”
“应该说是熟悉,你母亲曾是月影,我们一起执行的任务无数,她的剑舞绝世无双,”九王眯起眼睛似在回忆记忆中的倩影,柔软的身体刚劲的气势,那样的舞他只见过一次,而这一次却足以回味一生,“可惜,女人一旦爱上谁在精明也是笨蛋一个,你母亲不能免俗竟会爱上晟琦。”
“什么!”
“怎么,花不落没告诉你吗,也是,这三角恋想他也难以启齿。”
“什么意思?”
花芸蝶终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尽管男人的笑容刺目,可女儿对于母亲的好奇令她很难冷静。
对于母亲的印象花芸蝶只是模糊的记得有个女人曾温柔的看着自己,每当想起这个目光身体就会温暖起来,这就是母亲,她对自己说,是孩子的太阳。虽然追问过舅舅母亲的事,可花不落的回答永远是“她是个好女人”,对于这个回答花芸蝶最初认为是敷衍因此愤怒过,可而今觉得这是吝啬感情的男人唯一的赞美。
“她本是自由的鸟,却倾慕在你公公的笼子里,而花不落则是盗鸟的人,却不想被鸟啄伤了手,呵呵,你母亲是花不落留下的唯一理由,不想有了你,于是他又找到了第二个盗鸟人。”
九王的眼光意味深长,花芸蝶顿时感到一阵心慌,责备了那么多次,难道真正害了雍锦的竟是自己吗?
“为什么不离开?因为爱,因为情,这是困住你们这些俗物的筹码,所以只有抛开这些才能自由!”
当花芸蝶感到声音贴在耳边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至身于一条漫长的街道,九王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希望你已经跟雍锦道别了,花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