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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阳掠影 3

3

不受阳光青睐的地下监牢,通向地下的阶梯连接起另一个世界,市井的,龌龊的,无赖的,不是大理寺的牢狱,带着官方的规矩,这里只是关押着被遗忘的人。

原本的叫骂声在男人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的一刻变得静谧,而后爆发出更大的声响,口哨声,喧哗声。

“小子,是来看你的吧。”

满口黄牙的老人敲了敲的临近铁栏,那里面关着最近才被送进来的年轻人,上好面料的衣服配上细嫩的面皮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开始大家都带着警惕与排斥,可当老人无聊唱起小曲,那年轻人竟也跟着附和,于是便聊了起来,一聊才知道这个看着不俗的人,是个满嘴跑火车的主,天南海北的一通胡侃,到令监牢里的地痞流氓统统折服,于是一通瞎问得出的信息是,这小伙子在花街为救美人受难,于是前后一串大伙就明白了,这是一混在女人堆里的小白脸。

“长得这么标致,女扮男装吧!”

对面的犯人将脸贴在牢门上,说着下流的语言,修长的身影停在牢门前,从袖子中拿出火折子,点燃而后吹灭,为了看清牢房内的情况以免走错,可就是在这一闪而灭的瞬间,原本看戏的老人由牢门处急速的后退,对面的人不知所谓一阵唏嘘声。

“老家伙多久没见女人了,怎么着,吓着了?”

“放心,女人在美,也是人,不是鬼。”

“哈哈长成那样,是妖精吧。”

“是月影!”

老人的嘶吼盖过了接连不断的调侃,比地牢更深的阴霾飘过每个人的心底,原本习惯潮湿与阴冷的犯人竟周身打起了寒战,于是都退到了墙角,安静的窥视。

伴着一声“咔”紧闭的牢门开启,而后摇摇晃晃的站定,牢房深处,原本干净的白衣被鞭痕撕扯,头发凌乱,双手被铁链吊起,比起这监狱里的任何一人,司空婉都更像犯人,还是个死刑犯,严刑拷打后的。

白皙的指尖游走在尚未结巴的伤痕上,而后在胸口那处最为惨烈的地方使劲一按。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们的严刑逼供也比不上你的一指禅伤的深。”比起狼狈的外表,司空婉的眼睛明亮的慑人,嘴角带着轻浮的调笑,“不演这出,那些跳蚤会扰人清梦,为了你的睡颜,我怎么着都值。”

“这倒是,我是客,你是主,你卖卖力气也是应该,只不过这伤未免太假了。”

用力一扯,原本血肉横模糊的伤口露出本来的面目,司空婉倒吸一口凉气,虽然这伤是假的可猛的折磨一揭还挺疼。

“你就不能轻点,我这也是不得已,不弄点伤能糊弄过柴家那猴精,那小子看过几次了要不是嫌这不好闻他早进来打几鞭子了。”

摇了摇手腕上的铁链,原本被吊着的手恢复了自由,从身旁拽过一个软垫扔到雍锦的脚边。

“坐下说吧,这垫子是特制的能隔潮气。”

“我就睡了三天,醒了倒像是过了几年,为了生意跟你父亲断绝关系,你想干什么,柴尚书不是说倒就倒的,你把他逼到绝境吃亏的是你,还是你觉得我会帮你。”

并没坐下,雍锦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空婉,这个人不知为何视财如命,早先原以为他只是为了尝鲜,所以开了几家店铺施展施展本事,谁想他的生意不仅越做越大,而且有些不择手段的意思,还专挑柴家的生意掺和。

笑容消失,拿起垫子摔到墙角,司空婉失去了原本的温和,带着几分戾气,可他还是忍耐着压了下去,地牢阴暗,表情看不太清明,可压低的声音却不是雍锦所熟悉的。

“那老家伙暗地里拉帮结派的排挤司空家,我老爹窝囊一个劲的退让,可我不是谁想欺负都成的。雍锦,我知道你不会帮我,因为柴家掌握着押送粮草的大任,你担心叶凌吃不饱穿不暖,我算什么,不过是他们的替身。”

临来前,雍锦去见过司空唐,他清楚老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司空婉不受伤害,可司空婉的强硬是他始料未及的,雍锦原想息事宁人,可司空婉的那个“替身”却令人伤心。

“你以为凭钱就能在这相安无事,这些天柴家的杀手来了几波,你还能留着脑袋倒是他们仁慈,要找替身我也得找个听话的。”

一甩手,雍锦转身就走,司空婉一看真急了就要起身去拽,可由于坐得太久腿不听使唤,一下趴在了地上,彻底失了翩翩公子的风度。

“哎呦”

“瞎叫什么,又没摔坏。”

小心的扶起司空婉,雍锦皱着眉头帮他捏了捏腿,而后不解恨的狠狠地一拍,疼的司空婉直咧嘴却没出声,两人沉默了一会,彼此都清楚对方有事瞒着,却都嘴硬,愣是使了苦肉计,绝情计,也是半分不透。

“说真的,柴家现在势大,连皇上都要让他三分,你这么做我们都很为难。”

“我虽不喜欢紫魄,可他的性情我倒是欣赏,红绣那样的女孩竟眉飞色舞的讲了一晚上他掘手的经过,以前你不这样,怎么穿上这身皮就不是你了吗?”

“不因公谋私是我的原则。”

“绕了一圈这是又说回来了,我到真希望这伤是真的,看看你会不会留个泪可怜可怜我。”

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雍锦起身并不回应司空婉的责问,因此也错过了他眼底的伤。

“随你怎么想,你要是想待就呆在这,这里倒是比外面安全,婉,我对你决不是你想的那样。”

咔,门再次关上,脚步声远去,牢犯们又重新贴近窃窃私语起来,原来新来的小子还真是个人物。

“喂小子,你抢了月影的女人才被关进来的?”

“你够厉害的啊,听说月影的人都喝人血。”

“呸,他们就是皇上的狗,指谁咬谁。”

……

讨论还在继续,牢房里又恢复了往常,可司空婉的牢房却没在传出声音,人们又轮番猜测他的死期,说他也是个英雄,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良久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叹,

“不是要命,是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