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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床幔,灵琅用手背轻拭额头的汗水,这次的针灸费了些时辰,看看窗外竟已日落,收拾好药箱,从房里出来,拦下了弦儿焦急的询问,直到出了院子。
“没事的,就是急火攻心,多亏了这寒气倒是相互牵制了,他醒了就给他喝点粥,什么事也别再问。”
明日午时处决月司南宫雅致的告示已经贴的满城皆是,不同于以往斩首的极刑,这次是让犯人从高台跳落,犯人被捆绑着,这一落死了倒好,要是不死,断胳膊断腿,求死不能。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月影的人都还不信,王爷最疼南宫雅致,下任猎王非他莫属,已是公开的秘密,在月影心中就算他与九王有所牵连却也罪不至死,因为他并没有背叛雍锦,他留了下来就说明猎王对他极其重要,所以都认为还有余地,猎王不会坐视不管,可下午大学士秋楚气冲冲的闯进猎王府,对着猎王就是劈头盖脸的怒骂,猎王冷着脸只说了一句“与你无关”,就把秋学士请了出去。
当初引荐雅致给雍锦的正是秋楚,而秋楚是受九王托付照顾雅致,虽然当年九王的事沸沸扬扬,可秋楚是个耿直的人,九王或许有错可这孩子却是是好孩子,于是收下细心教导后被雍锦发觉才进的月影,关于这孩子的来历秋楚对雍锦三缄其口,表明了一幅爱要不要的架势,如今事发秋楚虽知死刑是皇命难为,可行刑方式却是雍锦定的,因为当年九王的双亲就是跳城而亡,雍锦此举摆明是杀鸡儆猴。
“要不是因为皇后的事,兴许事情还会有转机…”
弦儿默默的嘟囔,皇后的饭食之中被下了药,经手的宫女畏罪自缢,在自缢的白绫上写了“九王”二字,无论真相如何,皇上已是怒不可遏。
“不是他”
雍锦及其肯定的下了结论,灵琅并没问他的理由,只是要按雍锦的嘱托进宫保护皇后。
“这手链很漂亮。”
“爷给的。”
见弦儿羞涩的笑,灵琅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比起心事重重的主子,幸好长期侍奉的弦儿还是一副没有心机的样子,不然这宅子就闷死了。
“灵琅姐,这就走吗,爷他…”
“没事的,他坚强得很,死不了。”
七拐八拐的来到王府后门,早有一名月影站在马车边等候,正准备上车,却感到一丝气息。
“要是想藏,也该穿的朴实点。”
身着华服的楚萧从车后绕了出来,唇边含笑,眼角微翘,每次见他灵琅都会不自觉的起鸡皮疙瘩,一个勾人的男人,故意散放魅力,就像现在手足无措的那名月影,明明刚刚还一脸严肃,可现在被楚萧看的一脸红霞。
“没事就让开,我赶时间。”
“我也想进去看看,看看那笼子里到底关着什么。”
楚萧摇了摇手中细长的烟杆,烟雾缭绕后,牵马的月影退到一旁。
烟雾不散,似成型的云朵飘在楚萧四周,手指在上面划来划去。
“就像这烟,被人肆意的改变形状,他也一样,真叫人失望。”
“他有他的原则,何况没有人能帮他摆脱。”伸手将烟打散,灵琅瞪着楚萧,一字一句,“你没资格怪他。”
楚萧听后一愣,随后笑了笑,“你生起气来也很漂亮。的确,我没资格,可有资格的人却不来救他,只怪南宫太傻,信了他。”
“信他并未因为能获救,是不想让他单上罪责。他是,身不由己…”
“你真释怀的话又怎会是这样的表情。”抬起的手被灵琅侧脸躲开,看着一脸戒备的女人,楚萧有些悻悻然,“真不懂你们这些女人怎么对他这般死心塌地。”
“一心一意。”
“指谁,你还是他。”
“反正不是你。”
“哈哈”楚萧不以为意,吹开烟雾,瞥了眼如梦初醒的月影。
“变天了别着凉,这城里我不呆了,就是担心你才来看看。”见灵琅并未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腰间,轻抚上面的墨玉,“放心我不会退出的。”
“走多久?”
“天晴了吧,或是,你说想我。”
“做梦。”
“哈哈哈,灵琅别陷进去,他脱不了身的…”
男人大笑着挥手远去,默默的看着,直到艳丽彻底的消失在视野里,男人总想着会有人因为他华丽的背影引人不舍,而后被追上被伴随,可至今他这招蜂引蝶的计策也没有成果,可如果他当时回头,也许女人的表情会令他欣慰,不情愿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