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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抱着晕厥的雍锦进了猎王府,一路上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但看到雍锦伤痕累累的样子却也没有人敢多言,半路上叶凌碰上了前来相迎的雷烈,雷烈见状对叶凌一个抱拳说了句拜托,就急急的出府去了。
此刻叶凌正坐在大厅中闭目养神,对于司空琬的去向他已派人寻找,只是这小子诡计多端摸不清套路,自从司家变故以来司空琬便在府邸内设了许多密道怎么个走法通向哪里只有他自己清楚,最开始发现他不见的是仆人,但粗心的是没有看到司空琬的留言,这样才引发了这阵混乱,想到这叶凌轻轻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是他欠我们一个交待。”
一抹火红的衣衫闪过眼前停在叶凌的对面,霍兰翘着腿坐下,月司的召唤令已经发出几日但真正行动的人却没有几个,他们不满于雍锦的出发点,一生一次的号令,雍锦却是为了别人,于是他们虽然从四面八方赶来却都没有露面,直到雷烈传来的消息。
“多谢将军出手相救,这家伙要是死了倒也轻松。”
“兰姐又说气话,你走得最急到把我们落下。”
陆陆续续的接连有人进来,叶凌对月司并不熟悉,可明显的这些人却认得他,全都和他打着招呼仿佛十多年的老友。正当叶凌疑惑的时候,灵琅走了进来。
“怎么样?”
玲琅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叶凌,这一眼令众人的呼吸都是一滞,叶凌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不觉得似有阴霾飘来。
“我去看看。”
“没用的影山,现在做什么都是自欺欺人。”
叶凌只是听到了声音,而名为影山的人却不知隐在何处,他心中惊异原来雍锦竟是被如此多奇人拥护着。
“早就提醒过他不能再用散星,现在剑已成型,他只有唯一的去路。”
“拔出来,雍锦会怎样。”
直到这一刻叶凌才明白月司的视线中为何如此悲切,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作为月司的相聚,却是为了永久的分别。
“现在拔出来,借由我们的力量能保持人形,可灵魂却是紫魄,如果再拖下去一旦再次发动,恐怕雍锦就要灰飞烟灭。”
“雍锦他知道么。”
“知道,他早对我们说过一旦发生,我们月司将听从叶将军调遣,王爷说这是最后的请求。”四周很安静,只有雷烈的回答静静的回荡,“这是王爷的墨玉请将军保存。”
叶凌并没有接过,只是拍了拍雷烈的肩膀,“当年他给过,我拒绝了,是因为不想同流合污,现在才懂他是用这种方式留下有形的羁绊,而现在即使没有这玉,我相信你们也不会离开他,而我不会再抛下他。”
“爽快!”霍兰原本阴沉的脸转眼间艳阳高照,“早说过我们不会像皇位上的人屈膝,只是想让那故作坚强的小子看清现实,他存在过世间我们都记得,即使总有一天烟消云散,雍锦,我霍兰既然见过你就不会忘!”
穿着宽大袍子的雍锦缓缓的来到众人面前,原本碧色的眼睛已经不见,紫色的眸子安静温润,一抹妖冶的艳丽,不觉令人痴了,直到一声轻声的咳嗽唤回众人的神智。
“多年不见,你的美还是这么叫人心碎。”声音伴着一阵雪花飘来,身着雪白长衫的高大男人来到雍锦身前单膝跪倒,执起雍锦的左手在上边轻轻一吻,“做我的新娘,冻住你的美艳。”
“你还敢来!”
雷烈的长剑挥至,白衣男子转动身形,一阵寒气飘过只见剑尖渐渐凝结成冰,雷烈抖动剑身转身在刺却被楚萧用烟杆打了脑袋。
“干什么!”
“笨蛋,都什么时候了别再惹事。”楚萧推开雷烈,烟杆转动指着男人,“冷凝,当初你冻了他三天已经是你命大,故技重施你是别想了。”
“何必这么大火气,锦儿都没说什么,轮不到你们多嘴。”
正当三人剑拔弩张之时,一声清脆的琴音入耳,于是三个人都收了架势,抱琴男子依然倚在门边闭目不言,刚刚的魔音却令三人惊出一声冷汗,再多一份,耳膜便废了。
留下厅内的针锋相对,雍锦带着叶凌出府。
“抱歉,他们总是这样。”
叶凌朝雍锦点了下头,对于月司对雍锦的在乎他觉得难能可贵,这墨玉带来的不仅是灾祸。
“司空琬的事你不要太过焦虑,那小子鬼的很,他想现身的时候一定先来见你。”
“有些误会一旦存在便再难解释,我对他而言是个包袱,他太傻太善,难舍难弃。”
“一旦上心又怎能轻易舍弃,我对你的误解便是他化开的,有这样的人对你,你不该轻易放弃。”叶凌停下看着这熟悉却也陌生的视线,心生不舍,“还未绝望便有希望,紫魄与你相生日久,未必如你料想般绝情。”
“能让你说出这番话我也知足了,我不怕的叶凌,你也听到了,这世间我来过,活过,即便死了,也有人记挂,在那么多的心里留恋过,受这恩惠我何其有幸,可是琬却是这世的劫,千般算进留恋这一步,这一步却毁了他,所以但凡有人再伤他即便万劫不复,我不会犹豫。”
面对这份决然,叶凌凝结出的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喟叹,这条路将要如何下去,即便当初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此刻的忧虑,因为无论如何行进,终点都是浓浓的磨不开的伤。
刚送叶凌出府,雍锦便接到一封来自司空府的信,信上写着司空琬的去处,雍锦刚刚松口气信纸却突然黑如墨染,如同火烧般崩裂了。
守在一旁的仆人一声惊叫唤醒了僵硬的雍锦。
“我出去一趟,有人问只说去闲逛。”
“王爷,您伤还没好。”
仆人追出府外,却已不见雍锦身影,急忙回府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