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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闪动,来人垂首等在一旁,大内侍卫统领霍楼正看着他送来的字条,几乎同时相隔不远的一国之君也在看着同样的内容,这是柴家连夜送进宫里的,说是有难得一见的乐事。
霍楼看完便将字条烧掉,心里盘算着怎么能将皇上留在宫里,这个好玩的主子肯定不愿错过这样的好事,他知道尽管这是猎王亲口许诺的,可那些围在猎王身边的月司却都不好招惹,柴凡这是羊入虎口,之所以现在他还活着一定是猎王还没利用完。
“客人的名单有吗?”
“有,几乎京城有名的公子小姐都请遍了。”
“凡是看着顺眼的都以我的名义写封信过去,叫他们三思而行。”
“啊?什么叫看着顺眼?”
“觉得不该死的。”
“小人这就去办。”
来人快速的消失在门外,霍楼烦恼的揉了揉眉头,他阻止不了好奇的主上,甚至他自己都想一睹芳容,可这是个网粘住的无论是谁都会被撕得粉碎,还是去求皇后吧,她一定会有办法。
九莲街依旧灯火通明却不见了往日的喧哗,既无客人,也无女子,只是在仙云楼的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四个轿夫是从柴府精心挑选的,原本四个人挺美,进九莲街便能看到美若天仙的姑娘,可自入街的一刻却傻眼了,整条街上寂静无声似乎人都消失了,只有仙云楼门前有一个打扮花哨的人站着,远看以为是女子,近看才知道是个男人,还笑得一脸的不知所谓,于是莫名的四个人就觉得越发的恐怖。
楼内的客房里,弦儿正给雍锦梳妆,两天前得知消息的一刻,几乎所有的月影都整装待发的等待号令,就要绑了柴凡给雍锦出气,要不是雷烈快马加鞭的堵在门口,霍兰已经带人去了,拦住这风风火火的女子,雷烈费了不少力气,最后还是雍锦的到来才平息了躁动,十二月司虽在京城的只有六人,却足以天翻地覆,而现在这六个人就在仙云楼里等雍锦的解释。
“那药里加了特殊的粉末,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凭他的脑子,他肯定会露出马脚,只要拿了东西,王爷就可以撤了。”
灵琅朝坐在房梁上的少年说着,少年撇撇嘴,算是答应。
“让他们恭送王爷回府的事就交给你了。”
靠墙站着的男子正闭目养神,手指在腿上打着拍子,他身旁立着一把古琴,此刻灵琅对他说话也不回答,雍锦从镜子里看着那人叹了口气。
“柴府机关重重,误闯的人性命不保,只有从正门进去才能破阵。”
“可也不必您亲自去啊,灵琅姐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再加上魔音协助,将柴府翻个底朝天又有何难?”
“事情不难,可你们就不想看看王爷穿女装,我可是想看得紧,不然跑了两天两夜连澡都没洗。”
原本在楼下的楚萧推门进来,见弦儿瞪他也不气,那天正在众人怒火攻心的时候,楚萧风尘仆仆的提这个大包袱就放在雍锦面前,雍锦以为这小子从外面带回什么稀罕物,谁想是一包袱女人衣服,楚萧美美的说,为等着一天他准备了好几种风格的,弦儿当时差点没气死,更狠的是,雍锦和楚萧说穿什么都听他安排。
“还没到时候,要不是柴尚书这段日子不在京城,我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他在的时候一直避着我说明早有防备,幸好他儿子傻,不然等到事情闹大,没人收的了场。”
“要是紫魄出来是不是就能随意行动了?”
“放心,不会。”
在镜中对望一眼,乐师甩门而去。
“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死心眼,说没保护好你叫你吃亏什么的,可美的就是美的,哪那么多规矩,现在,女人小孩统统出去,变装开始!”
来到门外,灵琅走了几步发现站在回廊处的乐师,男人望着月亮不知想着什么。
“以为你离开了。”
“答应他做月司大多是为了好玩,可看到他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就想带他离开,于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谁说不是呢,为了帮忙到把自己折了进去,可是事后想他是我留在这的唯一理由。”
被那个男人拦住了去路,说帮个忙凑个份子,于是问他有什么好处,男人爽朗地笑笑,说从此在京城白吃白喝有人埋单,说什么事都不用做就有俸禄,说不待京城你撒开欢可劲的转悠就是接到消息的时候回来看看,说就是给心无归处的人造个歇脚的地方。
于是灵琅点了头,为了那个笑起来就带着羞涩的男人,为了那个看似柔弱,却会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人,想看他什么时候才不在逞强,也许他们都在等,等他真正寻求帮助时候,他们可以潇洒的说一句。
“怕什么,躲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