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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投进窗子晃到了少年的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便对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雍锦像个木偶一样直直的站着,不敢乱动女孩仔仔细细整理着雍锦的官服,轻车熟路的为他铺平每一个褶皱,弦儿是皇上赐给雍锦的丫鬟,第一次见面主子倒是比丫鬟紧张,反过来被弦儿数落了一番。
“主子一会皇上问什么你都别紧张,都是走形式……”
女孩的声音有些遥远,雍锦的鼻尖又闻到了淡淡的幽香,今天是他第一次上朝,却并不紧张只是希望能早早结束,好去秘密基地和伙伴们会合,叶凌前几日就已经回了将军府,临别那天他们几个喝得烂醉,叶凌抱住他使劲的拍,说“雍锦,芸蝶喜欢你,你别负了她”,而后就松了手烂醉如泥。
雍锦原本被酒精烧的燥热的脑袋仿若被按在了冰冷的水里,刺骨的疼,窒息的痛,一直以来的微妙平衡开始左摇右摆,他是一个外来的破坏者,夺走了什么。
“好了,主子。”弦儿像欣赏艺术品一样,“您这一去那些老家伙保准晕过去。”
“希望不用呆太久…”
“放心,一会就完。”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雍锦笑了笑,便迎着阳光出了门,典礼如弦儿预料的一般并不长,可雍锦却用了一生的时间来消磨这份短暂。
一座平常的院子,原本荒废的房屋被改成了花房,花匠会定期来整理,院子中有棵桃树,花开的时候娇艳欲滴,它的下面架着秋千,女孩说喜欢坐在下面摇啊摇看着花瓣纷纷散落,伤感的时候,便接住花瓣,念叨句,花归尘土,吾归何处?同伴皆惊,却不料下一秒她却笑得花枝招展,摇曳生姿。
此刻花芸蝶便坐在秋千上,叫叶凌推,一晃一晃的,却也不见喜悦,他们回京已有时日,今天便是接受封赏的日子,可他们谁也没去,因为今天雍锦接任猎王,早上的时候他们看着雍锦穿着华贵的朝服登上了轿子,晟珷原本和他一起去,却在半道上折了回来,这时便坐在石凳上生闷气。
“这时应该已经宣布完了吧。”花芸蝶望着天,喃喃自语,“以后不能住在一块了,也没法晚上装鬼吓唬他了,真寂寞,你说呢,叶凌?”
“……”叶凌嘴笨,一时找不出安慰的话,他已搬回将军府,现在微醺堂只有花芸蝶还住着,他知道她一夜没睡,早上看眼睛红红的,雍锦说陪着花芸蝶数了一夜的星星。
“等雍锦回来,咱们还去听曲吧。”
“成。”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是王公公,典礼结束了,说不定雍锦也在。”晟珷起身朝俩人解释着,花芸蝶和叶凌还没走到跟前,王公公便跌跌撞撞的进了院子,一见晟珷,满眼含泪,他这个小主子终于长大了,“太子殿下,大喜啊,大喜。”
晟珷一时没明白,“哪个娘娘又生了?”
“是您,是您,您有太子妃了!”
“什么!”晟珷脑子嗡就大了,拽住王公公的领子,“你听谁说的,今不是册封猎王吗,哪个嘴这么碎?!”
“主子主子,您别急,是新猎王举荐的,皇上钦点的太子妃,您保准喜欢,哎,原来都在这,就是您,花芸蝶小姐。”
晟珷松开了手,因为力量一瞬间都被掏空了,他直挺挺的站在那,不敢转头,芸蝶在那,他听到了她颤抖的声音。
“你说谁举荐的…”
“就是猎王雍锦,他可真会做事,啊!!”
叶凌一拳把王公公打晕了,回身拽着芸蝶的手就往外走,
“雍锦到底在想什么?!”
女孩的指尖冰冷,叶凌紧紧的攥住花云蝶的手,他想让这个女孩幸福,从想遇的那天开始,可当他发现女孩的视线总是注视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痛苦的挣扎过,可是那个人不似他想象的弱小,于是他想这样便好,只要芸蝶快乐,但是……
“芸蝶,别怕,我带你离开!”
他来给她自由!
经过晟珷的时候,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晟珷拿出了腰间的令牌,拍了拍叶凌的肩膀,“好兄弟,早该这么做!拿着它便没人敢拦你,等我顶了那昏晕老爸的位置,你们再回来!”
错过的时候,晟珷还是忍不住伸了手,却是连女孩的指尖都没有触到,他想过无数次将女孩据为己有,可伤害他的兄弟,他是万万做不得的,后来女孩的眼中有了别人,他便有些庆幸,终于有了难兄难弟,看了看躺在地上翻了白眼的王公公,晟珷笑的蹲在了地上。
(皇儿,这天下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女人)
(你是君,他是臣,这不是让,这是献)
(真是固执,那么父皇找个人为你办,没有人会怨你)
“雍锦,你真是尽责,替我成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