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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異录 第九章 混入马府

张青对这雒阳地形着实生疏,此处七弯八巷,穿梭繁杂无比,尾随一阵竟尓将二女跟丢了。

正当他懊恼之时,陡然听见一声怒叱,乃是那少女口中呼喝不已。张青循声寻去,拐过一条小巷,但见一众泼皮将二女围在中间,约莫二三十人左右,地上躺倒一人,正自哀嚎不已。

只听那少女怒道:“我只不过轻轻碰了他一下罢了,居然要我赔二十两?你们想钱想疯了是不是?”

一个泼皮亵笑道:“小姑娘你可有所不知,俗话说得好,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只当轻轻碰了他一下,但说不定对他来说却是致命创伤。你瞧他这痛苦模样,定是伤的不轻,要你赔二十两,说不定还便宜了你。”

地上那人呻吟道:“哎哟哟,我的手臂或许断了。这下可麻烦了,我好一阵子不能种田了。不能种田,我全家吃什么呀?可怜我全家八口人还等着吃饭呐,哎哟哟……”

少女俏脸涨的通红,叱道:“你……你装蒜诳人!你根本就没有受伤,是也不是!”

众泼皮可不乐意了,七嘴八舌道:“你这小姑娘,伤了人怎么这样不负责任?”“就是说啊,伤了人还想跑,哪有这种事?”“我瞧她是故意而为,来砸兄弟们的场子!”

少女见他们沆瀣一气,面色渐沉,粉拳紧攥。又倏尔嫣然一笑,道:“好,不就是二十两么?我马上赔给你们。”倏尔一拳挥出,第一个泼皮猝不及防,登时正中鼻梁,打得鲜血迸流,噔噔后退数步,捂鼻怒道:“大伙并肩子上,给这小娘子尝尝厉害!”

少女一肚子邪火正待发泄,见众泼皮冲来,怒叱一声:“来得好!”飞起一脚将三个泼皮一气踹飞,又低身一晃,避过二个泼皮的拳头,手一撑地,双足齐蹬,将二个泼皮蹬出老远。她自幼习武,身手自然敏捷,拳拳势大力沉,那些泼皮不过一干游手好闲的乌合之众,又怎能敌过少女的神拳无敌,不消一刻,便已打倒十余泼皮,滚倒在地呻吟不休。正欲再上时,忽地听得身后一个吆喝:“住手!你还想不想要她的命了?”

少女闻言一惊,见一个泼皮口角尚在流血,不知何时已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小红颈部,狞笑道:“小娘子,还不住手么?”

“你……你们卑鄙无耻!”少女心头急怒,跺足喝道。

众泼皮从未被一个女子这般狠揍,不免心存怨狠,怪笑道:“小娘子继续打啊,打你的相公浑身舒坦,要不要再来几下?”

小红吓得眼泪直流,叫道:“小姐你不要管我,你快些走!”

那泼皮淫笑道:“别急,等下让大爷好生伺候伺候你,定会叫你心甘情愿叫哥哥哩,哈哈哈哈。”

众泼皮怪笑道:“老六你真不够意思,叫哥哥怎么行,起码也要叫好相公才过瘾呐。”

少女怒极反笑,恨声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众泼皮嬉笑道:“自然是过来服侍老爷们,瞧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模样,滋味定然不坏。若是将老爷们服侍的爽了,自然便会放你二人离去。”

“说得好,你们这些狗腿子也顺便来服侍服侍爷爷。”张青嘻嘻一笑,从一旁走出。

少女双眼一亮:“是你?”但随之黯淡下去,道:“你快些走吧,这不关你的事情。”

张青眼皮一翻,冷道:“怎地就不关我事?我乃正义化身侠士,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本乃是我份内之事。”

众泼皮见张青孤身一身,狞笑道:“你这小子生的挺俊,要不一起过来服侍老爷们?咱也不讳那龙阳之好……”

那人话未说完,只觉眼前白影一飘,张青形如鬼魅,已至那人面前,抬手便是啪啪两声脆响,脸上重重吃了两记耳光,登时头晕目眩,又觉鼻中似有液体流出,一摸之下却只摸到一手鲜血,狂怒道:“你敢打老子?老六,先把那小娘皮的俏脸划上几个道道再说!”

张青冷哼一声:“你若是有这胆子,大可试试不妨。”

老六怒道:“你当老子不敢么?”正欲挥匕首刺下,忽觉手臂一僵,竟是不听使唤,不禁惊惶道:“我……我的手动不了啦。”

众泼皮骂道:“老六你个龟孙子又搞什么玄虚?”

张青蓦然间暴喝一声,十方剑陡然出鞘,发出铿鸣之声,被张青一把攥在手中,眨眼间挽上数个剑花,运足真元往地面狠狠一劈。只听得一声巨响,尘土漫天飞扬,碎屑石块散落一地,那地面已被劲风劈开一条长逾数丈,深若一人之高的裂罅。

巷中登时鸦雀无声,不仅是众泼皮瞧得瞠目结舌,便连那少女也惊得呆了,怔怔望着那条裂罅,说不出话来。张青还剑入鞘,吐出心中一口恶气,冷笑道:“老子现在数三声,若是三声过后还让老子看见你们这群狗杂碎,下一剑便直接招呼到你们身上,绝不客气!”

众泼皮如梦方醒,怪叫一声便发足狂奔,连鞋子掉了也顾不得去拾,只恨自己爹妈当初为何不多生一条腿,顷刻间跑了个干干净净。

少女此时才知张青实力深不可测,顿念起先前对他那副凶巴巴模样,不禁战战兢兢望着张青,唯恐他报复自己,不免心头踹踹。

张青笑道:“姑娘别怕,那些破落户早已跑得远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佛送到西,顺便送二位姑娘回家。”

少女出身武林世家,自是对武功高手崇拜不已。方才张青一出手便劲力若斯,早就憧憬不已。又听张青开口要送自己回家,哪里肯放过这个结纳机缘,便笑道:“好呀,我家离此不远,一会儿便到啦。说来惭愧,还不知少侠高姓大名呢!”

张青行了一礼,打趣道:“小生姓张名青,张青便是小生也。小生礼尚往来,敢问姑娘芳名几何?”

少女掩嘴笑道:“什么芳名不芳名的,我叫马青芸。你武功这般高强,还学那些腐儒书生文绉绉的,莫非还想考试做官么?我可听不惯旁人掉书包,卖弄才学。”

张青听她姓马,眼珠一转,便装作漫不经心问道:“姑娘居然姓马,难道便跟那马元义一个姓氏么?”

马青芸笑道:“那马元义便是我爹爹,话说你我二人倒挺有缘份,就连名中也含个青字。”

张青心中恍然,也随之笑道:“确是如此,马姑娘性格豪迈,颇有丈夫之风,也是我甚为欣赏之处。”

小红却在一旁急道:“小姐,你……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老爷身份的。”

马青芸嗔道:“这位少侠又不是外人,说出来又有什么打紧?”

张青奇道:“马姑娘,我与你相遇不过一个时辰,怎地就不是外人了?

马青芸整整发髻,问道:“敢问张少侠现居职何处,有无家室?”

张青道:“我父母早亡,乃孤儿出身,并无家室。如今孓身一人,靠些微末武功云游四海,最好行侠仗义。”

马青芸听他身世凄惨,不禁轻掩朱唇道:“原来少侠竟是……对不住,我实在太唐突了。”

张青耸耸肩:“不打紧,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说来好笑,我连爹娘的模样都不知道。”

马青芸道:“既是如此,我爹爹目前正重酬招募武艺高强的游士,少侠武艺高强,若是有意,不妨可以去试试,便说是我举荐的。”

张青忖道:“这是个很好的机缘,若是能成功混入马府之中倒也能省下一番功夫。”便道:“我的确有意想去试试,如此还请劳烦马姑娘在马大帅面前美言几句了。”

马青芸见他答应,喜道:“事不宜迟,那我们马上便去找我爹爹!”

便在这时,忽听见阵阵马蹄嘶鸣之声,由远至近,声震如鼓,煞是惊人。张青扭头望去,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飞速奔来,约莫五十余人,路中百姓纷纷往两旁躲避,唯恐被撞。那领头的乃个是俊逸青年,身穿银白胄甲,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一匹神骏宝马,遥遥望去倒是神采飞扬,俊朗无匹。

他远远便瞧见马青芸,忙唿哨一声,指挥众骑兵勒马停住,一个翻身下马,喜道:“想不到三小姐竟在此处,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马大帅知你失踪了,不知有多心急呢,这便随我回去吧。”

马青芸嘟嘴道:“好啦,唐大哥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爹爹怎地就放心不下我呢。”

唐姓将领笑道:“三小姐乃马大帅心头肉,掌中珠,关心小姐那是自然的。不过……”他望着张青疑惑道,“这位小哥乃何人是也?”

马青芸嫣然一笑,对张青道:“让本姑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乃唐周大哥,是我爹爹的属下,不但年青俊杰,且为人良善,武艺高强。”

唐周谦笑道:“区区些许微末武艺,实在上不得台面,小姐过誉了。”

马青芸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那也算是微末武艺,那本姑娘这么多年武功简直是白学了。”

又道:“这位乃是张青张少侠,内力深湛无比,方才还替本姑娘解了围。在本姑娘一番谆谆劝导下,他如今已有意加入我府中。”

张青尴尬一笑,暗自忖道:“此乃真元,才不是武林人士所谓的内力!”

唐周闻言一惊,上下打量张青一番道:“瞧不出张少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高强本事。”

张青忙道:“非也,非也,却是马姑娘夸大了。”

唐周微微一笑:“三小姐眼光素来挑剔,若连她也说你内力深湛,便说明张少侠的内力的确惊人。”

马青芸插嘴道:“就是说啊,唐大哥你方才不知他有多厉害,就这般挥剑朝地面一划,便劈开了一条老长的口子。”说罢学张青模样,往地面比划一下。

唐周惊道:“这般说来,先前那般巨响便是张少侠造成的么?”

张青干笑道:“嘿嘿,确是如此。那时我心中憋着一股怨气,是以出手较重。”

唐周喜道:“如此甚好,马大帅平素最喜青年才俊,以张少侠这般身手,定会得到大帅赏识。”

张青笑道:“唐大哥过誉了,能为马大帅效劳,乃是我的荣幸。”

唐周颔首道:“马大帅雄踞大才,擅于运筹帷幄,乃天公将军的左膀右臂。此等人物世间少有,我相信待张少侠见了大帅,也会对其折服不已。”

马青芸嗔道:“爹爹哪有唐大哥说的那么好,他只是个啰嗦的老头子罢了。”

唐周苦笑道:“三小姐,你这话不能这么说……咳咳,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打道回马府,顺便带张少侠去见见马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