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九州異录 第一章 玄霄奇才

又过得数日,眼瞧便是比试大赛抽签之日。教中弟子均搏命修行,以图在比试之中大展神威,先拔头筹。皆说世间万事,利字当头。若不是本次比试所奖励之物丰厚非凡,只怕这些弟子依旧如昔般惫懒不已。

张青端坐床榻之上,面前摆着十方剑,正自闭目细细思量。这些日来他昼夜携负此剑,寸步不离,便是睡觉之时也抱在怀中。无怪连张耀宗也觉他行事疯癫,但却对十方剑眼馋不已,觉此剑赠与张青简直暴殄天物,不由大呼可惜。

半晌过后,张青双目陡张,无喜无怒,口中喃喃道:“竟是如此,无怪大师兄要我习得这归元剑法,若是搭配十方剑使将出来,只怕威力无穷。不过我此时修为浅薄,怕是连半成威力也发挥不出。”轻轻一叹,眼神却是坚定起来,道:“无论怎样,明日也要拼尽全力,绝不能辜负师父期望。”

他望向窗外,但见夜空如幕,繁星闪耀,自语道:“岁月无情,十年光景眨眼便过,我又有几个十年可活?”顿觉心烦意乱,褪去外袍,卧在榻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已是日升东方,张青睁开双目,叫道:“苦也,竟然睡过头了!”急急着上外袍,他尚不会瞬移之术,便向庵堂跑去。

刚至庵堂,便听苏扬亮道:“小青来了,我们这便出发。”张青一眼望去,陈道远与左云均身着白色道袍,却殊无半分道家风范,倒颇有江湖骗财郎中之风。他向来见惯两人一身粗衣,一时间还瞧不习惯他俩这般装束。苏诗妍一身白衣纱裙,抿嘴直笑:“小青怎地来的这般晚,莫非是昨日练功劳累所致?”

苏扬亮将手一挥,道:“人已齐整,你们这群小鬼准备好了么?”众人尽皆点头应是,苏扬亮便道:“好极,这便出发。”说罢,张青只觉眼前一黑,顷刻之间便是眼前一亮,忽觉四周拥挤不已,发现自己竟已到了玄霄内殿广场附近,原来是苏扬亮以芥子传送术将众人传至内殿广场。他一眼望去,见偌大一个广场分别布置成四个擂台,周围人山人海,尽是人头耸动。

张青之前便已知玄霄教中门人甚多,不料竟是多至如此地步。幸而苏扬亮等尚在自己身旁,不过呆阵子会不会被人群挤散,那也不得而知。他一双贼眼打量四周,但见玄霄教中男弟子居为多数,各自寻了好友一番笑谈;而女弟子数量甚少,皆聚在一处,欢声笑语一片,声若莺啼,倒引来不少狂蜂浪蝶上前搭讪。

张青瞧了一会,只觉四处都是生面孔,攀无可谈,又见女弟子姿色平平,殊无亮点,甚感索然无趣。忽听一个粗大嗓门道:“哈哈哈,苏师兄别来无恙,可有好些年未见了,这些都是你高徒么?”

张青扭头一看,见是一个黝黑大汉正与苏扬亮攀谈,不由打量此人相貌:身长九尺,豹头环眼,一面凶恶之相。心中暗忖:“此人做道士前莫非是个杀猪屠夫么?”

苏扬亮谦虚笑道:“甚么高徒,尽是些年幼小辈,修为浅薄,倒是让邱师弟见笑了。”原来这黝黑大汉姓邱名云龙,乃苏扬亮师弟,性格憨直,倒是一个面恶心善之人。

邱云龙拍了一下旁边一个年青道士的脑袋,大声道:“你这小子又楞声不吭,毫无礼貌,为师平日怎么教导你的?快些向苏师兄问好。”那年青道士脸色微红,拱手道:“苏……苏师伯好,众位师兄师姐好,弟子黄伯符向各位问好。”邱云龙又是一拍他脑袋,道:“这还差不多,为师平日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有礼貌……”

张青不禁同情起这位黄同门来,天天被师父这般拍脑袋,便是绝世天才也要拍蠢了。苏扬亮轻轻一咳,道:“我瞧你这弟子心地纯良,倒是一块美玉,你这做师父的也忒凶了些。”

邱云龙道:“师兄教训得是,我以后便对这小子好些。”大手欲将拍出,又觉不妥,堪堪空中收了势,心中顿感别扭。黄伯符泪眼婆娑地望着苏扬亮,一脸感激之情。

便在这时,忽地自内殿之中传出一声洪钟巨响,将广场喧杂人声压过,偌大一个广场登时声若寒蝉,静悄悄一片。张青正自疑惑之时,苏诗妍轻声道:“掌门与教中长老要出来啦。”

他放眼望去,但见大殿门口站着数十个道士,一字排开,当是教中长老。中间那位黑须道士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眉目祥和,乃是玄霄教掌门左梦尘。心中忖道:“这掌门瞧之面龄倒是不老,但能坐上掌门之位,定有过人能耐。”

只听左梦尘缓缓开口道:“我玄霄教派自玄霄师祖开派以来,千余年之间亦经历无数风雨,尚能屹立不倒,可见我派玄霄乃是顺应天意,顺应苍生。” 他声音虽不大,传入众人耳中俱是清晰无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近年来魔道却隐隐有崛起迹象。吾等修道,所为何事?便是为了自身参悟,领略天道,乃追求的是顺其自然。魔道却截然不同,为了一己私欲,提高自身修为,便强行夺去他人生命、精血及魂魄,其恶行手段令人发指。

“吾等正道中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眼瞧魔道祸乱苍生。因此,今日所举行的比试大赛,乃是验证年轻弟子修行的一次机会。切磋点到即止,若是蓄意伤人,抑或私怨寻仇者,将会被驱逐出玄霄教!”

张青吐了吐舌头,悄悄跟苏诗妍道:“这个掌门瞧起来倒是个老好人,言谈却严厉的紧。”苏诗妍小声笑道:“掌门面严心慈,若是不板起面孔来,那却如何树立自身威严?”张青奇道:“你怎知掌门面严心慈?”苏诗妍嘻嘻笑道:“我且瞎猜的。”

张青哭笑不得,又拿她无法,耳边传来左梦尘的声音:“此次比试赏有重奖:名列前二十者,皆能获得一定奖赏;而前五名者,则能得到一样法宝;前三名者,则能通阅藏经塔五层以上所藏经书。”

此言一出,恍若平地里掷出一颗炸雷,众人尽皆窃窃私语起来。原来藏经塔乃玄霄藏经之处,塔下五层乃基本练气及剑诀之法,但五层以上乃是重书之藏,为较为高深的道门玄经之法,随便***经心法便能让这些年轻弟子受益匪浅,无怪引来众人惊叹。

陈道远颔首道:“看来这次教门中亦是花了大本。”那邱云龙一巴掌拍向黄伯符肩膊,粗声道:“你这小子待会比试之时争气些,若是丢了你师父威名,回来便要你好看!”敢情他现在不拍脑袋,改拍肩膊了。又听左梦尘道:“话不多说,比试大赛正式开始,现在先请抽签。”

张青问道:“这个抽签是如何个抽法?”苏扬亮道:“名单已由我们这些老家伙递交上去,现在等待结果便是。”张青又问:“既是如此,大约有多少人参加这次比试呢?”苏扬亮微一沉吟,便道:“约莫三四百人之多。”张青吐舌道:“这般多人么?”苏扬亮得意道:“我的弟子人数虽少,但个个都乃人中龙凤,恰好正应一句古话:严师出高徒。”张青不由恶意忖道:“我们是高徒,你却不是严师。”

便在这时,但见广场上空浮现上千黑色小字,沿迹排列一番,便构成数百个姓名,然续又一番组构,便虚空排列出一副对战名单。张青好不容易寻到自己名字,见自己的对手名字乃周翔,也不知此人是谁,便又细细找寻陈道远三人姓名。但见陈道远排名靠前,左云较中,而苏诗妍则与自己差不多。

左梦尘见抽签已毕,便读道:“第一场,陈虚玄对张铁宝;第二场,王少文对郑荃生……”广场分为四个擂台,因此便四组一齐上,倒是省去不少时间。张青瞧了一阵,见台上剑光霍霍,各种法术剑诀轰鸣,但激烈有余,而精彩不足。忽觉肩上倏然一沉,转头望去,却是张耀宗伸手搭上自己肩膊。

张耀宗眯眼望着擂台,问道:“还未轮到你么?”张青道:“哪有这般快法,我名字在后面呢,你呢?”张耀宗道:“很快便到我了。”张青奇道:“哦?你对手是谁?”张耀宗一努嘴:“一个叫范秀灵的人。喏,便是那边那位身着浅黄道袍的女人。”张青顺着张耀宗眼色望去,但见一位黄袍女子身负长剑,肤色如玉,容貌秀丽,眉宇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英气,一双丹凤眼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俩。

张青咂舌到:“这范师姐瞧来脾气不小,我说师兄你可要当心些为妙。”张耀宗鼻孔一翘,不屑道:“瞧你说的,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莫非还怕了个娘们不成?”他俩谈话声音甚小,但范秀灵耳聪灵敏,恰好听个正着,登时柳眉倒竖,气冲冲便走了过来,行至二人面前喝道:“你们这两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没事在此唧唧歪歪,满嘴放屁,学那些妇道人家乱嚼舌根子,议论你家奶奶么?我瞧你们才是真正的娘们,正宗三姑六婆!”

范秀灵得师父娇宠,平日素来脾气火爆,口舌不饶人,有小辣椒之称,此时骂起人来犹如放鞭炮一般,嘴中噼里啪啦个不停。张青自知理亏,脸上一红,忙小声道:“范师姐,你弄错了,我们没有……”张耀宗却是个牛脾气,见范秀灵出口咄咄逼人,哪吞得下这口气,也不管对方男女,脖子一梗道:“老子就在你背后说三道四了,你又怎地?莫非还敢在此打我不成?有本事待会上擂台比试一番,爷爷帮你松松筋骨,让你知道甚么才叫男子汉大丈夫!”

范秀灵顿时气的面色通红,一双美目狠狠盯着张耀宗道:“你且记住你方才说过的话,待会我定要将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哼!”说罢一跺足,扭头便走。张青擦汗小声道:“师兄你现在骂的开心,待会怎么办?我瞧那范师姐修为境界似乎比你高上一筹。”张耀宗哼道:“怕甚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瞧老子待会杀她个丢盔弃甲!”

二人谈话之间,台上比试正飞快进行着。因众弟子修为高低良莠不齐,有的台上一下便能分出胜负,有的台上却是杀得难分轩轾,往往两败俱伤。便在这时,忽地人群之中一阵骚动,只见一个青袍少年道士身负一柄古朴长剑,缓缓走上朱雀之台。

张青不认识这人,便奇道:“此人是谁,怎地大家都望向他?”张耀宗惊道:“你不认识此人么?他便是我同辈中最为杰出弟子之一,方岳亭师兄。”张青小声问道:“莫非此人很厉害?”张耀宗两眼一翻:“此人乃玄霄不世天才,入门仅仅半百年余,便已达炼气化神顶峰境界,如此风云人物,你竟不知?”张青愠怒道:“不知便不知,很出奇么?此人又不是甚么三头六臂,老子不认识也很正常。”嘴上骂着,眼睛却向台上望去。

只见方岳亭身长玉立,面貌朴实,眉宇间温文尔雅,倒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卷第秀才。他一身道袍无风飒动,气质内敛含收,眼中精光外泄,可见修为之深,只怕陈道远与之相比也颇有不如。他伸手一拱,简声道:“赵师弟,请。”短短几言,殊无喜怒之情。

那对面赵师弟却是识得方岳亭威名,连忙回礼道:“还望方师兄手下留情,请。”方岳亭淡然道:“好说。”身形倏然一动,也未见他如何动作,便已将长剑拔鞘在手,直直向赵师弟刺去。张青众人虽在台下,也无一人看清他那般起步动作,且方岳亭一剑之威霎然溢台而出,张青被这威压一激,顿觉鼻塞口滞,胸口隐隐闷疼,不由大惊:“此人年纪轻轻,怎地如此厉害?”急忙运转真元,护住心脉。

台下众人尚且感受到这般威压,更何况台上那位赵师弟?他只觉彷佛正面对着一头洪荒野兽,凶虐杀气有若实质,幽幽眼眸欲择人而噬,那股无匹威压扑天盖地而至,一时间竟是手足俱软,汗出如浆,眼睁睁瞧着那剑尖已至自身胸口。而那赵师弟也非庸手,但见他一声大吼,右手一挥,一道符箓便迎了上去。

方岳亭眼中精光一闪:“替身符?”他足下生风,顿将身法施展开来,左手一抓,便将那道符箓捉在手中,同时手中一送,那剑尖已抵至赵师弟咽喉,淡道:“你败了。”这一下疾如电光火石,迅若蛟龙出海,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残影袭过台上,顷刻之间,便已分出胜负。

那赵师弟脸色苍白,双腿兀自不住发抖。他本想丢出一张替身符以牵住方岳亭注意,然后施展遁地之术绕其身后,给予雷霆一击。不料方岳亭竟是这般快法,甚么招术登然无用,片刻间便举旗投降。

张青瞧得目驰神眩,他自忖那个赵师弟相较自己颇有不如,但若要胜他,也需花费一翻手脚,但这个方岳亭根本未用全力,一霎一息犹如闲庭信步,与赵师弟切磋如同逗弄小童般轻松写意,不禁心中震惊无比,也顿时收了小觑众人之心。张耀宗在一旁赞道:“这个方岳亭修为越来越厉害,他方才连半成真元也未用上,更是勿提他那成名绝技九变身法及十二化剑术。”

他口中不断称赞,却忽听张青喊道:“快看!大师兄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