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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異录 第六章 围魏救赵

圣姑冷笑道:“到了此时还要装神弄鬼么?”

张青擦了一把冷汗,忖道:“吓煞我也,还以为被发现了。”只听那抽泣女子哭道:“任英,你总是这般欺负我,我……我再也不睬你了。”又听一个男子声音慌道:“梦吟妹子,我……我哪有欺负你了,哎,你……你别哭呀。”

张青闻言心中大窘:“莫非只是一对痴男怨女在此打情骂俏?”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这二人绝不简单,他俩在此多时,我竟然没有发觉。”

又听任英慌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呀。”梦吟道:“要我原谅你也行,你需得把这些臭贼全部杀光了!”任英拍手笑道:“我还以为甚么事呢,不就是杀人吗?梦吟妹子你等着,我这就去杀了他们!”

张青暗惊:“这二人也是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看来也不是甚么好东西。不过这男子倒是好大口气,竟要杀光这里全部人,怕是力有未逮。”只见树林中走出一位灰袍青年男子,目若朗星,模样倒也俊美,只是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神色。

圣姑娇笑道:“公子生得好俊,真是迷煞小女子了,只不过瞧公子这身骨板也太羸弱了些。”

任英却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双眼望天,冷道:“方才梦吟妹子说了,只要我把你们全部杀了,她便会原谅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尚有甚么遗言,且尽管说了,否则待会就没命说了。”他神色倨傲,已将一干人当成了死人。

圣姑弯腰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嗔道:“这位公子还真是会说笑,小女子可是极为仰慕公子。若是公子不嫌,小女子还望待会寻了闲隙,与公子唱唱小曲,轻酌谈心呢。”任英顿觉尴尬,还待说话,只听梦吟一旁怒道:“任英,你迟迟不动手,莫非看上了这个狐媚货么?你……你说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任英面色一红,忙道:“非也!我……我这便动手!”他说打便打,双袍一挥,向黄巾众掷出数道红芒。黄巾众神智尽失,也不知闪避,本能便抬臂抵挡。不料那数道红芒沾体即燃,传染极快。只得一霎,便一传十,十传百,登时连成一片火海。黄巾众浑身被凶火裹住,在地上不断翻滚,口中发出凄厉惨嚎。

圣姑二人见势不妙,早已远离黄巾众人,但见众人渐成焦炭,已然没了声息,亦不禁怒火中烧。樊祖大吼一声,双手叉腰,怒喝道:“无知小辈,竟敢在本座头上撒野,这便给本座把命留下罢!”圣姑娇笑道:“樊祖需得当心,这小子的三味火劲颇具火候,估计乃是虚谷的那群坏家伙的爱徒。”

张青听到虚谷这二字,不由愣住:“虚谷?那不是六大正派之一么?不对,这虚谷弟子装腔作势,定是特意来此杀人,估计也是受了师门所托,来杀这二个面具怪人。不过倒是料不到这些虚谷弟子如此心狠手辣,一抬手便杀了近百人之多。”但觉火势渐渐袭来,便感觉运起真元护住,悄悄挪了个地。

此时场面混乱,到也无人发现张青。樊祖仰天笑道:“圣姑放心,只不过区区一个虚谷弟子,也敢来本座面前挑事,且看本座怎生取他狗命。”伸手将面具取了,露出一副狰狞面孔来。但见他眼大如牛,厚厚嘴唇微微翻起,露出口中长长獠牙,一条深疤从左耳展伸而出,跨过鼻梁处,一直延往右耳,瞧之面目可怖之极。

任英不屑道:“就你这做尽坏事的番蛮子,也敢自称本座?老子就在你头上动土,那有如何?”樊祖狞笑道:“小辈,你急着寻死,本座便一并成全你。”说罢拿出一根白森森的骨笛,凑在唇边吹了起来。

那笛声初时幽转婉娩,宛如低语呢喃,渐渐显出高低起伏,突兀间骤起波澜,呜咽幽怨,直冲云霄。张青暗暗急道:“这人还愣着做甚么,若是我便直接攻去了,还给他吹笛时间么?”

他却不知任英二人乃初出茅庐,此番下山执行任务,便是要取樊祖及圣姑的首级。他修为虽然尚可,但平日甚少与人争斗切磋,战斗经验少之又少,当发觉形势不妥之际,为时已晚。

只见一地糊烂焦尸缓缓站起身来,一条条黑影自焦尸身上急速遁出,汇聚空中渐渐凝成一团黑色阴云。少顷,这团氤氲越来越大,好似一团蔽日乌云,不时发出阵阵凄厉嚎叫,掀起阴风阵阵,竟将那股火势缓缓压制下去。任英瞧得目瞪口呆,急道:“这是甚么鬼东西?”

“那骨笛似乎是纵魂笛,能够操作死去的人及其魂魄。”梦吟见势不妙,也从树林中走出。但见她一袭白裙掠地,身形柔弱瘦削,一头直长乌发披泻至腰间,只是背对着张青,瞧不见容貌。

樊祖桀桀笑道:“女娃子挺识货,作为奖励,就让你们两个小娃尝尝本座的厉害!”说罢将纵魂笛放在唇边,又滴呜呜地吹了起来。

只见那众焦尸被笛声所引,手足身形动作虽有些僵硬,但速度竟是不慢,分为左右两拨直冲任英两翼而去。任英面色铁青,双手挥袖而出,只见虚空景物好似模糊一扭,倏尔幻化出两足三尺余长的金乌,大翅凌云一展,发出尖利唳鸣。张青身隔甚远,也能感觉一股热浪灼面迎来,不禁咋舌道:“这是甚么玩意,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焦尸本乃死物,自然是感受不到这股炎炎炽热,但那团浓黑氤氲彷佛遇上克星般迅速淡化,好似一团渐渐化开的浓墨。樊祖额上汗出如浆,料不到任英举重若轻,便使出十羽焱诀,虽然火候稚嫩,但此乃虚谷压箱绝技之一,极难修炼。若是修到大成阶段,能瞬间化出十足金乌,威力鬼神莫测,焚肆八方。

任英此时面色更加苍白,一丝血色也无。但见他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口中不时发出啾啾低鸣,那两足金乌听得低鸣声,一左一右往焦尸群中掠去。这金乌着实不凡,靠前的大群焦尸甫与其碰撞,顿时被焚为齑粉,尽成黑灰飘散空中。何奈任英修为有限,那两足金乌后力不足,且这焦尸数量众多,余下的焦尸汹涌而至,霎眼间距离任英只有十余丈之遥。

樊祖一张黑脸已然涨成了猪肝色,以真元不断催动悠悠笛声,丝毫不停。那众焦尸蓦然间速度暴增,转眼间便已至任英面前,张牙舞爪扑来。任英被那刺鼻尸臭熏得几欲呕吐,足下发力,便要遥遥逃开,但觉脚踝倏尔一紧,继而一阵剧痛,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任英面前蓦然竖起一堵晶莹屏障,如若星河倒悬,将焦尸严严隔开。任英死里逃生,一时竟是神情恍惚。原来方才梦吟见任英形势危急,急忙使出弱水障壁,将焦尸挡住。她见任英尚在发懵,不禁急喝道:“你还在发甚么呆,还不赶紧攻击?”任英被她一喝,登时如梦方醒,面上一红,口中啾鸣不已,指使那两足金乌将面前剩余焦尸焚灭成灰。

任英得了空隙,赶忙往脚下一瞧,敢情竟是数条生满尖刺的粗大藤蔓,不知何时经已无声无息将他脚踝牢牢缠住,血流不止,将鞋袜浸湿。任英额上出汗,足底腾起一股烈火,欲要将这些藤蔓烧毁。

圣姑却在一旁咯咯娇笑道:“公子就不要白费心机了,断龙须蔓若是这么容易便被烧毁,那我岂不是好生怠慢了公子?”任英见那断龙须蔓烧了半晌竟是丝毫未损,心中焦急万分,忽觉脚踝一阵麻痒,隐隐顺延小腿直上,双腿登生麻木感,暗道不妙,转头怒喝道:“贼婆娘,你这玩意有毒!”

梦吟登时大急,扭头对圣姑叱道:“快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休怪本姑娘不客气了!”张青此时才瞧清她面貌,心中惊道:“好一个美丽女子,眉眼如画,樱口若桃,双颊白里透红,气质清丽典雅,竟是不比苏师姐相差多少了。”

圣姑又娇声笑道:“小姑娘忒也凶恶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想怎样对我个不客气法?”梦吟怒道:“你……你放肆!”说罢素手虚空一挥,幻化出一把凝水而形的长剑,向圣姑疾刺而去。圣姑见其来势汹汹,就地一蹲,双掌按地,只觉一阵地动山摇,地面生生裂开一道罅隙,倏然冒出数条十余尺高的墨绿藤蔓,粗逾一尺,挥之虎虎生风,劲力十足。这一剑破空袭来,那数条藤蔓只是晃动长长触须,便轻易将长剑紧紧抓住。

梦吟面色倏转苍白,惊道:“土虚流劲?你……你是甚么人?”圣姑笑吟吟道:“我便是我,不是甚么人。小姑娘你不是要对我不客气么,那我们便来好好聊聊,也好增近些感情。”说罢,她又笑道:“不过你的小情人处境好似不太妙哦?”梦吟心中一惊,朝任英那处望去,只见他已萎顿在地,面色灰败,双目紧阖,藤蔓虽已散开,但脚踝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他此时已是意识已无,那两足金乌也随之消逝。

樊祖粗声笑道:“还以为这小子有多厉害,连圣姑一招也接不住,只会胡吹大气!”圣姑咯咯笑道:“我可是靠樊祖一旁牵制,施些偷袭手段,赢得不甚光彩。”樊祖道:“圣姑客气了,不过话说回来,该怎生炮制这小子?”说罢大口一张,便将那团剩余的浓黑氤氲一气吸入肚中,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打了个饱嗝。

“你……你们,气死本姑娘了!若是大师兄在此,定要你们好看!”梦吟狠狠一跺脚,便跑至任英身旁,俯身查探其伤势。她乃虚谷大长老琼宝山之独女琼梦吟,打小便在众星捧月中度过,这次任务死缠着大长老,非要下山图个新奇,琼宝山拗不过她,只得应了。不过他心知任英修为只能自保,着实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明珠,便叫大弟子蓝落冥同行相护。

那蓝落冥修为虽高,人却死板。他牢记师父出门叮嘱,要顾好琼梦吟途中安危,若有闪失,唯他是问。蓝落冥倍感压力,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有失,是以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琼梦吟厌烦不已,便与任英偷偷商量,设骗计将蓝落冥这个讨厌尾巴哄开。蓝落冥不疑有他,径直去了,待到回来时,二人早跑得远了。

如今形势危急,琼梦吟却毫无他法,脑中已是乱成一锅粥。心中不禁既悔且惊,若是蓝落冥出手,虽不敢言获胜,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但现今只自己孤身一人,同伴生死未卜,饶是她平日鬼马精灵,也不由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只听任英眼皮一跳,微微呻吟了一声,艰难撑开眼皮,只觉浑身乏力,手足俱软,周身无处不疼。他见琼梦吟泪眼婆娑,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艰涩笑道:“我……我还没死么?”琼梦吟怒道:“死你个大头鬼,要死也等杀了这两个恶人再死!”任英双肘撑地,喘声苦笑道:“恐怕……我是不行了,梦吟妹子,你自个赶紧逃吧,我帮你拖一阵时间。”

梦吟怒道:“我不管,是我害了你,要走就一起走!”圣姑一旁冷笑道:“想走?这小子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小命,若无我秘药解救,过了时辰便是神仙也是回天乏力了。”任英急道:“你……你别听这妖女胡言,快走!”说罢便一咬钢牙,就要摇晃站起。

樊祖桀桀狞笑:“走得了么?本座好不容易才从附近村落抢来的健壮教徒,被你们一下两下毁了,正心情大坏,你们就一齐给本座把命留下罢!”正要挥笛上前,忽觉颈部一热,登时劲力全无,真元被牢牢封住,浑身软瘫,竟动弹不得,失声惊叫道:“谁?是谁敢偷袭本座?”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地声音:“老子是你爷爷,若再多话,爷爷就给你屁股一剑,懂否?”此时形势突变,众人尽皆望去,只见一个俊朗白衣少年,身负一柄古朴长剑,面上露出得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