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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医后 31.绵蛮黄鸟,止于丘阿(1)

七月流火,已至下旬,逐渐转凉的天气,让人格外的舒适。

“公子,岳姑姑辰时去秦淮楼,润一已经动手了。”昌平君府中,熊常走到羋华启跟前,通报道。他想,他家公子还是较为在意岳姑姑的,虽然早前他下过命令,可还是觉得告诉他,更为妥当些。

“下去吧。”羋华启神色浅淡,好似并无多大兴趣。

没过多久,羋华启在熊常的陪同下,还是去了秦淮楼。本可不必前去,可心中,始终有一些放不下,担心润一伤了她。

秦淮楼中,岳池正坐在书房中和雪幽品茶,这个时代并还没有品茶一说,不过是岳池闲来无事,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药茶。

“今日别后,你便当我死了吧。”岳池手中握着杯盏,声音柔婉。

“姑姑。”雪幽欲言又止,这一声姑姑,不知饱含了多少柔肠。

“叫我小池吧。”岳池笑了笑:“盖先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你们之间,又能有多少个五年之约,莫要平白浪费了这大好时光。”

“姑姑...”雪幽遂看向岳池,改了口:“小池不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如何能解开这个心结?”

“难为你了。”岳池安抚道:“这人呀,除了生就是死,生时是不懂珍惜的瞎折腾;死时是悔过生时那诸多未完成的遗憾。你若将生死倒置,便会觉得即使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也不过烟消云散的瞬间。因为你已经不起瞎折腾了。”

“假想容易行动难,我终是做不到你这般洒脱。”雪幽眉宇中,生出的愁容让她看上去多了些人情味,在不像往日里,浑身带刺,生人勿进。

岳池在不劝说,这个心结,不是说开就能开,需要契机。

雪幽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来了。”

先是窗外,人影攒动不安,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在这寂静的早晨,几近无声。

两人又是小坐了片刻,雪幽才道:“你好好待在这,不要出来。”

说着她便拿起剑,警惕的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房中的隧道隔板,四分五裂,炸开在空气中。

雪幽身影已是闪过,手执长剑,朝着那隧道出口飞奔而去。

她本意是想将来者制服,却不曾想反被对方击伤。

一条火蛇瞬间从出口处飞身而出,雪幽的身子更是连连后退,她心知对方内力深厚,不可硬碰硬。

秉承着岳池的教导原则‘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投降’的话。转身便朝岳池跑去,拉着她的手便要往室外跑。

岳池见那火蛇,心里琢磨着对方的身份,眼下跟着雪幽,被动的朝着室外走去。

她们处在二楼,雪幽正欲带她飞身至楼下,乍一看,楼下已是有了好些闯入的人,念想岳池不会武功,她又改了道,朝着长廊,一路奔向楼梯。

润一一路直追,至楼道,拦截下二人。

润一是实实在在的杀手,只管命令,不管对方。

出手,便是招招死手,把对方往死里打,对那岳池,完全就好像没这么个人,有好几次,雪幽想让岳池跑下楼去,都被润一给拦了下来。

而润一旦处于下风,他便去攻击岳池,让雪幽分心。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雪幽身上便多出好几道伤痕,是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

岳池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起来,她眼下最不乐意看到的便是雪幽受伤。

为了不让她分心,岳池只得朝着楼上跑去,琢磨着去隧道躲上一躲,总不可能这会儿子隧道里还埋伏着人吧,最不济她投降,羋华启一时半会儿,是绝不会动她的。

兴许就是她这般自信的想法,才导致了眼下,被润一从后面偷袭,导致自个儿被他丢出来的火球砸中,直接将她砸到了楼下。

想雪幽没敢带她跳楼,被困于楼道,结果,还是要往下面跳。

雪幽听着岳池吃痛的声音,当即抽身,欲将被砸向楼下的岳池抓住,口中更是惊呼出声:“小池。”

说时迟那时快,润一背后偷人的技术简直是炉火纯青,手中火焰,化作火剑,直朝着跳下楼去抓岳池的雪幽刺去。

长长的火剑没入雪幽的后背,雪幽顿觉身体失控,也是朝着地面跌落,她有爱郎,岳池没有。

所以在关键时刻,听见雪幽唤出的那声‘小池’后,及时赶来的盖聂稳稳将雪幽稳稳接在了怀中,并将润一至雪幽背后击飞。

自古以来,英雄救美总是美好的一面,只是不知这一幕,可否救回雪幽心中解不开的心结。

岳池便不及雪幽那般幸运,整个身子在地上滚落一圈,便是趴地不起。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又如何抵得住内力深厚的杀手。此时,她身后的衣裙悉数被火球烧毁,露出了大片被烧伤的后背,不断洇洇冒出血水,皮焦肉烂,连空气里,都能闻到肉被烧焦的味道。

后背的疼痛越发的炙热,又慢慢麻痹,只余心悸,最后,什么感觉都寻到的,下大脑一片空白。

岳池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嘶’的一声从她口中发出,面部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芈华启站在拱门下,清冷的话语中,让人想要探究他在想些什么,他说:“熊常,去把岳姑姑带来。”

“是。”熊常有些不情愿领命,心中则想,以前岳姑姑受伤,不都是公子自个儿亲力亲为么,怎的眼下犯起懒来了,看岳姑姑那模样,好像要痛死了。

熊常慢吞吞的走到岳池身边,当看清她被烧毁的背部时,灰溜溜的又回到了芈华启身边,一脸认真道:“公子,姑姑她衣服被润一的火烧坏了,我不敢看。”

岳池看着来了又离去的熊常,陡然间听见他说的话,竟是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形容熊常的可爱。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身上的痛。

芈华启对于熊常的回答,亦是无奈,这人呀,糊涂起来,真是恨不得把他打醒,聪明起来,更恨不得把他打蠢。

他淡淡瞥了一眼熊常后,这才朝着趴在地上的岳池走去,岳池的整个背部都被火烧毁,他褪下外炮,覆在了岳池裸露模糊的背上。

这才蹲下身子,欲将岳池抱起来,想到她背上的伤,竟是有些不知如何下手,将她从地面抱起。

“忍一忍,我带你回去。”芈华启到底是出声,哄慰她。

芈华启将她身体侧翻,胸前的衣服尽数脱落,吓得熊常瞬间转身,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芈华启更是反应之快,将长长的外袍裹在了岳池发凉的胸前。

岳池被他一番动作下来,痛的险些晕厥,又哪还有心思顾忌这突生的尴尬。

她想,她与芈华启间,总是在抱与被抱之中捱过去了这段相识:“芈华启。”

“我在。”他回应道,声音轻轻的,却让觉得格外安心。他的步子走的有些急,他清冷无甚表情的脸上,不知何时,被润上了人情世故。

“我们去神陵吧,放过医家。”岳池软绵绵的倚靠在他胸膛上。

“好,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他脱口便说,不知道是真言,还是安抚。

一路疾行,直到上了马车,由熊常驾车迅速回了昌平君府。

秦淮楼中,除了盖聂与雪幽,医家众人皆被钳制。

前院的客房中,无极看着许久不见的夏无且,出声道:“你还想躲在这温柔乡几时?”

“温柔乡,英雄冢,死也甘愿。”夏无且侃侃而来。

“那你去死吧,让你师妹白费一番苦心。”顺着无极便与夏无且打了起来。

只见她手中火苗犹如雨下,将夏无且包围起来,夏无且走到哪,火雨便跟到哪。

火雨落至夏无且的身上,燃起小小的火苗,逐渐燃烧至他全身,他却不当回事,顾自朝着门边的无极走去,随后只见火焰中伸出夏无且的手,快很准的拉住了无极,将她也带入了火焰中。

烈火焚身用来形容眼下的二人,再合适不过。

那火焰化作火绳,自夏无且手中,一圈一圈将二人缠绕起来。

无极的背紧紧贴着夏无且的胸膛,被他双手搂住腰肢,纹丝不动,当即便呵斥道:“姓夏的,你放开我。”

“说的我很想姓夏一样。”夏无且不屑道。

“你松不松?”无极又道,眉梢眼角,都是生气,到底是美人,生气起来,也是一番风情。

“不松。”夏无且说的很是任性。

“那我便将岳池不是天命人的事告诉华阳去。”她威胁道。

夏无且挑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道:“要说,你早说了,可见你说的左右不过是气话。”

“是气话又如何?”无极赌气道,脚下重重一踩,踩在了夏无且的脚上,以此泄愤。

“我还能将你如何,顶多吃上一口。”夏无且言语间,随意中又有宠溺。

“你敢。”无极脱口而出。

“那试试。”说完,便见捆绑住他二人的火绳瞬间化作虚无。

夏无且手上用力,将无极转至胸前,不由分说的俯身,点在了无极的唇上。

由浅尝至深吻,至不可收拾。

无极第一次见他如此主动热情,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不晓得为何中毒醒来后的夏无且,转变会如此之大。

许久以后,夏无且才松开无极的唇,他一手搂住无极的腰肢,一手摩挲过无极的唇瓣,覆又开口:“和我离开咸阳可好?”

“如何能走?父亲不会放过我们的。”无极眉宇间闪过些许无可奈何。

“随羋华启去神陵,假死。”夏无且脱口而出,似乎早有预谋:“相信我。”

“你和岳池是什么关系?”无极悠的,抬头去看他。

“友人,师兄妹。”夏无且说的甚是坦然。

“为何说她是天命人,这样岂不是要了她性命。”无极想到之前的占卜,不由分说的问道。

“她自己央求的。”夏无且目光深邃的凝视着无极。

“她为你找断肠解药时,很是辛苦。”无极又道。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帮不了她,她也左右不了你。我们能做的,便是在这苦短的人生中,让自己快乐。”夏无且的手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眉目间最是深情:“无忧,断肠让我险些丧命,醒来后,我便想,再也不要那多顾忌,只想着能与你畅意红尘,执手天涯中。”

“我以为你是脑子烧坏了。”无极无视他的一番情深,揶揄道。

“在你面前,脑子坏了也好,清醒最是惹人恼。”夏无且刚说完,手上便有了动作。

他手中催动内力,将房门重重关上,润一的身子急急后退,见这突然关闭的房门,面无表情对着房门喊道:“先生,公子喊你回去。”

“知道了。”无极应他。

随后她踮起脚,在夏无且唇上轻轻一点:“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