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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医后 30.穆穆皇皇,宜君宜王(3)

一直未曾睡下的岳池听到宫中丧钟响起,悠然睁开了眼睛。

想来,嬴政今夜是不会回兴乐宫了。

她起身走到在床前,躺下。她们这种身份卑微的宫女,大王的死和她们是占不到什么边的,会受到诸多的影响便是。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醒了几次,却是在难睡下,便又起了身,回到窗前,躺在了软塌上,翻阅竹简。

卯时,嬴政才在徐欢的陪同下回到了兴乐宫。

见偏殿的灯光大亮,又改了道,去了偏殿。

他轻声走入房内,岳池亦是穿戴完整,再见她一脸倦容,不由问道:“姑姑一夜未睡?”

“睡了一会儿。”岳池走到嬴政跟前,见他眼下乌青,心知他昨夜必是劳累,只觉他辛苦,当即便道:“我熬了一点粥,吃点好吗?”

嬴政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笑意:“好,我也饿了。”说着就朝着明间的案几前坐了下去。

岳池着手去了小厨房,给嬴政准备膳食。

她把饭菜端上桌来,很是简单,就一点杂粮粥和一点碟酸菜,他记得岳池曾说酸菜是她们家乡的特色,吃到酸菜,便会有种回家的感觉。

酸菜酸脆可口,很是下饭,原本没甚胃口也是多吃了些。

用完膳食,嬴政回到偏殿,将父王交给他的东西取了出来,细细打量。

那是一块小小的印章,印章雕刻甚为精致,印章的材料倒和他往日所见不同,为一块血红的玉质材料,印章底部,刻着四个他不认识的小字:‘青影密保’。

这个字体很明显不是他们这个年代的。

可偏偏又生出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虽说不认识这几个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文字。

他脑中灵光乍现,顿时想起了岳池。

对,他曾看见过岳池写过相似的字体,那会岳池刚到他身边,他教岳池练字的时候,岳池常常会写出这些他看不懂的文字,和‘青影密保’的字体异常相似。

父王和姑姑的身份犹如云泥之别,连遗嘱里都有赐死岳池的内容,虽不到水火不容之势,可绝对不会有接触。

那么,这块印章,到底要表达什么?它和岳池有关系吗?它的作用又是什么?

九鼎之说,为天下人知,如今有八鼎便封存在信宫中。

先王之一的秦武王也是因为举鼎而亡,若是真有关于九鼎的秘密,他只要查看九鼎,便可有所获,之后他将印章存入了他床头下的暗格。

服孝期间,岳池依旧是待在兴乐宫中,深居简出,只需日日穿着孝服。

倒是嬴政,这段时间累坏了,连着随侍的徐欢都跟着清瘦了许多,天天都是肿着一双眼睛,想必他没少哭灵。

夜夜回来,岳池准是备好夜宵,等待嬴政归来,让他吃下些饭菜后才回到偏殿。

徐欢这些随侍倒是跟着嬴政享福,虽说吃的不是岳姑姑亲手做的饭菜,可岳姑姑也是吩咐了厨房,吃的也是有肉有菜的宵夜。

这天一如之前吃夜宵的场景,嬴政只管吃,岳池则陪在一旁,翻阅竹简。

“姑姑,陪我吃点吧。”嬴政看着桌上的饭菜,默了一会,出声道。

这些日子岳池虽未陪同他进进出出,却也是夜夜等他到凌晨,却是从没见她进过食。

“不了,姑姑怕长胖。”岳池侧开放在面前的竹简,看向嬴政,似笑非笑的模样,一双漆亮的眸子里,全是透亮的灵动。

刹那间,只觉温婉如岳池,此刻也有了娇俏动人的一面,实属罕见。

“姑姑很瘦。”嬴政很诚恳道。

“小孩子眼光。”岳池摇了摇头,心中却是很受用,小孩子说话,向来是最诚实的。

“.......”嬴政心想,岳池大概永远都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吧。

用完膳后,嬴政送岳池到正殿门口,回屋休息。

秦庄襄王三年(公元前247年)五月,庄襄王薨,享年三十五岁,葬于阳陵。

之后未过多久,嬴政便搬离了兴乐宫,入居章台宫,开始在章台的麒麟殿主持朝会,寝于长信殿,岳池还是不变的住在了长信偏殿中。

这几日向来清闲的她亦是忙的脚不沾地,全是为了嬴政的登基大典,偏偏最后她还不能去观看。

不得不说,奶娘真是很尴尬的身份存在,宫人敬你,大臣因嬴政的面子,也客气,最后却因为奶娘这种上不得台面身份,什么场合,都得回避。

这天早上,很早岳池便随着宫人们起床,前往正殿伺候嬴政的国服穿戴。

她看着量身而做的礼服,却并没有太多的开心,这个她几乎要当成儿子看待的娃娃,即将淹没在政治的中心,被洗练打磨成另外一个人。

“奶娘。”嬴政见岳池有些出神,不由唤她,言语中有几分兴奋。一般人少的情况下,他会叫岳池姑姑,人多的场合,必叫奶娘。

边上伺候的宫人都显得有些心惊,心想这岳姑姑也太大胆了,给新王穿戴礼服时,竟还出了神。

“奴婢在。”岳池见宫人的眼神都黏在她身上,只得出声解释道:“陛下恕罪,奴婢一想到陛下即将举行登基大典,便觉兴奋,这才走了神。”

“无碍。”嬴轻声道,岳池似乎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种蠢蠢欲动。为何,她也理不出个所以然。

七月中旬,嬴政正式登基为新一任秦王。

这天,咸阳万民同庆,钟鸣鼓响,百官唱和。

她立于高台檐下,远远瞧着嬴政的一举一动,大典之文,由吕不韦亲手拟定,又由他宣读,声震四方的官方腔调似要响彻云霄。

目光悠然,又于人群中看了那似渺小,又格外清晰的身影。

这些日子,他们虽然一直有见面,却再无交集,所有的发生犹如梦境一般,梦醒则如云烟消散,无迹可寻。

这一年的时间,恍惚中,又去了一半。

登位这天,直到夜里近凌晨的时间,嬴政才疲惫不堪的被轿辇抬了回来,下辇时,嬴政更是累的已经熟睡。

徐欢见状,只得唤內侍将嬴政背回殿内,这么大的动静,也是不见他醒来。

将嬴政背进了寝殿,岳池才叫人换去了他身上厚重不堪的礼服,又用葛巾拧干了水,给他擦拭脸部,已及露出来的手脚。

收拾妥当,岳池给他盖好被子,又对一旁强自睁眼的徐欢道:“徐监,你去休息吧,今夜我来守夜就好。”

徐欢本想推脱一番,可接触到岳池那清亮的眼神时,又改了口:“有劳姑姑了。”他今天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若是不能好好休息,怕是明天的差也不好做。

等徐欢退下去了,岳池才唤守夜的黄门放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帘幕。

所有的事情,都开始迈入正轨,她在章台宫中,便可通过麒麟殿的朝会闻天下事。嬴政更是允许她持天子符,随意进出宫门。

朝中也分成了三派,相邦吕不韦和御史大夫羋华启成两派,相互平衡,以目前之势,羋华启占上峰。武将则以蒙骜为首,忠于秦王,不参党羽之争。

风平浪静之下归于平静,暗藏的波涛汹涌则等待时机被触发。

昌平君府中,羋华启一身白袍立于书房的门窗前,他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空旷和沉寂。

熊常立于他身侧不远处,带着一身风尘,下巴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沧桑尽显,又似老了几岁,低眉垂首的模样,很是庄重:“公子,韩梦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泗水与米山河的交叉处,在此之前,他藏匿的地方便在秦淮楼中。

通过各方面的彻查,韩梦并非韩国人,而是巫咸国的后人。”

羋华启听后,没有急着说话,深邃幽深的眼眸眺望着远方,似有重重的心事,他双手背在身后交叉,左手手指有下没下的敲打着右手手背。

良久,他才开口道:“巫咸国?”嘴角似笑非笑,玩味之意,很是明显:“好一个岳姑姑,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住了韩梦。”

“加派人手,团团围住秦淮楼,一旦岳池前往,便让润一动手捉拿秦淮楼里的所有人,除了岳池,反抗者,格杀勿论。”

“那韩梦呢?”熊常问道。

“派人守在周围即可,眼下韩梦与道家手中的残片,我们都已得到,唯独这最后一张,寻不到半点消息。想来这最后一张定是藏在岳池手中,只有如此,才可以牵制住目前的局势,由她来掌控进入神陵的时间,也等于掌控着自己的命。”芈华启说到后面,清冷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清润:“只是不知她与韩梦有和关联。”

“公子为何不去宫中找岳姑姑,华阳太后自夏太后惨败,便已数次催促神陵之事了。”对此,熊常有些心疼他家公子,只觉太后也太过心急了。

“或许是我......”芈华启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中将后半句默念了出来:想多看她些时日。

“是什么?”熊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你不懂。不说也罢。”芈华启故作高深的模样。

“进入神陵后,公子真的会取岳姑姑性命吗?”熊常不在探究他那句未说完的话。他想起了公子中*的那天夜晚,岳池替他包扎伤口时的模样。她温声细语的说他憨傻可爱。

芈华启默然,许久后,他才道:“也许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