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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医后 29.穆穆皇皇,宜君宜王(2)

麒麟殿中,夏党皆跪于殿前,神色萎靡,狼狈不堪。

羋华启一身戎装,立于昌文君身侧,铠甲上沾满了血迹,这时的他再无贵雅之气,有的只是萧索。

夏太后站在羋华启正面,两方对峙,僵持不动,她眼里带着强烈的不甘与无尽的恨意,这时,她动了动嘴唇,终于开口道:“你们谁敢动我,我乃大王生母,大王亲封的太后。”

她话一出,止住了所有的骚动。

是的,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动夏太后,即使她逼宫谋反,即使她要杀的人是太子嬴政。

场面一时显得尴尬无比,大大小小的议论声络绎不绝,却无一人开口大声说话。

“我呢?”这时,一道女声打破了僵局,好听的声音犹如淡兰紫色的花瓣上,有清晨露水。

所有人都朝她看去,正是太子政的母亲,赵姬。

犹如千呼万唤始出来,她一身华丽的宫装,在宫人的簇拥之下,举止端庄典雅的朝人群里走来。

行走时,赵姬头上的钗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闻王后赵姬有多貌美,然而有多少人能见到这般尊贵之颜?直到这一刻才知所言不假。

她柳眉淡淡,双手交叠,立于身前,风姿已然跳跃在画面上。

肌肤胜雪,勾魂摄魄,眉眼间更是妩媚动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可谓赵姬之貌,真的足以让所有男人心动,让女人又望尘莫及。

“见过王后。”众人纷纷行礼。

赵姬一言不发,从人群中将嬴政从地上扶起,她双手捧过嬴政的脸颊,神色中竟是怜惜:“阿政瘦了。”

接着她对所有人道:“免礼。”她又走到边上的岳池跟前道:“辛苦你了,小池。”话语里的熟稔与信任,让人心生羡慕。

待众人起身,她才将尾随在身侧的玉帘手中竹简取过,不怒自威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视,一闪而过。

她摊开竹简,朱唇轻起,从容有序的念道:“王诏曰:其母夏氏枉顾亲伦,以蛟之名反,惭愧祖宗,上不敬天,下不敬人。尤为屡谋,杀太子政,其罪当诛,今念为寡人之母,曲赦一死,幽于雍宫,其党者死,公子蛟幼,不以罚之。”

念完后,她将竹简又递回到玉帘手上,走到了夏太后跟前,朗声道:“大秦的基业,绝非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击垮。更何况天佑我大秦,公道于人心。枉请夏太后好自为之,将太后带回雍正宫,不得明令,不可出宫,违者斩。”

岳池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脸上无喜无怒,过于平淡的模样给人一种了然于胸,皆在掌握的错觉。

她的视线,越过人群,停留在了羋华启身上,在对方发觉之前,她垂下眼睑,避开了两人的交汇。

她在紧张什么?又或者真的是想羋华启这样的男人,哪有不动心的姑娘?

逼宫事件之后,她和昌平君二人再无交集,政儿每日也是忙的见首不见尾,倒是她难得清闲起来。

她在等,在等大王子楚离世,历史上记载的他是在五月丙午离世。

大王子楚的病情日渐严重,以是日日卧床不起,前有夏太后逼宫谋反,后有大王重病,危在旦夕。

宫中之人,在愁云中难捱的等待着,在慌乱中忙活着。

五月丙午二十六日,是夜。

整个咸阳宫灯火通明,想来这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岳池在函光殿中,翻阅着竹简,却是难以入眼多余的字迹。

她心不在焉是因为知道,大王子楚过不了今晚。

尽管有很多事的发生,历史上未曾书写过。

可是有记载的,便会吻合历史。

“迎春,什么时辰了?”岳池拿着竹简的手软绵绵的垂到小腹上,问道。

“姑姑,亥时将至。”迎春立于岳池身侧,听她声音,温吞道。

岳池听之,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睡了,还是在闭目养神,皓腕上的银丝环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章台宫中,殿门之外,跪着文武百官。

殿内,上至华阳太后,下至王公贵族口耳相接,议论不绝。

寝殿大门紧闭,想来是子楚在交代后事。

这时赵姬红着眼眶从紧闭的寝殿中走了出来,她手中紧紧捏着绢帕,对着嬴政和不远处的吕不韦道:“大王宣太子政,昌平君和吕大人入内。”

她声音哽咽,说完险些落泪,不得又拿着绢帕去擦拭眼角。

嬴政朝着寝殿走去,羋华启和吕不韦紧跟其后。

待嬴政走到子楚的床边,看着越发消瘦的父王,心中情绪,难以言喻。

子楚的双眼已经凹陷进了眼骨之中,浑身面色更是蜡黄,毫无生机,一看便知,将不久于人世。

不待嬴政开口说话,子楚便急急伸出了枯瘦的手掌,紧紧拽住了嬴政,力气之大,直接捏的嬴政肌肤上泛出了青色。

接着他又对边上的吕不韦和昌平君开口道:“你们两个过来。”他的声音很粗,每说一个字,喉咙中都会发出一种吼吼的声音,能感觉到他此时说话,显得很是吃力了。

吕不韦和羋华启走到嬴政的左右站好,开口道:“陛下。”言语中,神色间,无一不是显得沉重与悲痛。

“孤今以吕不韦为相国,以王仲父自称。昌平君为御使大夫,以王表叔自称,今汝二人切同,辅佐幼王,至于亲政。”这一长串的字说出来,让子楚显得是越发的力不从心,张着嘴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看的是边上寺人都为子楚捏了一把冷汗,就怕他没喘过气儿来,死了。

许久后,子楚恢复了过来,对着房内的人吃力开口到:“太子,昌平君留下。其余人全部退下。”

待屋里的人都离开了,子楚才对着羋华启道:“替孤立遗嘱。”

羋华启难得与嬴政对视了一眼,幽深的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遵命。”

子楚闭着眼睛,用力的呼吸着,稍顷,他才开口道:“孤有子政,聪慧过人,为孤不得安,其子之过,过狎一妇人,阿奶岳池,其卑,居攀稚王。此后难安王心,不可服臣,不能服民,而愈甚而,乱宫闱,浮议妄。孤忧,是以,此书以示政,为昌平君所执。他日,王若谓岳池之情变,则出于书,斩之。昌平君切,秉公执法,见书不忘先王之恩托。”

昌平君手中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将遗嘱写好后,呈交与子楚过目。子楚接过后,一一扫过,交还于昌平君:“印。”

“是。”话毕,昌平君将王玺印章重重盖在了帛书上面。

嬴政看着芈华启手中的帛书,面上神色如常,不为所动。

“小政留下,你退下吧。”子楚这时又开口道。

待昌平君退下后,子楚才开口道:“小政,你对这份遗嘱可有异议?”

“儿臣不敢。”嬴政垂头道。

“坐下吧。”子楚又闭上了眼睛,他的体力开始跟不上他说话的节奏,每说几个字都要大口喘息,已做歇息:“孤曾听王后提起,奶娘岳池,其貌八年不曾有变。”

嬴政听的是心中一紧,这一直也是他担心害怕的问题。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今日让昌平君立的便不是遗嘱,而是直接赐死岳池了。”子楚说到这,睁开眼睛看向了嬴政。

嬴政听的也是有些心惊,他知道父王不喜岳池,可也不至于到赐死的地步。

“孤和你祖父都是相同病症。最终结果逃不过早死。你若不解这个谜团,便会和我们一样,因此病而早逝,占卜的巫祝说,凡是大秦的王,今后都会受到此病的诅咒,生生不息。

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九州,令九州九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将全国九州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携刻于九鼎之上,以一鼎象征一州。

并将九鼎集中于王朝都城,成为了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的象征。鼎在国在,鼎亡国亡。周朝后期,九鼎......”一直断断续续说话的子楚一口气没有背过来,陡然瞪大了眼睛,右手死死拽着嬴政左手,用力之大。

左手费力,将枕下一物颤颤巍巍的握在手中,想要递放到嬴政手中,他嘴里不断的发出声音,却一个个字也说不清。

“父王,父王。”嬴政见势不对,快速握住了子楚握着东西的右手,焦急的喊出声来。

子楚的眼里全是不甘,抓着嬴政的手更加用力,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好像还有未了之事,没有交代清楚。

慢慢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喉咙里不断发出,像是水在冒泡,双手更是在空中乱舞,好像要抓什么东西。

嬴政将子楚放在他手中的东西放入袖袍中,对外大呼:“太医,太医。”

待太医进来诊断后,屋子里又是围满了人,太医面色凝重开口道:“太后,大王怕是熬不过今夜了。”

就在近凌晨的时候,大王子楚因病去世的消息传遍后宫,无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