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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医后 15.沧海一粟(3)

四月,阳宫的大巫祝占卜出大王病重,命不久矣。

夏太后党在朝中奏请太子前往雍城,替大王祈福延年。夏太后最近受得刺激不小,一心一意在大王耳边吹风,加之她又是大王的生母,因而大王重病中,也没能拂了她的意。

于是拟旨恩准,由昌平君互送太子政前往雍城祭祖祈福,吕不韦留朝监国。

大巫祝卜出吉时,三天后,早上五更。

天未亮,大队的人马便从宫中出发前往雍城。

昌平君更是一改往日形象,一身戎装,看着是越发冷酷,清冷的面色不带一丝人情,让人不敢直视。

岳池和嬴政则坐在马车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在雍城的蕲年宫中,岳池时不时能接到宫中内外的消息。

而她较为关心的事,不外乎和嬴政有关,这个她心心念念的孩子,这个人经历了她穿越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虽无半点血缘关系,可在岳池心中,嬴政就是她在这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

他虽年少,却自幼敏感聪慧,他带给了自己这个世间太多的温暖与美好,即使身在黑暗,她依旧能感受到光明。

岳池手握迎春递上来的竹简,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以是没了半点睡意,不自觉就走出了殿内。

竹简上的内容说的是夏太后开始动作了。

一切都按计划中进行着,为何心中反倒生出了许多的不安来?是因为这件事结束后,就代表着她将离去吗?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蕲年宫的千心湖边。

水面不断被微风吹皱,荡出涟漪。

她四下观望了,见四周无人,抬起脚便走进了千心湖中,当脚踏足于水中,她面色有过片刻的迟疑,连着动作都显得僵硬了起来。

她努力的想要收回踏出去的脚,却像不受控制的,朝着湖水中走了进去。

待水淹过她的腰时,她滑溜的像条泥鳅一样,朝着水里钻了进去。

“公子,岳姑姑她没事吧,大半夜的还去水里洗澡。”站在屋顶上的熊常满脸不解的问道。

熊常乃是羋华启的贴身侍卫,其武功在百家榜上进了前十五,乃当今天下不可多得的高手,就是其心性,有时过于糊涂,他言语动作间,也全是江湖儿女的作风,随了芈华启后,虽有改善,但本性难移。

“你不是说岳姑姑很特别吗?”羋华启神色如常,他看着那慢慢平静下来的湖面,开口道:“特别之人自然要特别些。”

约摸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熊常忍不住出声:“公子,岳姑姑她是不是淹死了?”

她不像是那种会自寻短见的人。若是正常人,进了水里能做到多长时间不呼吸的?

“半盏茶的时间,我没上来,便喊人下水救人。”羋华启吩咐道,说完身子纵身一跃,便从屋顶飞到了千心湖前,抬脚入了水中。

他的身子在水中异常灵活,即使水下昏暗,能见度较低,可习武之人,功力越深,视力越好。

在水下搜索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岳池躺在湖底发凉的身子。

羋华启拉动着岳池,手指划过她的手腕,脉搏以是停止了跳动。

岳池一动不动的身子,也确实和死人无异,他心中不由诧异,想不通眼下这个节骨眼,为何岳池会寻死?

当时从岳池下水的动作,真的不会觉得她是要自杀。

羋华启以最快的速度将岳池带上了岸去,上岸后,熊常快速上来,羋华启急忙开口道:“请太医,快。”

熊常听清羋华启发凉的声音,神色中难得的有了几分诧异,随后才快速奔往蕲年宫。

“回来。”羋华启突然又道,已经跑出了好几米远的熊常顿住,不明所以。

“她已经没有脉搏了。”羋华启神色阴郁,语速又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他将岳池的身体从岸边抱进怀中,朝着不远处的蕲年宫走去。

入了偏殿,迎春快速迎上前来,将羋华启引入寝殿。

嬴政赶来时,岳池和羋华启都已换去了身上的湿衣服。

羋华启坐在房中靠窗的软垫上,看他样子,似乎是在等嬴政。

嬴政则冷着一张脸,挥退了房中所有宫人,这才走到床前,替岳池诊脉。

她的身体冰凉发寒,头发散在枕上,还未完全干透,发白的小脸已经没了血色,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这样的场景,他经历过太多次,从一开始的绝望,到现在绝望中所带着的期盼,总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将岳池的手腕放进被子里,揶好被角,这才走到羋华启对面坐下。

两人面对面的对视,良久,嬴政才先开口道:“你为何不请太医?”

“死了。”羋华启神色浅淡,再平常不过的模样。

“是吗?”嬴政意味深长的看向羋华启,虽是少年稚子,可他幼时遭遇,与深宫中四年磨砺,让他的心智已经不亚于任何成年男子:“你真当神陵之事,我不闻半点。”

“殿下贵为太子,自当有所耳闻。”羋华启看着嬴政,不为所动。

嬴政冷笑一声,不在说话。

两人僵持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不。”被宣布死亡的岳池突然从床上半坐了起来,惊呼出声。显得有些尖锐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焦急和不可置信:“不要,不,政儿,政儿......”

二人同时看向床上的岳池,嬴政更是疾步走到床前,岳池并没有醒来,反倒是像做了什么噩梦,在说梦话。

嬴政将岳池的身子重新安置于床上躺好,此时的岳池面色逐渐红润起来,额上全是细密微小的汗珠,鬓前本就湿润的发丝已被汗水拧成一股,不断的滴着水珠,身上的衣服被汗湿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