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暂居的房间后,岳池又取了药箱,朝着芈华启的京徽阁走去。
今夜注定不是太平之夜,时媚虽不能解,却总是能缓和些,到时候凭着芈华启的自控力,倒也不足为惧,否者真让他忍上一夜,误了事总归是不好。
熊常见到去而复返的岳池,心中开心不已,琢磨着这岳姑姑是不是想通了,发现他家公子的诸多好处,来献身了。
“姑姑,可把你给盼来了。”熊常热情的走到岳池身侧。
岳池看他那样子,便知他想歪了,也不急着解释,看着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轻声道:“去叫人备一桶热水过来,给你家公子沐浴。”
熊常一听,连忙点头:“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真是看不出来,这岳姑姑不鸣则已,一鸣便是与众不同,竟是要和他家公子玩鸳鸯浴。当即便吩咐人去备热水的同时,又叫人准备了一个超大号的木桶。
她拧着药箱,推开紧闭的房门走进了室内。房中没有点灯,只有凉凉月色,透进窗户,斑驳洒落在地面。
穿过一道道帘幕,直至床前,方找到芈华启的身影,他半躺在床上,背部则倚着软垫,看不清的他的面色。
岳池将药箱放在地上,在烛台周边摸索着点灯的火镰。
隐藏在暗处的芈华启,看着月色下的岳池,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像一团火苗一样,在他眼眸中不断燃烧,再度灼热他的神经,势要将他脑中仅存的理智崩塌。
岳池微眯着眼睛,时不时探头,总算是找到了火镰。
她正欲将烛台上的灯油点燃,陡然间被火热的怀抱从背后拥住,不用回头,也知是芈华启。想着他身重时媚的不容易,索性便由着他了,芈华启不叫熊常找女人来解决,便知他的忍耐力非常人可比。
她将火镰点燃,正欲将灯台里的油芯点亮,芈华启却是抱着她的身子,抬手间便将那点点火光扑灭。
岳池无奈,身后的芈华启紧紧贴在自己背上,脖颈间全是芈华启温柔落下的吻,很是*的厉害:“听话,太暗了,我看不见。”
说完,她又将火镰点燃,好在芈华启听进了她的话,未在扑灭。将灯台里的油芯点亮,整个空间也算是明亮了些。
然则她刚点好油灯,只觉脚下一空,又被芈华启给拦腰抱了起来,朝着床上走去。
此时的岳池是有备而来,即使场景失控,也在她的范围之类,也不像之前那般的紧张。
何况此时的芈华启,本又是患者,对待患者,她的心便多了些柔软。
被芈华启放至床上,接着被他欺身而来的身体压住,他的左手穿过岳池的腰肢,将她搂住,右手包住她的后脑勺。
岳池则微扬起脖子,好似故意将脖子露出来,任他点点落下吻痕。
她的双手将芈华启拥抱住,右手在左手的袖袍中摸索一番,取出一小瓶药,她拧开瓶盖,正欲倒出药丸的动作戛然而止。
睁着双眼,看向咫尺的芈华启,心中好像有什么被触碰到,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在一瞬间消失。
唇上全是他带来的温热,在这稍稍的迟疑中,岳池用力扭头,错开了于芈华启的亲吻,手中快速取出药来,喂进了他口中,挡住了他唇上的进攻。
那药进入口腔便融化开来,带着淡淡的苦涩,说不出的清凉舒适。
他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上的岳池,正注视着自己,难得的有些害羞起来,尤其是想到刚刚自己对岳池做的事情。
“你很重,起来吧。”岳池见他和平常如此之大的反差萌模样,意外觉得他和门外那熊护卫,都是有些可爱。
芈华启从岳池身上起来,一身衣袍,俱是湿透。这会子,那目光就像是黏在了岳池的身上,几次欲言又止。
岳池知他在想什么,再说古人重贞洁,像她俩这般,若是被外人知晓,芈华启不娶她的话,她便是嫁不出去了的那种,而且会一辈子背负着闲言碎语,被视为*。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岳池轻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何况你美貌惊人,我也不吃亏。”
顿了顿,她又道:“来,把衣袍脱下。”
芈华启凝眉看她,不肯动作。
岳池拧起地上的药箱,解释道:“熊护卫备了水,时媚无解,我只能替你压制,刚刚那醒神丹的药效维持不了多久,需要替你针灸。”
“你不怕我么?”芈华启对于岳池的无甚所谓,到底是问出了声。
“这不是没成吗?我也说了不会要你负责。”岳池又恢复了惯有的神情:“莫要多心。”
说着两人朝着外间走去,芈华启在后面尾随着岳池,昏暗中,他看着岳池瘦弱的背影,心中越发的难受起来,她当真就对自己没有半点感觉吗?
停在浴桶面前,岳池看着那超大号的浴桶,有片刻的呆滞,尤其是熊护卫还特别贴心的在水上撒满了花瓣。
真真是应了那句,谁还没个少女心。
岳池道:“脱吧。”
“好。”芈华启轻启唇瓣,看向岳池的目光,只觉深邃。
他修长的手指扯过腰间的封带,缓缓褪去长袍,衣衫一件件脱落,岳池下意识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几欲迷离勾人:“是要我不着寸缕么?”
岳池微怔:“你若想在我面前裸奔,也可。”
耳边传来水声,岳池方转向头,正好触及到芈华启裸露的背,背上有不少的新旧伤痕。
这个年代,想必即使位高权重,也是在刀光剑影之中求生,谁也好不过谁。
水中,花影浮动;水下,光影交叠;水上,芈华启一头长发披散在水中,清俊的容颜之上,有浅浅红晕,形成一种鲜明的反差。
偶有清风透进房中,撩动轻纱,吹起乍暖还寒。
她走到芈华启身后,伸出手指,轻轻撩开他浮散开来的青丝,拢至他身前。蹲下身子,将药箱里的银针一一取出。
手中银针在油灯里炙烤过后,慢慢渡入他的穴位之中,一针连着一针,接踵而来。
灼热的肌肤上,是岳池若有若无的轻撩,带着丝丝微凉。
水中雾气弥漫在房中,逐一扩散开来,好似催情剂,虽无异动,心却骚动。
雍正宫中。
夏太后被惊醒,听到身边的沈姑姑说到胡寻身受重伤,正于殿中求见时,心中是越发的不安起来。
穿戴整齐后,才于雍正宫大殿中见夜闯宫门的胡寻。
胡寻此时浑身血迹跪在大殿上,整个人似乎还没从战败中缓过来,颤颤巍巍不成样子,散乱的发髻上全是血渍,身上的衣服被划的不能蔽体,狼狈不堪的模样,险些没认出来,这还是那个曾经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中尉吗?
见到夏太后突然出现,胡寻原本还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形成聚焦,锁定在了夏太后身上。
他匍匐在地上,重重一拜,以是声泪俱下:“太后,您可要替我做主呀,臣府中一百多条人命,全部惨死在昌平君手下。”
“什么?”即使沈姑姑在此前告诉过她,可再听胡寻亲口说出来,那种体会是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说到昌平君三个字时,夏太后已经拍案而起,怒呵道:“他怎么敢?”
关乎夏党生死存亡之际,料他胡寻再怎么狂妄,也是不敢说谎,将当时发生的事,大概总结了一下才道:“岳池那老妖婆,拿着韩梦的信物,说是韩梦已经叛变,归顺了华阳太后,臣一时怒急,欲替太后您将那贱人杀之而后快,不料昌平君与她里应外合。
臣中了岳池的激将法在先,昌平君的美人计在后,便命人将昌平君拿下关于府中,自己则去韩府捉拿韩梦,想要将他抓来太后跟前处置。
哪知这一去,便是腹背受敌。那韩梦与昌平君联合要在韩府中取我性命,这一战,胡府家臣虽斩杀了韩梦,可还是两败俱伤。家臣们拼死相互,臣才险险讨回胡府。可此时的胡府,已是被昌平君一把火给烧了大半。
臣等再次被芈华启埋伏在胡府周边的死士袭击,九死一生,家臣死尽,才从胡府逃至宫门,请太后救救臣吧。”
说到这,声泪纵横的胡寻悄悄看了看夏太后,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太后,如今两方以是生死之际,只有逼宫立公子蛟,才可稳住大局。
眼下,逼宫已是刻不容缓呀太后。否则一旦太子政回宫,势必除掉公子蛟,清扫太后所有势力。”
“那块方巾可有带来?”夏太后从案几前起身,半信半疑的走到胡寻身前。
“有带,有带。”胡寻急忙开口道,慌乱的在怀中一阵乱搜,拿出了那块皱成一团的方巾。
夏太后接过胡寻递上来的方巾,方巾上斑斑血迹,左下角绣着两个字:韩梦,梦字只绣了一半。
她突的捏紧那块方巾,手上青筋必露,指间发白,双眼泛红。记得当年她赐婚韩梦时,韩梦以死相逼拒婚,便说了这么句话:“方巾似我妻,我在有她,她亡无我。”
良久她才松开手上的方巾,将其甩在了地上,似乎这还不解气,她又抬脚踩住了地上的方巾,用力跺脚,好像这样,可以将方巾踩碎,将方巾的主人,践踏*。
“沈秋,传我命令,宣所有人进宫商议。”她气势汹汹,又道:“另让赵将军派人前往韩府,将韩梦的尸体千刀万剐,枉我苦心栽培他一场,他竟然恩将仇报,怀有狼子野心。”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沈姑姑会意,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