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在云州城逗留了一晚上,次晨便带着随从回京都去了,晁青却因剑伤未愈,留在了将军府。
他心中气恼,一来田牧然无视和丞相府有婚约在先,另娶他人。二来正厅上众目睽睽之下的一剑,说是替他惩戒下人,到底还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又想:本相在京都何等威风,文武百官无不畏惧,你田牧然不过是仗着重兵在握才敢无视于我。
看着出门相送的乔菲玲,这一见女儿又触及丧子之痛。发誓定要亲手剐了沈竹风以祭儿子的在天之灵。
乔远道:“菲玲,跟爹回京都去吧,田牧然他既已娶亲,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乔菲玲被说中心事,听到父亲要将她带回丞相府去,立刻跪在地上哀求:“爹,女儿的心别人不明白,难道爹也不明白吗?菲玲今生除了将军之外,谁也不嫁。”
乔远怒道:“当今世上的侯门公子皇亲贵戚,就是你要做皇后又有什么难?将军府人人口中的那个夫人,难道我乔远的女儿还要嫁给别人做小吗?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乔菲玲挪动膝盖过去拉着父亲衣袖,哽咽着说道:“爹,请恕女儿不孝。不过您放心,文彬的仇我一定要沈家付出十倍的代价。”
乔远冷哼一声,鼻孔里喘着粗气,说道:“十倍算什么,一帮贱民的命值得几个钱。”俯下身子凑近乔菲玲的耳朵,低声交代:“要想给文彬报仇,先得除掉沈家的保护伞。你不是一心想嫁给田牧然吗?将军夫人的位置自然是得留给你的,哪个不识相的占着,就杀了她。”
见她面有难色,又问道:“怎么?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乔菲玲站起来,将父亲拉到一边,又向将军府的大门内踮起脚望了望。用手遮着嘴巴说:“爹,您不知道,那个沈竹衣厉害得很,她会武功。”
乔远一听也很惊讶,重复道:“她会武功?”
父女二人说道此处,只见门内有人出来,两两一组的抬着箱子,声势隆重,一看便知是送礼的。乔菲玲叹口气道:“都是往沈家去的。”
乔远捻须向乔菲玲正色道:“女儿,武功你不会,借刀杀人你总会吧。你爹我要是想除掉谁,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说完扬长而去,乔菲玲望着马蹄惊起的尘土,怔怔出神。心中一直念着:借刀杀人,借刀杀人,刀在哪里?借谁的刀?
心下毫无头绪,却听得身后百合的声音:“小姐,回屋吧,相爷已经走远了。”主仆二人转身往回走,到得大门口,迎面撞见田大田二还有成嫂子和牡丹四人并排而出。四个人刚好拦住大门。
牡丹一见到成嫂子,原本走在乔菲玲身后的她,几步走上前来对四人道:“好狗不挡道,没看见菲玲小姐正要进去吗?”命令的口气大声呼和:“还不让开。”
成嫂子微微一笑道:“百合妹妹,我们这都是在大将军府上当差的,虽说各自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可也不能因小事伤了和气。”
百合冷笑:“哼,小事。那么眼前就有一件小事,成家媳妇,你挡着菲玲小姐的路了。还不退开!”
田大站出来,在成嫂子面前,将她护在身后,说道:“夫人说了,我们姐妹不需要保护她,她自己可以保护自己。但是成嫂子和牡丹我们也不能任由着旁人欺负了她们。”田二站到姐姐身旁,说道:“姐姐说的对,要是听雨楼的人谁都可以呼来喝去,那西风哥哥岂不是很没面子。”
乔菲玲插进一句,说道:“这又关西风什么事?”
田大回道:“你别插嘴,我们没有和你说话。”挑衅的眼神看着百合,说:“是我们先出来的,要让也应该是你们先让,只有里面的出来,外面的才能进去。要是我们让了你们,就得退回让道,等你们进去了我们才能出来。这样一来,第一耽误时间,第二耽误我们姐妹的时间。”
田二道:“我跟你明说了,我姐姐说的第一耽误时间那耽误的可是大将军和夫人的时间,他们这时候怕是已快到沈家了。我们姐妹的时间倒是不怕你们耽误。”
田大道:“正是,要是你们不肯让,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吧。看你们怎么进得来,到时候大将军怪罪下来,我就说是百合你撺掇着菲玲小姐把我们四人堵在门口了。”
百合一听捧腹大笑,说道:“我们把你们堵在门口?真是好笑,你们两个胖得跟座山似的,谁堵谁还要用脑子想吗?”
牡丹本就胆小,只敢小声的提醒百合:“百合姐姐,这话,这话可说不得。你这样说话是对大将军不敬,我们做丫鬟的不能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有......还有成嫂子她是将军府里的老人了,我们也该尊敬她些。”
百合啐一口骂道:“我呸,你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以后别叫我......”百合想说:以后别叫我姐姐。这姐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只觉得身体被重物硬压在地上,接着一拳拳肉感十足的拳头打在身上,出拳头的人当然是怒不可遏的田大和田二。
田氏姐妹都是身怀武功的人,只是在打百合的时候,二人只是想小小教训她一番,并未使几分力气,只是一拳一拳的小孩子打架一般。
田大田二骂声不绝。
田大骂道“我让你再说我们胖,说我们是座山,那我们就是座山,压死你。”田二道:“压死你,压死你,压死你!”
乔菲玲吃过田大和田二的亏,不敢上前。见百合被打,吓得后退两步,指着扭作一团的人说:“你们还不快松开。”看了看成嫂子和牡丹,说:“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拉开她们。”成嫂子和牡丹却又哪里敢上去劝架。只围着三人转圈,嘴里说着:“别打了,别打了......”
听到门后一声暴喝:“你们这是反了天了!”
是谁请了田老夫人来,这才制止了田大和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