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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谋乱江山 第十八章 惊宴(五)

琅玕微微一笑,“我伤了郡主自然是罪,可不知以幼欺长,以下犯上又是什么罪?楠裳郡主刚刚讳言公主,欺凌长姐,又该怎么罚呢?”

“好个巧舌如簧的野汉。她们都是皇族,若有错,自然有大理寺卿。而你,既然错了,必须送去刑部。”说着,就朝两边的侍卫瞪了过去,“怎么?我的话都没听见吗?”

四周下人见世子来真的,也不敢怎样,马上就有人蜂拥而上。琅玕不求不闪,面无惧色,因为她已经看见一人飞奔而来的身影。

“狗奴才,忘了谁才是主子了吗?”就在下人即将靠近琅玕之时,陈承黎终于赶到了,一声威严大喝,下人们立时吓得定在当场。

“世子殿下,承黎是此间的主人,郎先生是我的客卿,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竟然问都不问过我,便要带走他吗?”

长英看着急急赶到陈承黎,并未怎样惊讶,“他已经认了伤害郡主,铁律如山,侯爷这是要维护她吗?”

陈承黎扬扬眉,“护又怎样?无独有偶,不如你再定承黎个包庇之罪,带我同他一起去刑部,才更显出世子殿下公道正义,手段强硬。”陈承黎向来性子冷绝,处事低调,然而此时他却一反常态,不惜与世子公开为敌,只为护住琅玕。南袖的目光有一瞬惊讶,随即带出一些复杂。

“你当我不敢?”长英狠话再出。

“长英,郎先生不是野汉,他是母后正经请的贵客。是楠裳失礼在先,郎先生抱打不平在后。合情合理。”长英声落,一道轮车之音急促驶近亭边。“承黎是宴会主人,宴会是母后亲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真把承黎和郎先生带去刑部,岂不是打了母后的脸,扫了众王公的兴。”

长英转头见是长芮来了,面色的不悦瞬间和缓下来,好似不想和长芮冲突,他抿了抿嘴唇,“好,既然皇子殿下开口了。那长英就当做是家务事,不计较了。”说着,他再次看向琅玕,“人贵有自知之明,一介布衣,行事还是收敛些好。莫要狗仗人势。”

“长英,你说话客气些!”一帮照顾南袖的盛罗,方才就要冲出来,后被琅玕眼神提醒也看到了陈承黎,就压了下去。此时听长英竟然骂琅玕是狗,霍然怒不可遏,倒立峨眉对了过去。

长英不接话,只冲着长芮道,“我去看看楠裳。”便径自甩开他们去了。

长芮也不理,一双眼睛好似长在了琅玕脸上。与此同时,陈承黎也看向琅玕,只见她面色愈发苍白,眉头不由紧紧蹙了起来。

盛罗气的哆嗦,楠裳微微拉了她一下。又对着围观的众人,歉意道,“恕我失陪,先去整理再来。耽误大家赏花,南袖先告歉了。”

此时围观的妇人已是一片窃窃议论之声,见南袖郡主处变不惊还是大度有致,不觉有些讪讪的,随意说了两句关切的话,也都散了。

长芮道,“我陪先生也去后边抱厦整理一下吧。”盛罗忙抢道,“我也去。”

因着男女有别。自是长芮护了琅玕,盛罗随了南袖,一并离开。只留下陈承黎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再次升被排挤的寥落。琅玕还是没看他一眼。

行至抱厦小筑,长芮遣开下人,亲自为琅玕重束乱发。又吩咐人去熬些热姜汤。

琅玕对着铜镜瞧了瞧,似是自嘲,又像是对着长芮道,“我能猜度弄权者的心思,却还是低估了后宅女人的彪悍。这样重要的场合,身为郡主却不顾身份的撒泼,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呵呵,以前听闻,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此时放在我身上倒相得益彰了。想来,若是我落入后宅女人的争斗中,只怕会被撕的连根骨头都不剩呢。”

长芮的面色暗了下来,想起琅玕先前那番‘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论调,心头像被塞了颗千金重的橄榄,一片真心硬生生堵在了那里。“放心,你不会...。”

话未完,琅玕畅然笑了起来,“我当然不会。长英虽然偏袒,但有句话他说的却对,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自问万不是那些后宅女人的对手。自然不会允许自己陷入那样的地方。我呀,还是放在前朝,当个阴谋论者,更死得其所。”

“别胡说。我不会让你陷入后宅争斗,更不会让你死...”

“不必,不必再袒护我。殿下刚刚正面跳出来,实在不妥。更与陈后的大计,背道而驰。你的羽翼未丰,此时绝不是正面与他们为敌的时候。我说过,我怕死,但并不会因为怕死就偏安一隅。想要我死的人已经够多,不在乎多添一位世子。放心,他会死的比我早。”

长芮见她对安危全不在乎的模样,情绪激动道,“刚刚若我不站出来,你或许就真的被送去刑部了。我不在乎与谁为敌,只要你平安,让他们都冲我来好了。”

琅玕摇了摇头,“殿下多虑了。宜王妃早就近到亭前,就算你不出头,她也一准会现身阻止。总不能让长英真的和地主打起来吧。她是不会节外生枝的,毕竟好戏还未上演,若把戏台拆了,那戏还要怎么演呢?”

长芮心中一凛,再要深问。不想热姜汤已经好了,长芮身边一位管事下人恭敬捧着送了上来。他只好打住问话,从身上掏出一个紫玉盖盒,交待道,“这是惜肤胶,能滋润受伤的皮肤。你送到长英那里,就说是郎先生对郡主的歉意。” 下人答应着去了。他将姜汤递到琅玕手上,“女子月信,最经不得的有几样,一是怕冷;二是怕累;三就是怕生气。都会让血气淤结,落下病根。你更比别人还要万分注意,这姜糖红花最对症,快喝了吧。”

琅玕叹了口气,搅动汤勺,似笑似嘲道,“梁子都结下了,何须再惺惺作态。她们不怕惹事,我更不怕与她们敌对。殿下这个和事老多余了。”

长芮叹了口气,他的确是想替琅玕化解冲突,没想过到琅玕却不领情,言语中更流露出对长英她们不值一看的鄙夷。琅玕如此的神情,倒让他隐约替长英捏了把汗,不由言道,“长英...长英他和我还算有些交情,也是个性情中人。能化玉帛又何必干戈?”

琅玕搅动汤勺的动作顿了顿,“交情?看来*之变,你果然是从他那里听到的。”

长芮一惊,接着如释重负般笑了笑,“我知道以你的聪明,终究会想到,我根本是瞒也瞒不住。是,是他透露给我的。他知道我牵挂盛罗,不忍心看着盛罗踩进陷阱。所以...”

不等长芮说完,琅玕猛的打断,“那么,我在西麓遇刺,你也事先知道?”

长芮闻言神情大变,下意识高声脱口,“不,我当然不知道。若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允许那事发生。每每想到若不是有承黎为你挡下,或许你...你...”

“我就死了。他们都已先对我呲牙,我没有理由不搬石反击吧。这可不是落井下石,自卫而已。”一瞬之间琅玕眼中射出淬毒的利刃。

就在这一刻,长芮彻底确定,接下来琅玕必有计划。可面对琅玕如此仇视的目光,他竟无法再劝。甚至他隐隐有种想法,只要她开心,无论对错,就随她去吧。

琅玕抬眼看着长芮眉宇间的凄然,却想到了别处。不禁嗤笑,“殿下好多情呀!莫不是怪我搅了您的因缘。无妨的,你要想娶楠裳,自然还是可以。不过我劝您,王妃太泼辣。只会苦了您后宅里将来的那些侧妃侍妾。依您仁慈的品质,也未必是美满。但这也不棘手,我再送个主意吧,不如您侧妃里也多添上几位跋扈无畏的女子。说不定,还能势均力敌。”

“琅玕...”嗤笑未落,长芮猛的打断她。“我没同你说笑,我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我们是有婚约的。”

琅玕一怔,似有些吓到般,停下搅动的动作。长芮深吸口气,“你还尚在母腹的时候,敬严皇帝就曾指着将军夫人的肚子,笑说,若是个女孩,就指给我做媳妇。这个也许别人都忘了,可我没忘...况且...况且轩辕将军临终时还将你托付给我...”

琅玕‘哐啷’将碗搁到桌上,眼中布满森然,“你果然是有来历,我就说你为什么一路帮我,原来是有备而来。哼,既然说开了,便都说出来吧,关于我,你都知道什么?”

长芮眼中尽是受伤,“我说过,我知道你是谁,那是因为我找了你整整两年。轩辕将军临终时虽将你托付给我,可惜还未等他说明,问斩的时辰就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头颅飞起,却救不了他。那一刻,我在心中发了重誓,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娶你。我多方打听,可就在我终于打听到水阁的时候,你已经人去楼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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