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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谋乱江山 第四十五章 离麓回京师

梁以平垂下了头,无声的默认。琅玕又道:“弑龙有个亲哥哥,我唤他擒虎。此人一身战阵本领,现在京中。弑龙一身武艺多传自其兄相受。我已经传书给他,将军入京后,他自然会听命与你。送一员虎将,聊表今次没能答应将军的歉意。”

听到此处,梁以平对琅玕不由更加感念,俯身一拜,由衷道,“多谢先生。”

望着梁以平远去的车马,陈承黎沉吟道,“梁以平是按你的计划回京了。可西麓这边呢?章云海去了,你不会真打算让裘贵坐上院首吧。”

琅玕勾起一丝笑意,“就算我答应,程誓贺也不会答应吧。让楚临染指西麓的事情,你当程誓贺死了不成。这个位置,裘贵坐不稳的。”

琅玕又转头看向长芮,意味深长道:“殿下,你们安排了谁?”

“你觉得呢?”长芮道。

“若院首革职,代院首回京述职,院务,理应由司政院首暂理。”琅玕从容分析道。

“这么说郎先生属意副元首费仲了?”陈承黎接口。

“我属意无用,楚临不会答应。换句话说,楚临、程誓贺都想插手西麓的事,谁都不会让步。裘贵这些日子上蹿下跳,四处散播章云海的恶行向楚临表功,希望能取而代之。费仲嘛,行事就低调许多,但暗地里鼓动学子辩论,加大了西麓的混乱。意图就是让裘贵一时坐得下,半刻也得烫的跳起来。但只怕轮到他坐时,这位置还是烫的很。”琅玕还是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陈承黎和长芮都明白人,瞬间就知道了她的意思,就连耿靖也稍稍猜着些其中深意。只有弑龙一派懵懂,“公子,你常说纸上谈兵。现在裘贵还在,费仲也好好的,连章云海的事也还没板上钉钉,你怎么就说他们都做不成院首呢?”

琅玕斜了弑龙一眼,“你呀,从来我说的你只听一半。这可不是纸上谈兵,这叫未雨绸缪。我说的这些就在眼前,横竖不过三五日的事情。不信,你等着看就是。”

陈承黎对着长芮一笑,接又道,“那依先生之言,这院首竟是无人可做?”

琅玕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这个位置自然有人坐,裘贵不就摆在那里吗?可位置是死,实权是活。好了,看来接下来的事情,还得我去办。”琅玕拽了一把弑龙,“我们回吧。说不得裘贵正等着我替他指点迷津呢。”

成承黎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抬,他似乎明白了琅玕的意思。既然程誓贺和楚临谁都不肯放下西麓这块肥肉,说不得也只有让他们两方利益均沾。

她究竟要如何行事,要同时安抚下他们两方势力,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看她此时的样子,怕是再问也不会说了。

果然在长芮和陈承黎疑惑的眼神中,琅玕已经携着弑龙扬长而去。

十日后,惩治西麓*的诏令下达,章云海因渎职罪免去院首之职,裘贵如愿以偿坐上院首宝座。但章云海的事,是由裘贵揭发,且牵连甚广,在任命的文书下达同日,裘贵也接到了去京城述职的文书,西麓的学政暂由司律副院首吴文澜和司学副院首王琉共同主持。

本来呼声甚高的费仲却因老母突然离世,而不得不停下一切职务,扶灵回乡丁忧。

于此同时,如同琅玕所料,耿靖也接到了发配边关永不录用的惩处,同时被处罚的还有几名随众的学子,只是耿靖作为首脑承担了大部分过失,朝廷也不愿太过张扬此事,剩下几人,不过就是逐出学院,送回原籍。

有琅玕的提醒,耿靖对此也没有异议。和盛罗一起送走几个同窗,便随官差去了军营。

在诸事妥当后的第三日清晨,琅玕、陈承黎、长芮、盛罗一行也离开了西麓,踏往通向京城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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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晃了一路,琅玕和长芮自是坐车,其它人或骑马或坐车,时而变换打发着无聊。这样大半个月,不知不觉过了。

这日,陈承黎和长芮端坐在棋盘两侧,下着一局残棋。长芮执白子,陷入劣势。刚刚放下一子,陈承黎瞅准机会便杀掉他一片。

长芮不动声色端详了下形势,“承黎兄,这局咱们打和可否?”

陈承黎笑了起来,“不可否,我已经赢了。那卷闫子敬的手抄孤本,归我了。”

长芮扁了扁嘴,“你为兄,我为弟。让让我又何妨?融四岁还让梨呢?”

陈承黎顺手从小几的果篮里拿了颗鸭梨递给长芮,“这个...最大的给你。记得回去,将那残卷送到我府里。”

长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接过鸭梨捧在手上,“好好好,你呀,从来都是当仁不让。”

陈承黎理直气壮的挑挑眉毛,扫了下旁边一直捧着书册闷声不语的琅玕,“本来嘛,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不能让的。比如你让孔融让梨可以,可你若叫他让出孔孟之道而另投旁门,怕是他也不能答应。其实,说到这里,我倒好奇。裘贵一直都将院首的职位看的甚重,郎先生又是如何让他让出大权,还自己巴巴上了折子,主动请两位副院首代管的呢?”

琅玕放下书册,露出一双古井般的眸子。初夏的阳光抚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将照耀的柔光剪成数片,闪闪的同眸中的清辉交相辉映。一张脸比先前又多了些肉,也许是看习惯了,陈承黎此时倒觉得她十分清秀,就算并着长芮这个美少年,也没有逊色。一时不妨,倒看痴了。再看长芮,竟也流露出痴迷的神情。

琅玕倒没看出二人的痴态,悠悠说道,“是他自己明白事理,我不过将形势与他分析了一遍。他上京是不可转圜的事,学院也不能没有人照料,与其让野心颇重的费仲代管,还不如将权力分给两个没有太多想法的人。一来,他俩会念他的好;二来,吴文澜是吏部右仆射吴文清的胞弟,他这次上京也会多得一份人情;三来,吴文清是程誓贺的同年,王琉也没有与楚临交恶;这个折子由他递出,自然顺理成章,程誓贺楚临都能欣然接受。”

陈承黎心中叹服,果然这件事这样办再恰当不过。纵然他们看重的也不是费仲,但他和长芮却决不能掺和,否则将得不偿失,反而被他俩猜忌。而裘贵上表,此事的立场就全然不同了,事情的结果才是最水到渠成的。

琅玕淡淡一笑,“王琉不错。西麓交到他手里,就算不甚好,也歪不到哪里去。殿下和侯爷想必看重的就是此人吧。”

长芮不善遮掩,面上一红,算作肯定。只是他没说,王琉,也正是他和章云海商定的人选。原本他还在为如何扶植此人上位而苦恼,却被琅玕几句话就搞定了。眼中对琅玕更多了些痴慕之色。

陈承黎咳嗦了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长芮拉了回来。继而意味深长的冲琅玕懒散道,“此事能成还得感谢费仲的老母,死的真是恰如其时啊。他当不成院首,也是咎由自取。谁让他纠集学子辩论,映射到咱们郎先生呢。”

琅玕瞬间面色沉了下来,古井的瞳仁里深不见底,“不是我做的。”

“先生勿恼,我没有别的意思。况且,这法子很不错。”陈承黎明显不信。

琅玕不由加重了语气重复道,“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做的,信不信由你。”

琅玕的内心有一瞬的狰狞,她是会玩弄诡计权术,但对手都是腹黑的官场大鳄,她绝不会也不屑对一个年迈的母亲下手。要整她的儿子,睚眦必报是琅玕的个性不假,可是要处理费仲的法子多的是,她没想到裘贵会捡了服孝这一条。由此可见,裘贵实在比她心黑的多。

不,也许不完全是他的主意,也许他身边的算盘牛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她犹记得那日,算盘牛贴到她的近前,阴测测的对她吩咐:“国师大人已经知道你此行寻的东西是找不到了,但是念在这些日子你做还不错。裘贵能当上院首,你功不可没,他就不取你的性命了。国师为你准备了一辆十分舒适的马车,请您马上启程。那地方你自然知道的。国师还是会安稳的给你养老。”

琅玕那时才知道,原来算盘牛才是楚临真正安排监视她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经通过他,事无巨细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琅玕稳住自己的诧异,不露出任何情绪的回答道:“我也很想回那个好地方。可是没办法,此次和皇子、侯爷、长公主牵扯到了一起,他们不日回京,我也只好勉强跟着。到时回京,我自然能见到师叔他老人家的。”

“这么说,你是不从喽?”算盘牛完全不似以往趋炎附势的嘴脸。

“不是不从,是我小民一个,实在不敢对那些个皇家人打饥荒。不仅是我,就算是师叔本人也不得不在他们几个面前屈膝行礼吧。”

“哼,这点国师大人也考虑到了。他说若你不肯,还让我有句话转告:让你路上当心!去京城的路可难走,别摔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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