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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枭雄 第四章 这是个香饽饽

正直军人的情怀大都是坦荡的,所以李焕文并不打算隐藏什么,即便是坦然说出自己的出身,对他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那份激昂早在那场不论正义抑或邪恶的战争中消弭尽了。

况裕达心里既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也有些莫名的失落,不过,转念一想,又觉自己心胸有些小了,既然此人如此坦荡,那自己又何必纠结呢?

于是,在大家还未醒过神来之前,他又问了几个问题,但大都不外乎与打探德国军校之类。

李焕文直言相告此事,但也不愿再提及更深入的东西,几个被震懵了的军官们识趣的问起了他们更为关心的话题---世界大战。

这一点,李焕文倒是可以回答的,从自己初到欧洲的1915年开始讲起,一路凡尔登战役、索姆河战役、马恩河战役,最后到兴登堡防线直至德国战败,他神情平静,语速缓慢,乍一听波澜不惊,但对于真正作为军人的那几个听众来说,便是大开眼界了!

况裕达时不时的插嘴问上两句,而后也是像个听说书的看客一般,仔细的听着亲历者的描述,此时在他的胸中涌出一股股热血来,光是那些从来没听过武器就足以让他热血澎湃了,更别提一战便是上百万人的阵亡数字,更是让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惊诧万分。

此刻,他们全都没了原本的威武,静静的趴在一边,聆听来自欧洲的故事,连外间里唱曲的老少也听的入迷,时而震惊,时而沮丧。

一屋子人正听的起劲呢,忽然,雅间门“哐当”一声,被人撞了开来!

顿时,屋子里的所有人被惊起,纷纷瞅向门口,此刻打外面进来一个低矮的人,外边穿着一身黑色绸子衣衫,腰上闪亮亮的腰带扣子耀武扬威,而且,此人嚣张跋扈丝毫不顾及里屋有人。

“孙老头,妈的给脸不要脸是不?!齐二爷叫你去唱曲,还敢他妈躲这来了!”说话间,那矮子便一脚踹在孙老头的胸口,孙老头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经不住这一腿,呼啦啦便倒在了地上。

“放肆!”里间的一个军官猛的站起,脖子上青筋暴突大声怒斥。

显然那矮子也是一愣,竟有敢出来档横的。

陈信也是极为恼怒,莫说正听李焕文讲的津津有味,即便是正在喝酒,也是不容许别人这般闯入的,不过,他倒是没有那军官的暴怒,反而拍了拍他,示意他坐下。

“你,过来。”陈信气极反笑。

那人大咧咧走了过去,环视席上各人,眼神里尽是不屑。

“咋?我是奉的齐二爷之命!”

“哦,齐二爷是吧?”陈信点点头,微笑着走了过来。

“啪!”当陈信走到那矮子面前时,面色突然一转,五指山直接扇了过去,声音那叫一个脆生!

这一掌不但是赏给那矮子的,也是顾全况营长的脸面,若是轻了,便不是飞扬跋扈的第一混成旅!

矮子的反应不及,一头栽倒在外间的花架边上,脑袋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墙板,一摸嘴,两颗白花花的碎牙上粘着血丝!

这还了得!竟有人敢打齐家的人!

矮子一声招呼,从隔壁屋子呼啦啦闯过来四五个大汉,各个都是摩拳擦掌,并不把这些军人放在眼里。

陈信前些日子在学校吃了瘪,回去被营长大骂好几天,今个又当着营长的面,可不能丢了场面,在座的军官也是当时的亲历者,一股子劲没处使,今儿正是机会!

况营长历来认为军人打架是历练血性的好方法,所以,对此此种事情,更乐意当个看客,眼睛朝陈信一眨,陈信便明白了。

两帮人拉开架势便要开战,忽然,对面又来了个人,不见其人便已闻其声。

“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况营长!”来人是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长的瘦高,白色西装里打着领结,尽管故装优雅,却在李焕文看来,只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哦?是齐二爷。”况营长循着声音,便站了起来,礼貌的拱手致意,看来二人是认识的。

齐二爷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悠然自得的站住了,微微颔首之后,拿眼睛环视了一圈,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

“都下去!不认识况营长吗?!”齐二爷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那矮子和他的同伙们纷纷偃旗息鼓不敢造次了。

况营长微笑着看齐二爷的表演,也不点破,两人之间并无实际交流,哪怕眼神也仅仅是稍稍一碰,便立刻躲闪了开来,这一点,李焕文注意到了。

齐二爷并未打算在屋子里呆多久,转身欲走之时,却忽然停住,扭过头冲着李焕文瞅了瞅,言道:“这位可是李焕文先生?”

“正是,咋地?!”李焕文还未说话,陈信却瞪着眼睛,顶着鼻子不服气的说道。

齐二爷也不生气,朝着李焕文又是一拱手。

“听闻李先生大名,改日约出来聊聊如何?”

李焕文不喜欢这种花花调子假惺惺的人,双眼并不看他。

待他出去,陈信这才道出了齐二爷的身份来。

说起这齐家,是洛阳城里远近闻名的大户,齐老爷子膝下二子一女,早年靠沿街红白喜事吹锤手过活,为人仗义,手上还有些功夫,慢慢身边聚拢了一批人来,便形成了这齐字号的洛阳第一帮派。

后来,齐老爷子退居幕后,两个儿子接了班,大儿子叫齐格隆,二儿子叫齐冬强,这名字一听就喜庆,也随了老爷子的出身。

齐格隆,李焕文见过了,就是那天在学校操场挑事的那位,他是个十足的莽汉,平日里除了欺凌弱小之外,别无他长。

齐冬强,这位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在齐字号里有着“师爷”的称号,长的一表人才,却一肚子坏水,洛阳人惧怕他比惧怕他大哥更甚,于是在他的师爷称号前面又加了俩字:阎王,合起来就成了洛阳城里臭名昭著的“阎王师爷”。

洛阳地面上,谁要是落在这两位手里,准保没活路。

不过,两人敢这么嚣张,齐家最近势力大涨和背后的靠山则是自己的亲妹妹,具体说来则是妹夫。

妹妹齐宝,天生一副好模样,今年嫁给了河南督军府直属毅军驻洛阳大营试属参谋长范文轩!

范文轩虽说是个代理参谋长,而洛阳豫西镇守使丁香玲才是这支河南督军府的嫡系部队首长,但丁香玲长于政务,军务全是有这个代理参谋长做的,因此,在洛阳地面上,说范文轩是皇帝,那齐字号便是皇亲国戚无疑。

陈信平日里喜欢听说书,也学的说书先生的模样,把这个齐字号说的头头是道,只是说道范文轩后,这才被况营长制止,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屋檐下捞饭吃,情面上还有有些的。

李焕文听的不大仔细,算是囫囵吞枣,他对江湖上的事情不闻不问。

有了这么一茬,再加上之前李焕文的世界大战面面观,几个男人之间的距离算是拉进了一点,酒杯一旦举起,便是酩酊大醉。

直到第二天晌午,李焕文才醒来,婶子熬了稀饭喝下,拽了衣裳便出门去学校了。

昨个陈信他们几个臭小子喝的那么多,竟然还是坚持把他送回了家,当着众人的面,二叔没说啥,可是就二叔那脾气,李焕文是知道的,今个到了学校指不定怎么骂人呢。

可是,当他到操场,就远远的看见二叔正乐呵呵的和一个女人在说话,走近了赫然发现那女人竟然是陆家二妮陆招弟。

一大早陆招弟就来了,是亲自带着人送木料来的,往日这木料都是谁买谁带走,今个竟然劳动她送料,其目的显而易见,而且她一口一个“李叔”,把二叔叫的如坠云里。

这一档子事,可把二叔搞的又惊又喜,惊的是陆家二妮亲自上门,喜的则是看来这门亲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二叔因为这,并未为昨夜之事斥责他,反而处处为他说尽好话,李焕文尴尬至极,陆招弟倒也不以为然,坐下来却也就不走了,还是一副算盘一本帐,噼里啪啦的一边算着,一边往账本上曲里拐弯的记着记号。

三人就这般将就着,一直都快要到午饭时,二叔刚要说话,却在此时,来了人了。

陈信的脸上乐的跟朵花似得,见了李焕文就是兄弟般的搂着肩膀说话。

“我们营长看上你了,咋样?我们营长可从不亏待弟兄。”

陈连长开心,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二叔骤变的脸色和陆招弟反感的眼神。

“这个,多谢......”李焕文话音未落,远处又来一人。

“李先生吗?我家齐二少爷请您今个傍晚到西工一趟,想跟您会会。”来人贼眉鼠眼,两只眼睛咕噜噜直转。

言毕,那人递上一张拜帖,随即一溜烟走了。

“什么狗东西,不去!晚上哥几个再喝个痛快!”陈信一把夺过拜帖,刺啦啦便撕了个粉碎。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陆招弟突然鄙夷的怒道,拿眼睛一剜二人,抱着账本算盘便要离去,二叔见此状,不知如何是好,恨铁不成钢的瞅了瞅李焕文,拦了陆招弟一通赔罪。

李焕文走过去,面对着背对自己的陆招弟,看着苦口婆心的担心婚事黄了的二叔,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回来不久,二叔四处张罗,又是活计又是婚事,此刻让人陆招弟跑了,可就真让他老人家寒心了。

可是,自己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正在此时救场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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