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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枭雄 第一章 小小木匠

李焕文是个民国八年退了役的兵,回到洛阳便投奔了二叔,二叔是个手艺人,人称“鲁班李”,最近又揽了洛阳师范学校打课桌的活,一个人忙不过来,于是,他便成了二叔的徒弟。

学校今个在开军民联谊大会,来的是河南第一混成旅的军官们表演节目,学生们聚在操场上欢天喜地的看着,李焕文叔侄俩就搁不远处叮叮咣咣的干活,闲下来的时候二叔也会抽袋烟,顺便瞧瞧这西洋景。

“哗---”一阵阵的掌声从人群里爆发出来,站在台上的军官们又是掌劈木板,又是双人格斗,玩的不亦乐乎,学生们也看的入神。

表演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人还没散尽,二叔就催着李焕文到场地上找碎木板子。

“都是好木料,扔了可惜。”

李焕文捡木料的时候,打远处来了几个壮汉,径直走到军官们面前,为首的一个穿着绸缎褂的汉子,朝着个军官就是一脚,那军官正弓着腰收拾东西呢,一个没在意便被踢倒在地。

“草!干啥!”军官领头的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上尉,虎背熊腰面色赤红。

学生们看了表演意犹未尽,此刻见有事发生,立刻又围拢了过来,将场子再次挤得水泄不通,刚巧把李焕文憋在里面。

李焕文就站在上尉的身后,手里拿着几块废料无辜的看着。

“老子听说有人号称洛阳第一大力士,所以,来瞧瞧功夫。”绸缎褂子的腮帮子上长了一颗黑痣,说话时一抖一抖的,煞是喜庆。

“不服咋地?!”当兵的都是火爆脾气,见是来人砸场子,怒火腾的一声窜到了脑门上。

“妈的,兄弟们,给我打!”绸缎褂子也不废话,一声招呼,身后几个壮汉便一拥而上。

“啊!”学生们四下散开,无奈后面的人越聚越多,根本挪不动道。

绸缎褂子的人都是些练家子,再加上以逸待劳,军官们早就因为表演累的不行了,而且腾出来打架的地方又不多,怕伤了学生,噼里啪啦一阵功夫不到,便倒下好几个兵。

上尉也被几个人架着,脑袋上四四五五的起了包,这些人太不讲究,袖里都藏了家伙,打不过理所当然。

只是这一口气却实在咽不下去,刚才还在台子上吆五喝六呢,眼下就吃瘪,当兵的哪一个能忍?!

“把这小子胳膊给卸了!”绸缎褂子仰着那颗大黑痣得恶狠狠道。

“啊!”有就近的女学生不忍看见如此血腥场面,纷纷捂起脸来,有极个别男生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

一个恶汉从地上捡起一柄大锤来,抡圆了朝着上尉的胳膊肘就要招呼过去!

那把大锤就是刚刚上尉在台上耍胸口碎大石时用过的,此刻上尉心中憋屈的紧,被打了不说,第一混成旅的脸都让自己在这给丢尽了!

“呼!”大锤带着风声眼看着就要砸到上尉,突然,空中响起一声极短的“嗖嗖”声,随即使锤那人眼睛被异物击中,两眼一花,腾腾腾往后急退数步!

“妈的,谁打老子?!”那人捂着眼,叫骂道,话音未落,血便从指缝间忽忽的冒了出来。

绸缎褂子也是一惊!这暗器功夫,这劲道,绝非一般人为之,看来这些人中还是有高手!

随即,他环顾四周,眼光扫过每一个还站着的人脸上,却丝毫为发现任何异样!

突然,绸缎褂子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人,此人身材中等,满脸黑泥,再看衣装却是一件破旧的野地灰旧军服,正是如此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却长了一双鹰眼!

四目相对,绸缎褂子凛然察觉到此人身上一股杀气,尽管他尽量的掩藏着,脸上也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但那股气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

“孙子!敢下黑手?!”绸缎褂子怒不可遏。

那小子不但不以为意,反而无辜的环顾四周,直到手下人抓了他的衣领,这才恍然大悟。

“爷,您叫我?”李焕文满脸尴尬的笑容,怀里揣着的还是那些碎木渣滓。

“妈的,敢在老子面前下黑手!”绸缎褂子一边说,一边扬起大巴掌就要招呼过去!

李焕文轻巧的一躲,正好躲开,顺势左手伸出,正好抓住那人的手腕。

“爷,您打错人了,我就是一木匠。”

绸缎褂子想抽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眼睁睁瞅着自称木匠的李焕文憨厚的微笑着,就是没办法,脸上霎时间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手下人眼急,立时便看出了不对劲,大哥的手都憋白了。可是,学生们却还懵懵懂懂,以为是这帮痞子又要耍什么威风呢!

“爷,您消消气,人也打了,就算了。”李焕文的声音不高,却极富磁性,但在绸缎褂子听来,却刺耳无比。

呼!带着疾风,绸缎褂子腾出另一只手便冲着李焕文的脸而去,两人挨得很近,拳头来的又快又狠,眼看着李焕文就要中招,他却突然向侧方一挪,随即抓住那拳,借着力,向前一拉,脚下同时轻巧一绊,垮嚓!绸缎褂子就飞将了出去,脸朝下结结实实吃了一口泥!

现场顿时静止了数秒,学生们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木匠,竟然把这个大恶人打了!

而那些狗腿子们更是摸不着头脑,在洛阳这方圆百里境内,大哥的功夫首屈一指,竟然今个如此简单就被人掀翻了个!

还是上尉反应快,双臂使力挣脱束缚,一个饿虎扑食便卡住了趴在地上的绸缎褂子,随行的士兵见大势逆转,纷纷跃起,趁着恶人们反应不及,又是一场厮杀!

这场架打的极精彩,比起台子上耍把式好看多了,学生们一时竟忘了身处险境,竟为这绝地反击鼓起了掌来!

李焕文此刻也不再动手,站在场地正中间,弓着腰捡起刚刚被打落在地的碎木板子。

突然,一个恶人连环拳击一个瘦弱士兵的胸口,那士兵被打的连连后退,招架不住时,一个闪身便要躲开,但是他却忘了,就在他的身后,便是一个穿着竹布褂黑裙子的女学生!

恶人可没有怜悯心,拳势去的凶猛,距离又短,收是收不住了,只能打过去再说,可是就在那一刹那,腰后猛然一紧,随即整个人就像是被一股巨大吸力拽住了一般,自己硬生生停住了!

此刻,钵盂大的拳头离那已经傻了的女生的脸仅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女学生张大嘴巴,双手捂脸,紧张的无以复加,可是,就在那一刻,拳头停住了,而下一秒那拳头突然抽离,反手就要打将过去!

李焕文早防着这一招,只是掌面击出,先是打在恶人的肘关节上止住了来拳,随即撩拳奔着那人面门而去!

噗!一道鲜血从那人的嘴里喷出,空中竟然还散落了几颗碎牙!

紧接着,一阵拳雨砸落,那人如一桶烂泥般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晕死了过去!

“哗!”这一次掌声响起,是献给这个不起眼的木匠的,女学生们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她们太崇拜这样的英雄,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

上尉的士兵们也真不是盖的,尽管先前吃了瘪,可是形势逆转大大击发了他们的战斗渴望,不消一会,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恶人们便被一个个收拾的干净利落,落荒而逃了。

绸缎褂子临走时,还瞪了李焕文几眼,恶狠狠的抛下一句后会有期便鼠窜而去。

操场上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这些掌声是送给这场精彩绝伦的表演的,更是送给那个不起眼的小木匠的。

上尉也不吝惜自己的掌声,咧着渗血的大嘴哈哈大笑。

“兄弟,身手不赖!咱老陈是个丘八,但平生最敬重硬气汉子,今个您给咱找了场面,改日定要喝顿酒感谢感谢!”

一句军人的肺腑之言,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免不了又是鼓掌又是喝彩。

李焕文不骄不躁,面带微笑憨厚的一拱手,算是回了礼。

“在下就是一木匠,以后您要是有啥打家具的活,随时来找我。”

说罢,也不等陈上尉再讲什么,便作势离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般境界无不让在场之人动容,陈上尉也不例外,只是在这番感慨之前,他却有那么一丝愣神了。

“敬礼!”上尉喊道,右手扬起贴紧了太阳穴。

李焕文步调依然不疾不徐,似乎对这样的军人礼节习以为常。

待人都散了,士兵们这才围拢过来,对这场架议论纷纷。

“连长,干啥非得敬礼呀,他再能打,也不是长官不是?”

“滚,你懂个屁!”陈上尉一脚踢开那个说话的士兵,眼里却满是刚刚的一幕。

刚刚,李焕文拱手时,他分明看到此人锁骨处有一伤疤,从伤疤形状判断,绝对是子弹近距离击发所造成的!

而且,陈上尉是上过战场打过恶仗的人,只搭一眼,便看出来那伤口的治疗方法绝非民间惯用手段!

望着远处正踩着凳子锯木料的木匠,陈上尉有些迷茫了。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与他同样有疑问的,还有一个女学生,她也站在远处,流连的望着李焕文,脑子里的问题跟陈上尉一模一样。

在1919年夏初的傍晚,夕阳将李焕文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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