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克开始疯狂地奔跑,他需要找到一个出口。此时的他热血奔涌,童雪瑶的话一直萦绕在脑海之中,这让他本来已经没有追求的生活有了目标,有了希望。
“其实我可以换另一个理由哦,不知道你听了会不会有动力一些。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骆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突然张开双臂大声呼喊:“我……也……喜……欢……你……。”
“吼”,一只白虎站在悬崖之上向着骆克怒吼,两只彩色的小鸟跟着他叽叽喳喳地叫。
“哈哈哈,连你们也能听懂我的话吗?你们也在祝福我是不是?”
小鸟啾啾地回应,一左一右落到他的头上,就像扎了两个小辫子。
原野之下,一群野马蜂拥奔跑,卷起滚滚烟尘,展示着它们雄健的肢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想去哪里?”
骆克站在山峰之巅,看了看对面的白虎,又看了看原野中的野马。他在思索,它们想干什么?
白虎想要到悬崖的对面,可是对面有什么?对面什么也没有,它或许只是想要去看看,去走走,扩张一下自己的领地。或许它也想像鸟儿一样拥有一双翅膀,可以自由翱翔。
那些野马呢?它们想干什么?或许它们只是单纯地想要奔跑,抑或是它们想要冲出原野,找到另外一片天地。
青山、绿树、断崖、瀑布、白虎、小鸟、野马,这些都是作画人的思想,或许是他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什么呢?
骆克陷入了沉思,有一点东西在心里闪耀,可是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风在缭绕,思绪像插上了翅膀,在四处飞扬。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惊醒了骆克,他抬头望天,看到雪瑶居然走了过来,正凝视着自己。看样子有些生气。
“怎么了,雪瑶?”骆克惊讶地问道。
“你说怎么了?你在这里一站就站了几个月,现在都不理我了,我一个人好闷好无聊。”雪瑶嘟起小嘴,又恢复了她的刁蛮小公主神态。
“是吗,我在这里站了几个月?”骆克十分惊讶,可是两个人随即都跳了起来。雪瑶手指骆克:“你……”。而骆克却手指自己:“我……”。
“我能听见你说话了,怎么回事?我居然能够听见你说话了。”雪瑶眼中闪烁着星光,激动得脸都红了。而骆克更加开心,自己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和雪瑶对话了,再也不用跑到开阔的路面,用石头在地上乱写乱画。
为什么会这样?骆克茫然四顾,他似乎可以感受这山川大地的磅礴,猛虎的狂傲,鸟儿的自由,野马的奔放。
思想,对,一切源于思想。
白虎在梦想拥有一双翅膀,可以轻轻越过峡谷,将一切置为自己的领地;小鸟在梦想更高的天空,更多的朋友;野马在梦想冲出原野,面向更大的世界……
因为梦想,骆克感悟到了作者的思想,两者的思想完全的融合,所以他能感受画中事物的心境,其实这就是作者的心境。他还能通过思想传递自己的心声,所以雪瑶才能听见他说话。
“外面下雪了对吗?”骆克透过雪瑶的窗户,看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不时还有狂风卷着雪花飞进屋子里。火炉上的火花忽明忽暗,在画中都能体会到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
雪瑶看了窗外一眼:“是啊,又是一年过去了。”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紧紧地看着骆克:“你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你穿的这么喜庆,难道是庆丰节?”骆克惊讶地问道。
雪瑶摇摇头:“错,再给你两次机会。”
“不会是你生日吧。”
“对啦。”雪瑶嘻嘻一笑:“今天是我十四岁生日哦,怎么样,有没有礼物送给我?”
“我怎么送?”骆克无奈地四处看看:“那边有瀑布,要不我陪你喝一杯?”
“我可从来不喝酒哦,你是不是想看我喝醉了出丑的样子?”雪瑶皱了皱鼻子:“好啦,其实你已经送了最好的礼物给我了。”
“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傻瓜,就是你可以和我对话了啊,这不是最好的礼物是什么?我以后再也不用害怕孤独了。”
“你……很孤独吗?”骆克试探着问道。
雪瑶的目光有些黯淡,轻轻地低下了头:“有时候,我会很孤独,很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我曾经有很多朋友,家人也很爱我。可是渐渐的,朋友们都离我而去,家人们也……,所以我很害怕,害怕哪一天,我孑然一身,身边连一个家人朋友都没有。”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骆克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忧伤,他很想走过去,抱着她瘦弱的双肩,轻抚她的秀发,安慰她,保护她。奈何自己走不出这个奇怪的世界。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一世来保护你。”骆克深情地望着雪瑶,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可是却说得那样自然,那样真情流露。
这或许就是少年懵懂的初恋吧,没有任何顾忌,可以许下任何誓言。
“真的吗?”雪瑶抬起头来看着骆克,微微一笑:“那你可得努力了哦,如果不能在我十八岁前走出来,我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
那一笑,风情万种;那一笑,倾国倾城;那一笑,融化了少年的心。骆克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目光越来越炽热,越来越坚定,他紧紧地握住双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接下来的时间,骆克更加勤奋地练习自己的击杀之术。而且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他走了个遍,他也尝试过用自己的拳头来击打或破坏,希望能够找到出路,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了。一次次的无功而返让他接近于崩溃,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他相信总会有一个方法能够破解它,或许是因为自己力量不够,或许是因为自己感悟不深。
风,清凉的风,来自于哪里?
骆克站在山峰之上,凝视着远方。那里有广阔的原野,有奔腾的骏马,云卷云舒,写意自如。他就像这画中最原始的组成部分,衣衫和长发随风飘扬,完全和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我欲乘风而去,奈何身无彩翼。
骆克感悟着这风,却突然一脚踏出。他的身子急速向下坠落,他却不闻不问,面露微笑。
风停了,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明悟;白虎惊了,似乎感受到他的决绝;群马停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勇气;鸟儿飞起来了,它们是切切实实受到了惊吓。
当梦想照进现实,骆克的身上并没有长出彩色的翅膀,在他接触地面的一霎那,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形,是剧烈撞击让他的身体不按正常的方式起伏延展。
整个画面都颤动起来,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童雪瑶,她朦朦胧胧中发出一声呢喃:“怎么了?地动了吗?还是蛮子进城了?”可是她的眼睛猛地睁开,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一把掀开帘子,呆呆地望着那还在微微摇晃的古画。
屋子里面非常黑,可是雪瑶的眼睛却如夜空中明亮的星辰,她在画中搜索,直到见到被摔成一片肉饼的骆克。
“不要,不要啊。”雪瑶的嘴唇颤抖,眼泪瞬间迷蒙了双眼。她颤抖的手臂想要向前伸,可是却像系上了沉重的锁链,怎么样也无法前进一星半点。
“老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雪瑶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仰首望着苍天,可是那里只有一个屋顶,她的心里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带走每一个和我一起的亲人朋友?难道我这一趟人生的旅途注定就要孤苦伶仃?”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嘴唇半张,眼睛瞪得浑圆,意识开始模糊涣散,整个人摔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小子,你要死了。”一只巨大的血手将骆克从血海之中抓起来,抽出一根血丝将他绑在十字架上。血色海浪化作无数的头颅,在他的面前起伏跳跃,发出恐吓嘲笑之声。
“那又如何?”骆克沙哑地应道,声音听似有气无力,却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向我求助啊。”那声音桀桀怪笑:“我可以让你重生,只要你同意受我驱使,我还能让你掌握强大的力量,大到可以轻松冲出这个可笑的地方。”
“然后是带着我去征服世界吗?”骆克低声嘲笑:“收起你那些鬼把戏吧,你离开我同样无法存在对吧?否则你那么厉害,早就该离开我去当这个世界的霸主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冥顽不灵?”那声音愤怒的咆哮:“我离开你大不了等另外一个身体强大的怪物,可是你马上就会死,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是吗?再找一个足以承受你强大魔鬼力量的怪物?”骆克嗤笑:“而且你确定我会死?告诉你,我不用你的力量同样可以修复自己的身体,对于你,我不会屈服,只会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