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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安一梦 用刑

“好狠的手段!”角落里斗笠掩面的凌兰奚看着化作乌青尸体的木音感慨道。

“凌姐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林承依然云里雾里摸不清头绪。

“既知躲不过,干脆就主动送到敌口。只是为了荀玄奕主意到自己,竟然不惜对同伴下蛊,对自己下毒,够狠!”公子,你一直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吗?凌兰奚不由蹙眉问心。

“景姑娘对荀玄奕下的毒……”

“毒是假的。”

“啊?”

“鬼焰冥火,需百年一开的药花鬼明子制成,哪有那么容易得,只不过此乃灵安谷独门毒药,旁人不得知罢了。她也倒挺聪明,报了这么个江湖鲜闻的名头,也够唬住摄政王府一众御医了。”

“可瞧着那荀玄奕方才却是一脸不适啊。”林承不解道。

“看他的症状,应该是络麻之毒,灼心刺痛,痛极却不要命,一月后可自解。不愧是段木生教出来的徒弟,连用药都如此刁钻古怪!”凌兰奚不屑道。

“如此说来,这毒不会伤及荀玄奕性命,那景姑娘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那就要看她能骗过荀玄奕多久了,和我回南朱门,静观其变,肆机行事。”

两人议论间,马车已经驶出很远了,还是来时荀玄奕乘坐的黑木马车,只是这马车原来的主人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入监狱了,不由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荀玄奕斜靠椅榻按着胸口,面色苍白,一双英眉高低起伏,眼中一片阴沉,嘴唇紧紧抿成一道线。显然是毒火攻心,并不好受。

景苑被缚住手脚坐在车厢的一处角落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座上紫袍垂地的华贵公子,忽然间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一年多前,被南门甫翊从听良阁带回离罗山时可不就是现下的样子吗?那时的公子椅榻闭目,流光溢月,一时间,她忘了身处何处,陷入深深的回忆与沉思中。

荀玄奕犹自用内力压制毒性,甫一偏头,看到那个面目清冷的小姑娘好似忘了身处险境,自顾发起了呆,完美的脸庞上倾泻出迷离的忧伤。这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南门甫翊从哪挖到你这块宝的?”荀玄奕压着声音低声问道,气息有点喘。

景苑回神,冷眸淡然扫过暗紫身影,“王爷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

“关心自己身上的毒吗?且不说你这毒药是真是假,就说到了王府,多的是各种各样的刑罚让你吐露我想要的一切秘密!”

“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在下也很愿意去王府的刑库房一游,只是若王府的御医们都对大人身上的毒都束手无策时,还请王爷不要来找我,毕竟小女子的命可比不上王爷的尊贵。”景苑斜眉弯弯,吐着淬毒的话。

“你!”荀玄奕气极,他养尊处优一生,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一把扯过景苑,青筋暴露,捏着景苑白皙的胳膊,登时传来“咔嚓”的断骨声,景苑痛极,面色发白,一咬牙把痛呼声咽了回去,佯装平静地看着发狂的荀玄奕。

遽然间,荀玄奕胸口又是一阵蚀骨之痛,甩手将景苑大力丢到一旁,按着胸口痛苦喘声。气喘不平的脸上沁出几丝汗珠,衬得一双丹眼更添魅惑。景苑单手支撑着身子爬起,“王爷不要再试图用内力压制毒性了,鬼焰冥火之毒用内功是化解不了的,只会让你平废功力,气虚胆寒,毒性渗透得更快。而且,更痛。”

汗湿的发丝中,隐约显现少女阴邪冷寒的脸。

咕噜转动的车轮终于停下,“王爷,王府到了。”

荀玄奕扶着车船下了马车,迎在门口的老管家见自家王爷好像不太对劲,急匆匆赶过去,“王爷这是怎么了?”

“传太医!”荀玄奕脸上是病色也掩不住的暗沉,虚晃着走了两步,又回头指着马车对侍卫吩咐道,“把她丢到刑库房去,让赵南吊着一口气,别把她弄死了!”

王府厢房,鎏金香炉中白色安神香袅袅盘旋,让服侍的仆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纵是如此强烈的药烟也压不住床上之人的痛苦。荀玄奕半敞衣衫,散乱的头发因为剧痛被汗水全然浸湿,双手胡乱地抓着金丝鵉被,青筋毕露,一张俊脸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以摄政王爷的体魄和内力都抵不住的疼痛,该是有多疼,管家心急,朝着一群踌躇不定的太医催促道,“你们倒是给个药方子啊!”

太医们面面相觑,苦着脸齐齐跪下,“王爷饶命!这毒下官们真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无从下手诊治啊!”

“啊……”荀玄奕一个痛吟,咬牙问道,“赵南那边有进展吗?”

“该用的刑都上了,穿筋刺骨都用了,还是什么也不说,只说要见王爷。”老管家皱眉道,心下感叹,能在赵大人的刑术之下走过一圈的人该是什么狠角色啊!

“如此折磨,也不见她有自尽之举,想来也不是死士,那她究竟要做什么呢?”一旁的谋臣许风凝眉思索。

“带我去见她。”荀玄奕低哑着嗓子出身。

牢房内,白日还貌若天仙的女子此刻被铁链绑住手脚拉扯在半空中,一身白色布衫破破烂烂,绽出深深浅浅的血口,发丝夹杂着泥垢,乱糟糟堆在蜡黄的脸上,浑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恶臭。

“王爷。”昏暗的牢房门被推开,刑卫官赵南朝着来人行礼道。

“怎么样了?”

“硬骨头,比铮铮汉子还要硬,微臣行刑这么多年手下从来没有撬不开的嘴,可这位女子……”赵南面露愁容,心中却不由对这柔弱女子的刚韧有丝叹服。刺筋钻骨,那是何等的刑罚,她就这样忍过来了。“对了,王爷,属下还发现几处异样。这女子腕间绣有一朵红梅,腰间刺有灵蛇图腾。”

“红梅?灵蛇?!”饶是镇静如荀玄奕,也不由心中讶然。他虽知道她是灵安谷的人,但也以为只是普通弟子,难道她在南门家竟然身份超然吗?那么,灵蛇呢?那可是……

“西境为异邦之国,皇室子女生来就有灵蛇胎记,这一点作不了假。”赵南沉声。

西境皇室?灵安谷南门?

荀玄奕凝眉思索,顾不得疼痛,朝面前奄奄一息的少女投去探究的目光。

宽大衣袍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拖起一股霉灰,荀玄奕伸手拨开景苑散乱的发丝,勾住她布满血污的下巴,眼神锁定,“说吧,你要什么?”

“王爷这会儿想到要和我交换条件了,府中的太医是没有调出什么方子吗?可惜王爷赐小女这一身伤痕,怕是没有力气给王爷解毒了。”景苑污血纵脸,咧嘴一笑,整张脸十分可怖与扭曲。

荀玄奕嫌弃地撒手,招手道,“把她放下来,找个太医给她疗伤。”转身踏出牢门的瞬间,嘴角突然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回头道,“把她送到我的房里来,本王与她一同治病!”

“轰隆!”铁门拉上,光,寂灭。

再睁眼,已是躺在荀玄奕的暖阁内,一张象牙玉榻铺着轻软鹅羽绒垫,受尽刑罚苦痛的身体得到舒服的延展。景苑忍着疼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白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王爷,药……”一位绯衣婢女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请示道,景苑这才注意到同一房间的荀玄奕,正懒散地靠在床上,从自己醒来就认真打量着自己。

“给她吧。”荀玄奕眼神递向玉榻上的景苑。

“姑娘,这是太医开的药。”婢女唯唯诺诺端着药碗递给景苑,手微微颤抖,这可是给自家王爷下了毒药的人啊,现在就这么躺在王爷的厢房内,没有手铐没有脚链……

景苑没有在意婢女的失态,皱着鼻子细细嗅别汤药的成分,半晌开口,“当归两克,白术一两……劳烦姑娘按我说重新煎一份药。”景苑不顾周遭太医青白的脸色,淡然报出一份药方。

“这……”婢女为难,看向床上的荀玄奕。

荀玄奕颔首应下,“记下药方,按她说的做。”

“王爷既然答应给姑娘疗伤,就断不会在药中做手脚,姑娘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旁老管家实在看不下去景苑以解药威胁旁若无人的姿态,愤然道,言语中又暗含了对她使下毒这种下三滥手段设计自家主子的不耻之意。

“管家言重了,你们王爷身上的毒未解,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在药里做手脚。只是,用那服药?怕是等我伤愈制出解药,你们王爷已经驾鹤西去了。”

“你!”老管家气极,哆嗦着手指着榻上女子。

“偌大摄政王府,竟然养了这么一群庸医,我都替你们王爷心疼银子!”景苑似不解气,继续讥讽道。站至阁外一群鹤发霜颜的老太医们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冲进去把那嚣张的女娃扒层皮。

“算了,你们都退下吧。”一直没说话的荀玄奕终于出声制止了这么出闹剧。

“可是,王爷……”管家还是不放心景苑和荀玄奕单独呆在厢房。

“退下!”不容置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