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菩提果，可以供给呼吸，还能提供光明。”
鬼幽冷淡地说。
“很不错的东西。”
祁墨赞许道。
“的确，所以无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想要，现在菩提树已经一棵不剩了。”
鬼幽的话语里竟有冷冷的讥讽之意，这和他表露出来的性子倒有几分不同。
祁墨眯起了眼睛，这个魔在说谎。
祁天心机那么重，密探即使是在魔渊中，应该也有不少人为他打听信息，他这次让自己来魔渊的目的就是取得阳菩提。
若是菩提树已经不在了，祁天根本不会派他来。
“我最讨厌那些去摘菩提果的人了，尤其是想要菩提心的人。”鬼幽又说道。
“那这些？”祁墨之意最明显不过，既然鬼幽自己摘了菩提果，又何苦讨厌其他采摘菩提果的人？
“我结的。”
鬼幽淡笑道。
“你结的？”
祁墨嗤笑。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族或是魔族能结果的，魔渊中的魔兽修炼到一定程度的确可以化作人形，并且保留些许的兽族特征。
甚至有古籍说，魔族的起源便是人族与化形魔兽结合后，繁衍数代而产生的。
可是，那也是魔兽，没有一种传说是植物修炼成人行的。
在十二城中，能制造幻觉，可以暂时移动的魔兽就已经是极其稀少的了，比如说菩提树。
至于拥有灵智，这些只在怪异的故事或者民间的奇谈中才会偶尔出现。
现实中，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
“你看，我有绿色的头发，就像树冠一样，我有绿色的眼睛，就像树的心一样，树最关键的东西，我都有，为什么小小的菩提果我不能结出来呢？哈！”
鬼幽掐住祁墨的脖子，笑嘻嘻地说。
祁墨悚然一惊，鬼幽又长出了俩只眼睛。
“你的眼睛？”
“哈，你管我眼睛什么事，你就不怕，我现在杀死你吗？”
鬼幽嘴角的笑意愈发迷人，手上的力气却用的愈发紧。
祁墨只觉得他的脖子像是被一根藤蔓捆住了，并且藤蔓越缠越紧。
祁墨感到呼吸困难之时，鬼幽突然一阵皱眉，一阵树木烧焦的糊味传来，鬼幽的脸色逐渐变得如恶鬼般狰狞，他松开他那纤细白皙的手，对祁墨笑道：“快到俩个时辰了喔，你自己先恢复一下源力吧，若是你打不过，我可不会帮你们俩人，哈。”
祁墨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宛若绿宝石般的眼睛，再看看鬼幽那眼眶里的东西，只觉得一阵好笑。
若是鬼幽的只有一双眼睛，他又怎么会给自己呢？只是不知这鬼幽到底是哪一族，原以为他是蝙蝠或幽灵类的东西所化。
现在看来，却不是了，只是他只听过一些特殊的魔族可以再生肢体，却从没有听说过眼睛都能再生的。
或许，鬼幽的原形有多双眼睛？
“呵呵，我的眼睛好看吗？”
鬼幽笑道。
祁墨愣道：“好看。”
祁墨只觉得看着鬼幽的那双眼睛，就觉得鬼幽是可以信任的朋友，就像看见暖一样，但却又不同。
他可以回忆暖那双清亮的眼睛，却无法回忆鬼幽的眼睛是怎样的。
只是觉得看到鬼幽的眼睛就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给你。”
在祁墨发愣之际，鬼幽又迅速将自己眼眶里的珠子给摘了下来。
“你！”
即便是在往日异常镇定的祁墨，此刻也觉得有些恐怖。
“你听说过吗，佛化菩提，菩提每百年得一道，得一道，便多一颗眼睛。”
祁墨盘腿打坐，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话上，他闭了眼，凝心静神，以此吸收尽量多的自然源力，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可是他发觉了一丝不妙，这里似乎吸收不到半分源力。鬼幽看他皱起的眉毛，翘起嘴，一指点在祁墨的眉心，绿色的细烟自鬼幽指尖向祁墨眉心冲去，而祁墨却毫无知觉。
祁墨正想着这座由纯银铸造的城堡，是否有隔绝源力的作用，却不想一股精纯源力自眉心处涌入，便又放下心来。
不出半个时辰，祁墨再次皱起来眉头，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惊喜，因为他听到了寒减的声音。
“祁墨！”
“祁墨！”
“祁墨！”
这声音很急，却很遥远，像是从白银城堡之外发出的，不，可能是更远的地方。
“你听到了吗？是寒减的声音，是寒减的声音！”祁墨喜道，手拉着鬼幽的黑色袖子。
“没有啊，你听错了吧。”
鬼幽为难道，眼睛里却放出些许绿色光芒。
“祁墨，醒来！”
祁墨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却又听到一声急吼。
声音很洪亮，是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是暖的声音！”
“你听错了吧。”
鬼幽蹙眉，似乎有些同情祁墨，眼里的绿色光芒却又亮了几分。
祁墨低下头，看来的确是听错了，寒减已经死了，暖就在这座城堡之中，不在远处。
“俩个时辰快到了！”
鬼幽笑道。他笑起来很可爱，虽然脸很瘦，气质也有些阴森，但是笑的时候，露出的小尖牙和深陷的酒窝又让他添了许多暖意。
祁墨修眉轻扬，道：“我现在的力量已经恢复到了鼎盛之期，以你我的实力对上鬼伯爵和伯爵夫人有几分胜算？”
“零分。”
鬼幽歪了歪脖子，笑道。
“零分？”
“嗯。”鬼幽点点头，又说道：“但是鬼伯爵和银露夫人是不会杀我的，因为我对他们还有其他的用处。”
“但是，你嘛，就不一定了，嗯哼，做伯爵做个情趣玩具倒是蛮不错的。”
鬼幽说完，像看好戏般，戏谑地邪眼看着祁墨。
祁墨冷哼道：“他不杀你，我却是可以杀你的。”
鬼幽用手在祁墨的胸口处蹭了蹭，竟似撒娇般说道：“哎，小美人，别这么不知趣，你我一道，别了你那个枯燥的小跟班。我们，一起通往极乐世界如何？”
“呵，极乐世界，我向来自私，心里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如果真有极乐世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何苦带上你。”
“这才是你心中真正所想吗？可是你心里明明想着左拥右抱，一手抱着穿青衣的，一手抱着穿黑衣的。哈，就怕你这小胳膊小腿抱不下。”
“住口！”
“啊！”
鬼幽突然一阵惊叫，他浑身浴火，痛苦得在地板上打滚。那青色火焰异常凶猛，连白银都融化了几分。
鬼幽化成一阵绿色烟雾，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祁墨，快醒醒！”
“啪！”
“你醒来啊！”
祁墨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像是被谁抽了一巴掌似的，他现在浑身都再抖，唯一能帮他救出暖的鬼幽消失了，化成一股青色烟雾，就这么消失了。
“不可能，没可能！”
祁墨呆呆地说。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杀掉你吗？说话呀！告诉我，你没有死！”
祁墨像一个疯子般吼道。这大火来的莫名其妙又极其致命，祁墨源力所化的水压根就拿这活没办法，鬼幽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眼前。
若是他神智稍微清醒些，他便能注意到这火的气息和暖所用的火莲，气息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身在局中的人又如何看清局中的事，已经迷失在幻境中的人又如何能注意到幻境的破绽。
“哈，原来我死了，你这么伤心啊，你这样子，我还蛮高兴的。”
讥笑的声音在祁墨背后响起，祁墨惊喜的像后面看去。
“你没事，那火是怎么回事？”祁墨惊喜之余，发现些许不对。
“没有火，只是你的幻觉罢了。”鬼幽幽幽笑道，他的头发变成了银色，在绿色的光芒中，他的身影显得有几分诡异。
“不可能！”祁墨急道，他莫名感到心慌，因而更想弄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他分明看见鬼幽被烈火焚烧得干干净净。
鬼幽幽幽笑道，咧嘴的样子就如同一条狡诈的花蛇。
“俩个时辰了喔，也许暖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
鬼幽淡淡地说。
祁墨听着鬼幽清淡却又惑人心神的声音，有些迷惘。
“你若想知道暖的下落，便仔细看我的眼睛，仔细听我的声音。”鬼幽继续蛊惑道。
祁墨只觉得一阵绿光闪过，便只记得眼前的人了。
“你听，滴答，滴答，那是蛇的毒液腐蚀银子的声音。”鬼幽淡淡的说，像田野里的花蛇在唱歌。
“滴答，滴答，蛇来了。”祁墨回应道。
“你听，滴答，滴答，那是蛇的血液污化眼睛的声音。”花蛇继续唱道。
“滴答，滴答，蛇受伤了。”祁墨有些迷惘地说。
“你听，滴答，滴答，那是蛇的泪水侵蚀心灵的声音。”花蛇像在哭泣。
“滴答，滴答，蛇流泪了。”祁墨只觉得心间凉凉的，一抹黑色的背影萦绕在心头。
“你是要雪还是要火”花蛇吐了吐蛇信，幽幽地问。
“雪，和火？”
祁墨不明白。
“你是要银玫瑰，还是要白玫瑰？”
花蛇的俩手里拿着一枝黑玫瑰和一枝白玫瑰，摆在祁墨的跟前。
祁墨将俩只玫瑰都接了。
“哈，你俩个都想要，很讨厌，不过，你很像我，也像哥哥，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