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就是你的新契子啊?还蛮俊的嘛。”
摘星一身蓝衣,笑容明亮而耀眼。
祁墨有些担心的看了寒减一眼,那人却面色如常。
不错嘛,祁墨在心里叹道。
只是不知,这七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竟一点也不记得了。
不过,这人眼神明亮,心性坚韧,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感觉应该不错的。
“不是契子,是朋友。”
祁墨答道。
寒减眉角微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摘星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到底是个聪明人,结合近些天的传言,知道是自己失言了。
“在下说话得罪了,寒兄且不要介意。”
寒减神色如常,并不作回应。
祁墨笑道:“他最大度了,自是不介意的。”
“我的确是他的契子。”
摘星有些意外,这人竟然自己承认了。
只不过,这样倒是让祁墨说的话成为活谎话了。
“他是我的契子,也是我的朋友。”
祁墨又说道,这人狡猾又骄傲,显然是不会承认自己说谎的。
“管他睡契子,还是朋友,我摘星见到好汉便是我的朋友。”
他伸出手,向要与寒减来一番新朋友的交接,寒减却并不理他。
“咳,他比较害羞,比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先去比赛好了。”
三人向比赛场走去,躲在树后的杜康,脸色如死人般阴沉。
“呵,冬去花竟然奈何不了你,七日了,本该是你死亡的日子,却没想到你竟然又活了过来,哈,好一个受老天眷顾的大善之家,老天有有眼,老天有眼啦!”
他眼里闪过癫狂之色,拿起腰间的葫芦,倒灌了一口。
酒入了肚,醉了心,改了面。
只要有酒,他杜康面上可以永远都是温柔之色。
比赛要开始了,好戏,也要上演了。
他笑了笑,像个无忧无愁的温柔酒客。
恍惚老天也期待着这场嗜血大会,连续阴了几日的天气,竟然在今天放了晴。
金日耀天,清风扑面,落下飒飒地飘转,好一副温柔的风景。
只是,今日的比赛是注定温柔不了的。
胜者将获得荣耀与出谷的机会,败者,亡。
没有战鼓,没有铜锣,紧剩的四十多民葬生谷弟子皆严肃地站在黑铁场地上。
“今日,比赛,由契鸟决定比赛双方。”
那契鸟浑身乌黑,像个乌鸦似的,一双一黑一白的异色眼睛更为它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它呜呜的鸣叫一声,倒似个猛兽。
祁墨有些惊讶,他来葬生谷前曾经收集过信息。
据他手里的人所收集的信息,葬生谷的最后比赛是抽签决定。
这意外着,并不是谁的能力强,就一定会活下来。
若是源力强盛的弟子运气不好,抽到源力最强的那个,那便是死路一条;而若是排名最后的那几名,若是碰到比他更差的,毫无疑问,他活下来的机会相当大。
据葬生谷第一任谷中所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才会定下这个比不太合理的比赛规则。
而在祁墨开来,这样无非选出真正的强者。
因为这种方式,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会是谁。
即便是那个源力最强的人,在碰到属性克制自己的对手,也会有落败的可能,失败便是死。
同样,排名最低端的人也有机会碰到比自己更差的,或者是源力被自己克制的对手,将会有活来来的机会。
因此,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放弃。
强的会更强,弱的会变强,这样,葬生谷弟子的整体实力都会上升。
可是今年,这用鸟选取比赛双方的规章实在不怎么靠谱。
况且,那鬼狐最善控制动物,若是他想作弊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不知道鬼狐在想些什么,但他也不敢看鬼狐的眼睛。
祁墨活了十六年,在他所见过的人之中,只有俩人的眼睛是他所不敢探究的。
一人是他的父亲,祁天。
那人是他敬重的父亲,探寻父亲眼里的东西,于礼不合。
小时候,他曾经直视过父亲的眼睛,他想用自己的能力看清楚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只一次,祁墨却再不敢了。
因为,父亲眼睛里藏着特殊的东西,只一眼,祁墨便觉得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暴露在了父亲的眼中,包括那个连自己在片常都无法想起的秘密。
至于鬼狐的,它的眼睛能让人作噩梦。
祁墨曾经试过一次,没看出那人心里想什么事情,却感觉脑袋被谁重重的敲了一记。
那天夜里,他梦见了尸海,以及让他回忆无数次的冰棺。
那冰棺里,有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他静静的躺在冰中,面色恬淡,但是他的胸腹是空的。
他没有心。
但祁墨在梦里看到那一幕,便吓醒了,躺在冰凉的黑玉石上的他却流了一身冷汗。
连续几日,他都作着同样的梦,每次都会大汗淋漓的醒来。
尸海,他见过,在很小的时候。
这种东西他是不怕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空空的胸腔,会如此恐惧和悲伤的情绪产生。
自入葬生谷起,死亡便是每一个都可能的结果。
祁墨虽然自,实力强盛,心里却也有了觉悟。
毕竟,在
结束之前,葬生谷的弟子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活到最后。
可是祁墨怕了,连续的噩梦甚至干扰了他的修行。
最后,在鬼狐不现身的那几日,他的噩梦和惊恐都消失了。
他便明白,鬼狐的眼睛是不能看的。
祁墨想事情想得入神,全然没有发现场上的状况。
那只黑羽鸟,停歇在了他和寒减挨着的肩膀上。
比赛场上一片哗然,上次比赛,祁墨和寒减可是分别拿下了第一和第二啊!
若让他们拼起来,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毕竟,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啊!
“走了。”
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祁墨回过神来,由寒假牵着向铜台上走去。
祁墨在踏上比赛台之前,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那人眼里,满是关切。
【盘腐有话说:听说,长了俩副眼睛的人,最后,会生出俩颗心来,爱上俩个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