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捧起雨水,喝了一把。
“这是祁墨的血化成的,祁家秘法,春风化雨。”
李饵解释道。
摘星瞪大眼睛,将那雨水一下子吐了出来。
“丫的,祁墨这小子是不是有病?用自己的血下雨?”
他连吐几口水,任何一个正常人对动物的生血都会有抵制,更何况是人血了。
当然,祁墨,也许是除外的。
祁家秘法,心怀善念,便可得到上天的怜悯,得神佛相助。春风化雨要准备的时间很长,而且在准备期间不能移动。祁墨天赋异禀,将准备阶段分成了俩个时段,这才有施展的机会。
“嘣!”
石头破碎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可是破的不是石头,而是骨笛。
“啊呀呀,小家伙,你怎么又碎了?”
那灰袍老僧慌忙的捡起骨笛碎片,一幅便秘的表情。
“大师,他怎么了?”
摘星担忧的问道。
“哎,没事,没事,再融一遍就行了。”那老僧将地上的白骨碎屑捡起来,吹去上面的灰尘,将骨屑倒进自己嘴中,一口吞了下去。
“啊?!”
摘星瞪大了眼睛,这是救笛,还是杀笛呢?
“呀,不用看了,老僧会好好待他的,我佛慈悲。”老僧双手合十,俨然是一幅慈悲佛陀的面相。
“哈哈,谁也阻挡不了我!”
杜康吼了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把葬生谷弟子掉在地上的匕首,狠狠地捅向自己的心口,鬼狐的幻术的影响依然存在。
“赢了吗?”李饵轻声道。
不论是人是魔,心没了,必死无疑。
那把匕首,是李饵赠予那名葬生谷弟子的。
树条抽枝的声音传来,杜康的心脏被自己捅破了,但是他没有死。无数红色的蚕丝却从他破顺的心口处喷涌而出。
“天啊,这家伙是春蚕转世吗?”
摘星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这蚕丝也太多了。
“都退开!”
那老僧突然吼道。
“跟老僧来!”
不知是不是眼前的景象太恐怖了,让人产生了幻听,摘星竟感觉那老僧的声音分外的像已经消失的鬼狐。
幽幽的笛声响起,那三十多名双眼无神的葬生谷弟子竟然随着笛声跟着灰袍老僧向后退去。
而那笛声是从老僧嘴里发出的。
漫天的红色蚕丝将山石、土木,甚至是天空中的飞虫团团围绕,以及杜康自己。
他的身体像是被红线吸收了一样,竟然消失在了原地,而此时的红线却像是吃了一顿营养大餐,更加灵活,伸展,卷曲的速度也更加快速。
它们像蝗虫一般蔓延,四处扫荡,所过之处,连石头渣滓也不剩。它们将目标瞄准了寒潭,所有的蚕食像寒潭的上空聚集,形成一个大球,掉落在寒潭之中,祁墨似有感应一样猛的睁开眼睛,吼道:“惊涛骇浪——起!”
那寒潭之中的水似是被煮沸了一般,翻腾起来,最后翻起惊天骇浪,潭水化为水龙将那红球甩出了寒潭。它那红球进入寒潭时还如婴儿般大小,此时却已是成年人身体的十倍不止。他再次化为红线,一部分向祁墨、摘星一行人卷曲,更多的红线却直接伸展向寒潭之中。
“冰灵寒潭怕是保不住了 。”
老僧叹了一声,向空中甩出一串佛珠。
那佛珠发出层层金光,将红线阻拦在外。
“呀,这红蛊越来越厉害了,你们几个还不来帮忙!”老僧的佛珠不敌红线,破裂开来,他吐出一口鲜血,蓝色的。
“妈的,这东西怎么怎么厉害!”
摘星一向注意积口德,这次忍不住破口大骂,实在是因为太丢人了!都还没出手,就被那红线给打了会来。
“化雨时!”
祁墨冷然的叱道。
春风化雨的威力在这时候凸显出来了。
空中乌云滚滚,雷声阵阵,闪电划破天际,如同世界末日降临。
可是,在乌云之下,在磅礴的暴雨,鲜花从满是疮痍的碎石上生长出来,枯死的树木迅速抽出绿芽,焕发生机,发出哗哗的响声。而满是臭味的空气也被净化,变得无比清新。
这便是春风化雨的威力,春风不繁华,雨泽满天下。
“呵呵,你们祁家最引以为傲的秘术,就是这种治疗系的小玩意,真是谢谢你?连我也治愈了。”
声音自红球里发出。在暴雨的侵袭下,红球破裂开来,露出了被红球包围的杜康。他的身体已经覆满了红色丝线,最古怪的是他背后的鳞翅,像是飞蛾的翅膀,却闪烁着鱼鳞般的光泽,恐怖的是数量,他们密密麻麻的遍布在杜康的背上,比刺猬的刺还要密集。那些鳞翅细微的扇动,像是不断蠕动的黑蛇。
“这,红蛾变!怎么可能?”老僧一脸的不可置信。
摘星奇道:“红蛾变,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恐怕到你死时,也抵不过它的一分力量,我佛慈悲,阿迷佛陀。”
摘星一口气闷在心里,他很想说他未来会成为这十二城中最厉害的人,可是想到刚才狼狈的模样,他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杜康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红色蛊虫花纹,随着杜康额头头皮的伸展,它轻轻的活动着细小的节肢,像是要从杜康的额头上跳下来一般。
“鳞翅之噬!”
杜康弯起嘴角,声音阴柔。
他背后的鳞翅分泌出五颜六色的蚕丝。转瞬之间,蚕丝所触及的的地方立即化为虚无,触之所极,连空气都弯曲了。
“我能灭天,能毁地,祁家留下的仇,今日必报。”
他冷冷的看向祁墨,祁墨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眼前叫嚣的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蚊从罢了。
杜康咬牙,嗤道:“你总是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今日我变让你跪下来。”
祁墨手指向天,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实现你的妄想?”
“跪下,否则我杀了他。”
杜康在说话间用红线捆绑住摘星,捏住他的脖子。
摘星移开眼,说道:“不用管我,杀了他,和李……”
杜康的眼睛绿莹莹的,像一只看到庄稼的蝗虫,那里隐藏的是饥饿。
一滴红色的涎水低落在摘星的脖子上,摘星瑟缩,李饵脸上满是惊慌。
“你要杀他,又与我何关?”
在李饵不可置信的神色中,祁墨微笑着说道。
“啊!”
摘星粗着脖子,痛苦的吼叫。
“不要!”
李饵惊恐地吼了出来,转过脑袋,闭上了眼。
他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