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来,你先过去吧!”
祁墨叫道。
寒减略微皱眉,。
祁墨与他说话不是带着一股嘲弄的意味,就是伴着一股冷气,和其他人说话却若春风般和煦。
这让他心中怪异之感激荡个不停。
摘星正欲进门,祁墨却将迅速合上。
“哎哟,在做什么好事呢?”
摘星的揶揄里带着一股儿爽朗的笑意。
“没干啥,你先去就是了。”
祁墨说完,笑着盯着寒减的眼睛。
“为什么我晕倒了七日?”
他的语气是寒减从未见过的冰冷。
“你吃了一点杜康送我的酒,便晕倒了七日。”
寒减手心竟出了点冷汗,祁墨很少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记得,上一次,祁墨这样说话的时候,葬生谷的俩名弟子死在了祁墨手下。
用最无害的水杀人,这是祁墨最擅长的。
他数次侮辱自己,不是玩弄般儿戏的轻佻,便是暴怒与疯狂。
从未像这样,冷静里带着锐气,这是审问的语气。
“你还吃了谷主的鱼。”
“鱼没有问题,我不会喝酒。”
祁墨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你确实喝了酒。”
寒减语气如常,他不喜撒谎,既然那人不信,那便算了。
“说话。”
语气有些冷,祁墨欺身上来。
寒减想到作日的情形,闭上了眼睛。
“你闭眼干嘛,说话啊?”
寒减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人脸上只是疑惑的神情,并没有侮辱他的样子。
“七日,七日已过,寒冰源气没有封印,,这……”
祁墨嘀咕道,寒减瞪大了眼睛,寒冰源,他刚才说到了寒冰源。
“寒冰源,你刚才说到了寒冰源,你都有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
寒减顿时眼睛发红,寒冰源,呵,那可是导致他家破人亡的东西呢!
他不自觉的掐住了祁墨的脖子,眼里带着慌张以及怒意。
祁墨眼睛里波光流转,瞳孔里闪过一点刺眼的白光。
寒减在那白光进入自己的眼睛时,刹那间失去了力气,身体软了下来。
“要打架,改天寻个好时机,我们好好比划比划,可别在这里动手,毕竟,毁坏了住房,只能我们自己修缮,看你这笨样子,也知不是个手巧的。”
祁墨将失去力气的寒减抚起来,放到木椅之上。
寒减重重地喘气,契的力量,竟如此厉害。
看来,连心契的威力,果然是其他契约无法比拟的。
想到前日那人将脚踏在自己脑袋上的情形,在看祁墨胸前由自己同意交换的项链,眼神黯然。
他,还是太心软了。
这样,如何能报大愁,又如何能实现他的梦想。
“你不高兴了。”
祁墨说道。
寒减眼里黯然消失,淡淡道:“没什么。”
“你的眼睛明明告诉我,你心里不高兴,为何你嘴里却说没什么呢?”
祁墨的笑容带着狡黠。
寒减看着他笑,那股抑郁之气竟然减了不少。
祁墨安慰似的拍拍寒减的肩膀,正经说道:“我知道,成为契子,你不高兴。”
寒减一愣。
祁墨继续说道:“我想实际上没有人愿意当契子,那些自愿当别人契子的人,眼里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我看不懂。”
“爱。”
祁墨愣道:“你说什么?”
寒减脸有些红,只是他不是那种话只说一半的人。
“他们心里有爱。”
祁墨脸上闪过迷惘的神色,他似有些忧伤,声音却依然很清脆:“我父亲说过,人心是最复杂的。如果,能猜到别人心里的东西,便能得到许多。”
“不要猜别人的心,那样很累,你要知道那个人值不值得相交,便看他的眼睛。”
寒减记得父亲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他眼睛里闪着骄傲。
他说过,正是因此,他有了挚友,有了他的母亲。
可是,父亲所说的挚友,寒减从未见过,不然,父亲惨死之时,他为何不来?
而母亲,他压根连影儿都没见过,他至今记得他问父亲,我是你从哪里捡来的?
父亲面上的尴尬,以及眼里化不开的忧伤。
“我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我喜欢看别人的眼睛。”
祁墨突然说,寒减心里剧震。
像,好像。
祁墨,喝醉时,也是这样说的。
“你的眼睛特别干净,所以我暂且信你的话。”
寒减看着祁墨琥珀色的眼睛,晨光照耀下,闪着惑人的光芒,像罂粟般迷人。
“你的眼睛,也。”
祁墨嘴角弯了弯,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现在的眼睛也很干净,可是为什么,你有俩副面孔,俩副眼睛呢?
寒减在心里说。
祁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
的确,结契的时候,差点强了他。
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太好受。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看了寒减一眼,淡淡道:“我祁墨的契子,必然是另我骄傲的人,从不会因过去的一点耻辱而停止前进。”
祁墨走了十余步,听后面稳重的脚步声,知道那人是跟了上来,嘴角便又露出一点笑意。
“听说了吗,寒减成契子了。”
“哈哈,看他还怎么装,嘻嘻,有意思,像他源力那么强的人,竟然也成了下贱的契子,该不会是为了所谓的‘爱’,自愿的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过他变弱了,以后我们可以借机教训教训他。”
“比赛快开始了,快点吧。”
那一行了走远,祁墨的脸彻底冷了起来。
不过,他不会教训那些人。
因为,寒减的确成了契子。
而且,寒减到底有没有变弱,他自己能证明,这是他需要自己动手的事情,无需他插手。
祁墨等后面的人跟了上来,才又开始行走。
“那一天,是我不对。”
祁墨顿了顿又说:“对不起。”
寒减彻底惊讶了,难道真的换了一个人不成。
只是,这才是他心里的祁墨。
比赛将要开始了,新的杀戮也要开始了。
不知,这些正值青春的少年,转眼间,那嘻嘻哈哈会不会变成白骨转动的咔嚓声。
祁墨与寒减并肩行走,俩人都没有说话,都没有笑。
这时,一个嘹亮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