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被禹缈的话惊的后退了几步,他只是一个受他人指示的小人物,听到禹缈突然在自己的耳边提到姬家的掌座大长老的名讳,顿时感觉此事有些不妙,若是蠢蛋此时一定会恼羞成怒而后与禹缈大打出手,但显然这个带头的少年郎还带着一点智商,在远处司徒道手微微挥手之后只是狠狠的看了禹缈一眼便走出了任务大厅。
司徒道手默默的看着禹缈已经拿下的任务令牌,没有理会已经远去的少年郎,冲着禹缈说道:“老夫没有想到你不光是丹田恢复了,就连脑子也好了这么多。”
禹缈盯着司徒道手的昏黄的眼睛,他知道这个老家伙上面是谁,竟然他已经选择与水波门那群人为敌自然不会客气,冷冷的看了司徒道手一眼,说道:“怎么?难不成司徒掌座还想让我在山下便于姬天瑯两败俱伤?”
司徒道手老谋深算的眼睛不留痕迹的瞄了一眼孽,“只是,老夫不明白,你竟然看透了一些事儿,又为何非要牵扯另一桩子因果呢?老夫虽然很希望你早点死去,但却不希望你死在其他的手里。”
禹缈撇了撇嘴,“烦劳掌座长老费心了,他是我兄弟,就是死了,也不会是在他的剑下。”
孽听到禹缈与司徒道手对话,突然感觉心头一阵暖意,不过很快,那股暖意便因为一些事情渐渐沉浸了下去,恢复了平常。
司徒道手知道他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禹缈,也不屑再用当年挑拨的伎俩,直接指着禹缈手中的令牌,“你这次的任务是在南蛮荒原的深处,一处上古遗址,不需要你找什么具体的东西,只是去那里摸清楚境地的方位以及其中的阵法走势,画好图交给我就好。”
“你们会让我进遗址吗?”
禹缈歪着脑袋,盯着司徒道手,眼神平静的有些吓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手中的任务吗?就因为我知道你们会在我接下的任务做手脚,无论是哪个任务,你们都可以安排人手,竟然这样,我干脆随了你们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
司徒道手眼神带着一丝震惊,禹缈这次回来的变化让他不动如山的道心产生了一丝波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这个年轻人竟然可以洞察这么多的先机,还是说水波门之中出了叛徒?
司徒道手第一个反应便是出了叛徒,要不然仅仅凭借禹缈归来之后的短短几天,他的心思不可能这么老谋深算而且竟然可以克制这么深的仇恨,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状态啊。
司徒道手挥袖而去,他要去见姬朔,水波门中一定有叛徒。
一个老狐狸的怀疑一旦重复多了便会形成一种魔障,禹缈不知道自己出去执行任务的期间,水波门面临几百年来最大的调查运动,更不知道姬天瑯会在这场运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司徒道手离开之后禹缈便与孽根据令牌上灵光所指的方向离开了修道院。
他们走的悄无声息,借着太阳最后的余光消失在了重峦山脉的巨大阴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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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蛮荒原,位于整片苍茫大陆的南方,各种要塞被南蛮魔教的势力以及仙云洲,轩辕王朝等势力二划分,他们阻隔着人们通往南蛮荒原的必经之路,目的自然不是给南蛮之地做看守门户,他们是要阻断南蛮与其他势力的接触,这是当年南蛮魔教与仙云洲大战平息之后,众多势力对于南蛮之地防御的策略,经过了中土五大王朝与仙云洲的商议最后制定的盟约。
轩辕王朝派出最强大的神龙军百万雄狮镇守天蕴关,而相对应的是大梁王朝左右卫大军常驻南蛮荒原,不以侵犯轩辕王朝,两国得以和平全赖当年的这份盟约,而这份盟约最后所限制的也是仙云洲最愿意看到的南蛮。
三家共同得益的盟约就这样签署一直维持了近百年。
天蕴关的神鸾铁闸之下,上万神龙卫将士镇守关卡,来往人流无数大多都是修士,企图进入南蛮禁地寻求长生之道。
有些自持修为的修士妄图御剑腾空飞跃天蕴关却被守城的将士催动神龙大炮全部轰了下去。
沿途修士盯着从天降落坠地奄奄一息的大天师全都默默打消了心中的妄想,轩辕王朝的实力绝对不允许任何修士挑战。
在铁面将士的冷眼下禹缈与孽缓缓走过了天蕴关。
长过几百米厚的城墙,其中尽是钢筋铁骨,还有大量锻炼法器的金属,当年轩辕王朝为了修炼这个天蕴关不知耗费了多少天珍地宝,动用了多少天地大阵配合仙云洲乾坤大阵,成了如今的模样。
过了天蕴关,仿佛来到了另外一片世界。
天蕴关的另一头终年积雪,穿过天蕴关,却猛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荒古之气迎面扑来,无数道仿佛来自荒古深处的兽鸣,血腥的气息充斥着广阔的荒原。
一道身影自远处冲向天蕴关,就在他的身影急忙达到轩辕神龙卫的控制时,一道漆黑的长矛自天空横空射下,将他的身体洞穿,尸体爆开化作一地的血红。
初到荒原的众多修士全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的,只有那些老人只是嘿嘿一笑便冲着南蛮荒原的深处掠去。
这是就是荒原,没有规则与底线的混乱之地。
禹缈与孽背负重剑面色冰冷,他们没有选择留在原地,在这片荒原之中,留在原地便意味着被杀害的机会会增大,他们不是蠢蛋,如今还是要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为好,按照令牌上面的指示,他们距离南蛮禁地还有三四天的路程。
夜渐渐深了,原本低沉的荒古兽鸣越来越大,轰隆隆的脚步声仿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荒兽群在禹缈与孽所在的山洞外走去,孽与禹缈置身黑暗手中握着剑,一刻没有放松过。
他们虽然都是第一次进入南蛮荒原却都默契没有选择焚火取暖,若是初来乍到在某个角落焚上一点火光,不是新人便是陷阱,显然,能走入南蛮荒原的人都不简单,多数都是陷阱。
禹缈与孽正在盘坐调息,远处洞外猛然闪过一丝火光,禹缈与孽的剑同时举起,双目对视了一下,悄无声息的向洞外走去。
禹缈的双眼泛着金光,在夜幕下他的视力比白天还要好,他目光所视,乃是几个披着黑袍的背影,一共六个,修为在二品与三品天师之间,有一个修为最强,差不多五品天师上下,还有一个最弱,竟与他一般,只是登仙九品的境界。
禹缈冲着孽打了一个六的手势,孽点了点头,手缓缓放在脖子之间。
孽在问他,杀不杀。
禹缈眯着眼睛,他只能将突发的事情当做最坏的打算,这群人突然出现在洞口外,就是发现了他们的气息如果以引诱他们,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出手与不出手都难免一战。
先下手为强。
一个拿命不当回事的家伙与一个天性冷漠杀人不见血的少年微微一笑,默契的轻点脚尖,同时跃起,挥剑劈去!
围绕自火堆四周的几个人似乎并没有意料到身后会有人出手,纷纷身体一愣,还是修为最高的五品天师境的中年男人感受到背后一点寒芒,被火光倒映的脸颊闪过一丝冷峻,长剑出鞘,瞬间与背后提剑劈开的孽对撞在了一起,趁着这个瞬间,禹缈的身影已经从另一个反向劈来,混元真气汇聚于重剑之上向火堆旁的另外一个三品天师境界的高手斩去。
“轰!!!”
巨大的撞击声轰碎了四周的岩石,原本泛着光芒的火堆忽明忽暗,与禹缈对剑的也是一个少年,他的剑被禹缈手中的重剑重重的压着,难以抬起,少年一脸惊愕的看着禹缈,他一个三品天师境的高手竟然被眼前这个登仙九品的少年郎压的喘不上气,这个少年到底是多大的力道啊!
就在禹缈暗暗加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是你?”
“哈??”
水灵儿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见到那个偷窥自己的淫贼,而禹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女孩,一想到当时自己看到的风景,禹缈忍不住嘿嘿一笑,撤去重剑冲着远处的孽喊道:“自己人,自己人,不要打了!”
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孽的身影退到禹缈身旁,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禹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着那个修为最高的中年人问道:“你们是修道院的人?”
“废话!我们当然是修道院的人了!”
水灵儿一脸气愤的冲着禹缈喊道,中年人瞪了她一眼,然后谨慎的看了禹缈与孽一眼,拱手说道:“我们乃是修道院赤木门的,却不知道两位刚才为何突然出手,还请给我们一个解释。”
禹缈撇了撇嘴,要什么解释,若不是见到那个熟悉的女孩子,他才不会停手。
孽突然问道:“竟然是修道院的人,难道不懂夜不焚火的规矩?若说是年轻人不懂也就罢了,可是你不像是不懂此规矩的人。”
中年人苦笑一声,指了指远处被水灵儿抱在怀中的女孩,嘴角露出一丝苦涩,“那女孩乃是轩辕江东人士,并且还是轩辕朝红衣楼圣使的私生子,他的父母在前几天的一场大战中被诛杀,我们路过时刚好救下了这孩子,只不过这孩子被救时已经身受重伤,似是寒毒,我们的真气融不进这女孩的经脉,只好用阳火给这女孩取暖。“
禹缈听到中年人的描述第一反应却依旧是将火堆熄灭。
“你要干什么!!”
几个天师境界的男子猛地拔出剑刃,禹缈却冷冷一笑哼道:“一群蠢材,你们这样做不但不能救下这女孩还要险自己等人于死地!”
水灵儿抱着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抬头瞪向禹缈,“你若不是我们的敌人还请你们离开,我们不需要你们说三道四的!!”
禹缈无奈撇了撇嘴,“不要紧张,我们也是来自修道院,我叫禹缈,他叫孽。”
“你说什么?”
水灵儿原本冰冷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你就是五年前被逐出修道院的桃花剑禹缈?”
“没凑,就是我。”
禹缈没想到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走到水灵儿身前看着脸上还带着一丝谨慎的水灵儿微微一笑,“我来看看能不能救的了这个小女孩。”
“哼?不过是一个被修道院丢弃的棋子,你有什么能耐救,就连我们大师兄承泽都不敢说有机会救治好她,就凭你?”
一个男子见水灵儿看向禹缈的眼神,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撇着嘴哼道。
“没错,就凭我。”禹缈抱过水灵儿递过的小女孩,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刚才说话的男人,“年轻人,出门在外不要乱讲话,小心祸从口出。”
禹缈不比那说话的人大多少,说话却一副教训晚辈的语气,年轻气盛的少年哪里能忍受这些,作势举剑就要出手,孽冷哼一声,手中飞剑快若闪电,直接将对方的剑打飞。
“都给老子老实点!”
禹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一股神威骤然自他的身体之中释放出来,就连预埋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猛然间散发的杀意竟直接震慑住了还在骚动的几个人。
禹缈看着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
“果真是邪门的很!”
禹缈尝试着将体内的混元真气透过小女孩的手腕汇入她的体内,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混元真气通过禹缈的手指缓缓流入小女孩的身体之中,并没有中年人所说的并不融合的事情发生。
禹缈想到混元真气本就是万气之宗,融合万物,小女孩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水灵儿盯着小女孩渐渐变得好的脸色脸上一喜。
“好了好了,真的好了!”
水灵儿这话让之前还质疑不服的男子脸上一红,不过还是与其他人一起围了上去。
只见禹缈手指一点金光,小女孩的嘴角一道黑血缓缓流下,那是毒,寒毒。
中年人看着禹缈额头上流下的汗水没说什么,见小女孩的毒被禹缈逼了出来急忙下意识的想要熄灭火堆。
只是已经晚了。
在他们身边的草丛之中,已经不知不觉的埋伏了无数双眼睛。
就好像窥视猎物的狼群,在火堆被熄灭的瞬间,骤然出动,杀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