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饶我?”
王永安身体一顿,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或许在他的眼中对于眼前这个并无一丝真气波动的少年便好像猫看着爪子底下的老鼠一般,更多的是好奇。
王永安气势逼人,禹缈扛着重剑却也毫无畏惧,他借天雷渡过金身纵然是真人也毫无畏惧,打不过总归是抗揍,用无源老道那句没良心的话来说,你这身板连天雷都能抗的住,真人的拳头你至少能扛得住三下!
禹缈当时的嘴角一抽,扛得住有什么用,也是挨打的命。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姑儿山的山脚下,算命的少年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山涧,微微一愣,嘟囔道:“那边哪来的剑气,怎么感觉像是龙首剑的剑气,莫非....”
算命少年伸手在半空演算一番,愤愤的收拾着算命的摊子向山涧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抱怨般的嘟囔道:“禹缈啊,禹缈,你快走一天慢走一天都赶不上这场灾祸,你可真是衰星高照啊你。”
山涧之中与王永安对峙的禹缈还不知道自己的老朋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此时的他已经高举重剑警惕的看向了对方。
“你是第一个这么与我说话的人,作为奖励,我可以给你先出手的机会。”
王永安面容冷峻不凡,作为一个硕大王朝可以数的上来的青年才俊他理应有这样的骄傲,尤其是对面站立的还是一个丹田被毁身上全无一点气息的废人。
“他么的!老子忍不了你了!”
禹缈这辈子最忍受不了他人对他的轻视,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还是这个装作风轻云淡实际上一肚子坏水的伪君子。
禹缈一只手挥剑斩去,一只手隐隐化拳,紫色的天雷环绕于拳风之间,他很清楚王永安的修为,所以一出手便是杀招。
龙拳应声而出,两道紫色的天雷骤然轰了出去,王永安双眼一眯龙首剑出鞘,剑刃之上金龙浮现。
山涧外算命少年丢下算命摊子撒丫子跑着,脚步之下隐隐有流光闪动,左袖一枚黑子右袖一脉铜钱同时射出,化作两道流光径直射向山涧。
山涧中与王永安对砍的禹缈显然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倒是无源老道说的对这金身很是抗揍,他的胸口被龙首剑连划三下才渗出一道伤口还好禹缈当时急中生智的施出一招下三路踏天脚,可最后还是身中了三剑。
倒地的禹缈正想要与王永安拼命,突然远处的两道精光射来,直接灼了禹缈的双眼,耀眼的光芒让两人皆是向后退去,只是王永安没有那么幸运,那两道灼光本就是冲着他去的,他手中的龙首剑挡在胸前,剑刃被两道精光击中愣是响起清脆响声。
龙虎山传承了三百六十多年的龙首剑在出世不到三天的功夫,碎了。
王永安胸前一痛,盯着手中的断剑气愤交加忍不住呕出一口精血,腰间一块血色玉佩顷刻之间炸开成了碎末,洒了一地。
百里之外,一个赤脚游行披着麻衣的禅师猛地抬头,双脚踏地,身影伴随着一团尘埃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天坑。
山涧上空,算命少年的身影与禅师的身影同时出现,一个自山涧连跑带颠像极了进京赶考的书生另一个却是从天而降,踏碎了山崖边的石碑,一脚落地,震得山涧一晃,禽兽四散。
算命少年喘着粗气跑到禹缈身边见这位少爷没什么大碍便急匆匆的走到王永安身前,也不理会捂着胸口暗自调息气息的王永安,自顾自趴在地上寻了半天才在石头缝里扣出了黑子与铜钱,好像找到什么宝贝似得揣在怀中,然后飞快站起身,理了理袖口,云淡风轻的走了回去。
禹缈惊愕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丁梓健,问道:“一年多不见,修为精进了不少啊。”
丁梓健没有丝毫受宠若惊的样子,而是一脸狭隘的盯着禹缈,说道:“别夸,我这趟来助你,该给的银子总要给的。”
本来还想要继续称赞一下丁梓健的禹缈嘴一撇,伸手就要出拳丁梓健轻咳一声眼睛瞥了瞥已经走到王永安身边替他疗伤的红衣禅师。
这时候还不是两个人贫嘴的时候。
禹缈盯着红衣禅师,这种衣服他自然见过,西域修道院没有穿着麻布红衣的禅师,只看那赤脚的习惯禹缈自然联想到了那个尤物公主。
王永安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红衣禅师才缓缓转身,禹缈问道:“普陀山的?”
红衣禅师点了点头,却没有出手的意思,禹缈继续问道:“你欠王家银子?”
红衣禅师摇了摇头,双手合十冲着禹缈一拜,面容慈悲可却不发一言。
禹缈身体一顿,忽然记得他曾与轩辕馨交谈之中,听她说起西域普陀山中有一脉禅宗修行闭口禅,赤脚而行,任由真气逆转于身,大成禅道之前闭口不散真气,直至功成达到超脱之境。
此时见眼前这位老禅师的一举一动正合了当初轩辕馨口中的闭口禅。
禹缈随即一想,尽然这位禅师不是欠钱那便是欠了人情。
就在禹缈妄想之际,老禅师缓缓走到丁梓健的身前,目光平和带着一丝询问。
丁梓健自知这位老禅师在普陀山的地位崇高不敢怠慢,缓缓说道:“晚辈知道禹缈少爷有难,这才敢来。”
老禅师眼睛一转,苍老的手指指了指丁梓健的袖口,而后伸出两个手指头。
丁梓健苦着脸,说道:“老禅师我与你普陀山禅宗圣子禹枫还算是认识,别这么黑好不。”
老禅师思虑了一会儿,收了一个手指头。
丁梓健犹豫片刻,很不情愿的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铜钱,老禅师手指夹住铜钱没容丁梓健再说话直接带着王永安踏地而起,直接飞出山涧,消失的无影无踪。
禹缈好奇的看着一副苦瓜脸的丁梓健,问道:“那老禅师一指头是什么意思。”
丁梓健一脸郁闷的看着天,悠悠说道:“一个手指头自然就是一个铜板,算命一脉的一个铜板可就是一万两银子啊。”
“哈?”
禹缈倒吸了一口气,这老家伙这么黑,一时气愤直接牵动了胸前的伤口,整个人眼前一黑,身体后仰直挺挺的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