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原本麻木的眼神盯着禹缈一脸污秽的面容上,惊吓的直接发出一道足以刺破普通人耳膜的尖叫,禹缈擦了擦脸上缠绕的乱七八糟的水草,猛地盯着面前的风景,当他看到水灵儿身上渐渐浮现的淡淡寒意还有浓郁的真气他暗叫一声大事不好,二话没说一个箭步冲上水岸,提着重剑冲着神山的方向撒腿就跑,速度飞快,地上泛起一溜烟直接消失在了远处。
湖底深处一头浑身湿漉漉的青狼哀嚎一声也不在乎水灵儿诧异的目光,紧跟了过去。
水灵儿本想追出去,低头却见自己光着身子,一想到之前那少年看光了自己的身体,一向乖巧的水灵儿就恨不得将禹缈碎尸万段,只是刚才她看到青毛儿的时候心中略有一丝诧异。
“这只青狼怎么与禹坚那只庆余儿那么像,奇怪,奇怪。”
只是略略想了一下水灵儿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愤恨无比,狠狠的盯着禹缈远处的背影,将他的背影以及模样记在了心中。
他竟然是去神山,自然也是西域人士,早晚会让她找到的。
水灵儿默默自湖中走了出来,凹凸有致的身体泛起奇异的体香,她默默穿上白衫提起长剑,默默离去。
她洗过的湖水在她离去之后骤然结冰,顷刻之间成了一片冰湖。
.....
.....
禹缈拖着湿透的身体在西域草原上走着,枯燥的旋风带走了他身上潮湿衣衫上面最后的一点水分,身后的青狼垂头丧气的哼唧着,不知不觉他们的眼前便被连绵的山脉遮了眼。
禹缈望着头顶耸立在云端的神山,看着四周无数虔诚的信徒,他们都是来自西域草原不同部落的人们,每天在草原青草不算茂盛的时候虔诚的叩首于神山之前,禹缈望着长长的通往神山山顶的青石板,目光望去便有上万阶,还不少说隐藏在山中峰顶的石板路。
让禹缈触目惊心的是青石板上那一道道模糊的或深或浅的坑,那是信徒们三步叩首的痕迹,不知有多少的信徒爬上自己心目之中神山,目光虔诚神态平和一心求道。
他们有的求的是长生,有的求的是气运,但是更多的求的仅仅是身边亲人们的平安。
禹缈低着头目光复杂的登上青石板铸造的天梯,或许是不想去看那些虔诚的背影,禹缈的脚步很快,很急,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便抱着青毛儿踏上了三千多阶石梯。
纵然是已经修成金身的他也被这种近乎于垂直的天梯折磨的喘起了粗气,怀中的青毛儿含糊不清的发出呼呼的声音,禹缈瞪了它一眼,说道:“以后少吃一点吧你,要不是你我早就爬到了上面,据说神庙是在三万八千阶处,还有的爬呢。”
擦了一把汗水,禹缈的双腿猛地踏在青石板路上,身体犹如一只矫健的豹子继续攀爬,在他出发的青石板上,两道被踏碎的深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填平,过了一会儿便是完好如初。
通往神山的道路有九条,每一条都是一样的,九条路各自在不同的山峰,只是百转千回最后都能延伸到神山的峰顶,最为玄奥的是九条路上的人都能相互望见,虽然隔着千山万云,可只要远远看去便能看到对方的身影。
此时修道院的一门少年们正在一条天梯上费力的攀登着天梯,在他们的身后一个头上绑着麻布条的中年男人正握着一根巨大的藤条在后面催促着这些入门不过才一年多的少年郎们快加步伐,一边训斥着中年人男人也忍不住靠在崖壁旁休息片刻,神山的天梯乃是神山创建初就有的,当年西域祭祀圣主初建神山为了震慑当时的五大王朝,在神山下设立九条天梯,与当年的九魁门一般,你若是以凡人之躯一步一个脚印攀登天梯,也只是肉身疲惫而已,可若是来人对神山不敬妄图用道法仙术一步登天,天梯之上便会升起千万道无形的神威,疯狂压制直接将其镇压。
这种原本是针对粗鲁客人的天梯如今成了信徒们虔诚朝圣的道路,以及修道院训练弟子意志力的关卡,只不过这种程度训练对于教习来说也是苦差事,谁也不想收敛一身的真气犹如凡人一般在神威的压制下胆战心惊的一路攀爬,自从四年前他替一个少年顶撞修道院高层之后,他便常年沦落为训练新人的教习,不少同僚早已步入刺杀队或者加入西域高级组织,只有他默默无闻,曾有人问过他,当初他为了一个已经废弃的棋子值得吗,他的回答很坚定,错就错,怎么不值得....
刹那间的追忆被一道慢吞吞的身影打断。
“禹江儿!你能不能快点!”
中年教习盯着落在队伍最后面的禹江儿,粗大的藤条啪的一声打在他的屁股上,禹江儿疼的呲着牙却坚强的没有哼出一声,中年教习大声的催促着,突然发现禹江儿身体一颤,抬起头看向隔着云雾另一条天梯上的身影。
“哥哥?”
正欲要抽出藤条的中年教习突然看到禹江儿歪着脑袋看向远处,目光下意识的跟着禹江儿的眼神看了过去,只是目光之下的一幕让中年教习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眼睛,生怕那是神山降下的幻象。
只见在另一条天梯上,一道灵巧的身影正手脚并用的从云端下面的天梯疯狂的攀爬,几个箭步便冲到了二万阶左右的位置,中年教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神山古老的传说放在那道身影上得不到一点认证。
这时候其他的修道院少年们也注意到了那道矫健的身影,纷纷议论道:
“不是说攀登神山必须一步一阶吗?稍有差池就会有神山神威压制,莫非这是假的?”
“当然不是!”爬在最前面的少年转过身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我想要多攀爬几步,头顶一道压力差点让我一下子没喘过气来呢!”
“可是,那道身影是怎么回事,莫非他不是人?”
“是啊,那人到底是谁,莫非是修道院的哪位掌座?”
“怎么可能,我见掌座们上山都很恭敬的,我猜那人可能是神山上隐修的大能!”
修道院的众少年纷纷猜测着那道身影的身份,中年教习的一嗓子让他们回归了现实。
“都愣着干嘛呢!快点爬!”
“我没看错,那确实是哥哥!”
禹江儿盯着那道攀爬的身影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中年教习蹲在禹江儿身边,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哥?哪个?”
禹江儿的小脸兴奋的咧着嘴,自豪的拍着胸口说道:“当然是我六哥禹缈了。”
中年教习面色先是一喜,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教习的神色又忽然浓重,他看向禹江儿认真的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与任何人说,就算是你们掌座也不能讲!尤其是那道人影是你哥哥的事情,知道吗?”
禹江儿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回到了队伍之中。
中年教习愣在原地盯着那道消失在云端上的渺小身影,激动的喃喃自语。
“禹缈你这个臭小子,你就知道你行的,你行的.....老子没有看错人,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