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目、王强等人听叶瑾这话,当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脸色一变,不知该作何解释。
见状,叶瑾唇边笑意加深,眼底更有些隐隐的不屑,“怎么?被我说中了?既然这两个死者不是你们的亲属,你们故意说成你们的亲属有什么目的?为了从我这里讹钱,还是想要败坏我仁济堂的名声?”
张目勉强辩解道:“你说这两人不是我们的亲属?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栽赃。”
叶瑾挑眉,“那我若是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两人不是你们的亲属,那你就要承认你们是故意栽赃我的仁济堂,并且告诉大人,这背后指使你们的究竟是何人。”
“你……强词夺理。”张目反驳,然而反驳的语气却有些心虚。
这两个死者根本不是他们的亲属,随便一查便能查出来。若真被查出来了,他们两肆意诬陷岂不是会有牢狱之灾,只是此刻再否认不正好说明了他们心虚?
“我是不是强词夺理,等我拿出证据证明此事,再来议论也不迟。”叶瑾笑道,眼底一片冰冷。
“有本事你就拿出证据来啊!”王强嘴硬道。
他比张目要知道的多一些,他们是听从了那人吩咐,特意陷害仁济堂的,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一笔银两,让他们远走高飞。
因此这些说辞、这些口供、甚至是这两具尸体都是那人精心准备,他们只需要按照那人吩咐行事便可。
至于最后会不会穿帮,并不在他们的关心之列。
叶瑾笑了笑,目光看向是上方的京兆尹,说道:“大人,我怀疑这两名死者并非是这些人的亲属。毕竟我是学习医理的对于看相也有一定了解,而这两人的面相与这四人并不相似,因此我怀疑他们是故意诬陷仁济堂。”
“哦?方才你们所言,本官也听明白了,堂下叶瑾,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之间并无任何亲属关系。”京兆尹说道。
叶瑾轻笑道:“大人为官多年,破获过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案件,自然应该听说过滴血验亲和滴骨验亲这两种方法吧。具体有何功效,想必也不需要我一一为大人解释。”
京兆尹道:“不错,滴血验亲与滴骨验亲一直以来便是确认两人之间究竟有无亲属关系的方法。既然堂下张目等人认定此人是你们亲属,而叶瑾又认定此人与你们无关,你们不放滴个血,验验亲。”
这……
张目听说这两种方法,心中十分慌张,他们与这两人并未有任何亲属关系,定然做不来这两种验亲方式,可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们真是骑虎难下。
京兆尹吩咐两个衙役,打算从死者身上取两滴血来。
不过叶瑾却忽然阻止了他们,“大人且慢。”
“嗯?”京兆尹疑惑道:“又有何事?”
叶瑾淡淡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人死后,血凝便会凝固,更何况这两人死去多时,更是取不出血来。”
闻言,张目与王强等人心中一喜,正欲说些什么。
却又听叶瑾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滴骨验亲,虽然这做法有些不大妥当,但是为了我仁济堂的清白,我也只能选择这么做。”
说罢,便朝着尸体走去。
向尸体弯腰鞠躬。
之后便拿出她准备好的一些工具,将尸体手腕隔开,果然那血液已经凝结成块,且不再泛着鲜红色,而是一种深沉的暗红色。
小心翼翼的剜去一部分血肉,手腕上便露出了一截白骨。
众人看着叶瑾这一刀更比一刀快速残忍的刀法,心中不免有些胆颤。尤其是张目与王强等人,更是害怕不已。
十分后悔当初为何会见钱眼开,竟然选择诬陷这么一个恐怖的女人。
只是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
衙役从张目与王强两人身上取下一滴血,分别滴到两名死者的手腕骨骸上。
鲜血一直在骨头外边徘徊,不曾渗透进入骨血之中。
叶瑾见了,满意一笑。
而那几个闹事者却统统瘫倒在地,知道这结局已定,他们再无任何辩解机会。
叶瑾将尸体处理好后,重新又鞠躬三次。这才回到堂下,禀明事由,“大人,这滴骨验亲之法,便是将生人的一滴血液滴入死者的骨骸之中,若是这血液能够渗透进入骨骸之中,便能证明这两人之间有亲缘关系。反之,则双方并未存在亲缘关系。”
“方才我效仿古法,将张家和王家的其中一位各取了一滴血,滴到两位死者的骨骸之上,却发现这两滴血并未渗透进入骨骸,那么便证明,这几人与这死者并无任何亲属关系。”
“也就是说,这四人根本不知道这两位死者究竟是谁,便冒人关系,意图陷害我仁济堂,想要诋毁我仁济堂的名声。而且在那日,大肆宣扬我仁济堂的药吃死了人,对我仁济堂的生意造成了一定影响。”
“可这几人言辞凿凿,并无一点心虚的模样,可见他们背后定然有人在指使着他们做此事,说不定是那背后之人想要弄垮我的仁济堂。更有甚者,是那背后之人,冲着我们秦王府而来。居心叵测,还请大人,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真相,查清楚这幕后真凶。”
叶瑾字字句句分明,有理有据,又步步分析,步步紧逼,将张目等人说的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证据面前,无论怎么反驳都无济于事。
京兆尹往下一瞥,只见叶瑾面上一片自得神色,显然是胜券在握,而另外一边的四个闹事者,贼眉鼠眼,眼神乱撇,十分心虚的模样。
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惊堂木啪的一声响。
将在场众人震了震,尤其是心中有鬼的四个人更是被吓了一跳。
“叶瑾说的在理,你们与这死者既无亲缘关系,为何缘故诬陷仁济堂,诬陷叶瑾?”京兆尹试探道:“背后指使你们的人又是谁?还不快从实招来。”
张目咬咬牙,想要认罪,但是却被一旁的王强看出了心思,连忙拽住张目。
“大人,就这么相信了此人的一面之词?我们也不过是见这两人因仁济堂的药而死,心中气愤不平,想要为死者打抱不平,才找上仁济堂。并未像这位仁济堂的老板娘所说的这般,心怀不轨。”王强勉强辩解,朝着叶瑾看过去的目光隐隐带了点凶恶。
他也不曾料到,竟然会被这叶瑾三言两语就翻过去了。
他们绝对不能承认,否则被押送至监牢之中,他们的一辈子可全都毁了。
叶瑾轻笑一声,面有嘲讽,似是不屑这几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你们既然要为死者打抱不平,又为何谎称是两人亲属?你们若真是为了死者打抱不平,何须大费周章到我仁济堂面前闹事?你们分明是受人指使,竟然还不肯承认,莫非是要我拿出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不成?”叶瑾双手怀抱,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