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阿宛推着叶瑾。
叶瑾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个人在这后院待了许久,连燕修文何时离开都不知晓。
“阿宛,怎么了?”叶瑾见阿宛满脸焦急,连忙问道。
阿宛拽着叶瑾的袖子,一边将叶瑾拽出后院,一边解释着:“王妃,你进后院之后,那些病人本来都好好的在看病买药。谁知道,忽然有人说咱们家的药馆有庸医误病害人。奴婢瞧着情况似乎不大对劲,便找您来处理。”
“这不都闹起来了。”
阿宛话音才落,叶瑾同她便刚刚拉开前厅与后院相隔的帘子。
只见前厅本来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一片,此刻众人都围成一个圈,而圆圈里似乎有人正在吵闹。
叶瑾眉头一皱,拨开人群,看着大吵大闹的几人,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要吵架,不妨出去吵架,我这里是药铺,是要开门做生意的,可不是用来给你们吵架的。”
吵闹的几人瞬间停下,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领头的人,朝着叶瑾走了一步,流里流气的模样。
“你是谁?老子想在这吵架,就在这吵架,你管得着吗?”
叶瑾挑眉,“这药铺是我开的,你觉得我能不能管?”
领头的轻笑了一声,“哟,老子还以为是谁开的药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娘们,有意思。既然你是这里的老板,那这件事就由你来处理吧。”
说着,朝地上碎了一口唾沫,不雅极了。
叶瑾见了,厌恶的皱眉,语气有些差,“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不要在这里影响我药铺的生意。”
闹事者见有人站出来说话,便随着叶瑾的意思,跟着叶瑾走了出去。
然而里面那些人比起看病,更想看热闹。
跟着叶瑾他们也统统出来了,除了留了些位置给叶瑾等人,其他人基本上将这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百里擎方才忍不住心头怒火,与叶瑾发泄离开之后,心里便忍不住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沉不住气。
又拉不下脸过来同叶瑾道歉。
只得在角落一隅看着失态发展。
燕修文站在他身侧,能清晰的看见他眼底闪过的担心,心中颇为好笑,明明放下狠话,却又忍不住担心她。
爱情这东西,真是折磨人。
“你觉得那边发生了什么?”百里擎问道,他离开了好一会儿,并不知晓药铺中发生的事情。
燕修文离开的晚,有所耳闻。
“听着好像是说王妃药铺里的庸医误人,开错了药。但我瞧着应该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闹事者给百里擎解释:“你看那几人,尖嘴猴腮,嘴里不干不净,模样流里流气,恐怕是些地痞流氓。”
百里擎皱了皱,立刻明白了此事。
恐怕是有人见叶瑾第一日开张,便有如此好的生意,犯了眼红病。因此故意叫了这些流氓,去破坏店里生意。
心中当即便有了几分怒意,却沉住气,静静观察着失态发展。
“我说这位小娘子,你这药铺里的庸医,给老子开的这是什么药?能吃吗?”闹事者拎着手里的药,不屑一顾道。
叶瑾淡淡说道:“你说我这药铺里的大夫是庸医?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庸医。”
闹事者拿出方才那大夫给他开的药方,又拿出先前他在别的大夫那边开的药方,一一比对,有理有据道:“这张药方是你们药铺的大夫给我开的,而这张药方则是善医坊的大夫给我开的。两张药方上写着的药材明显不太一样,这不是正好说明你家药铺的大夫是庸医吗!”
说着还拿着两张药方给周围百姓瞧上一瞧。
“确实不一样。”有人说道。
“虽然只是几味药材之间的区别,但是这药效却天差地别。”稍稍有些懂行的人,这样说道。
……
百姓交谈声,此起彼伏。
叶瑾唇角一勾,轻笑道:“你的意思是我这药铺里的大夫给你开的药方就一定是错的?而别的药铺里的大夫给你开的药方一定是对的?我说的可有错?”
闹事者点头,“不错。”
他面上虽是坚定笃定模样,但是心里却不知怎地竟然有些发慌。
叶瑾挑眉,“你又不是大夫,你怎么能确定这两张药方究竟哪一张才是正确的,哪一张才是错误的。万一先前那个大夫给你开的药方是错误的,我这药铺大夫给你开的方药才是正确的呢。”
“不可能。”闹事者毫不犹豫的否认,“先前那大夫给我开的药,我吃着已经好了许多了,说明这药是有效的,因此我断定这药方是正确的。”
“原来如此。”叶瑾笑道,紧接着却又推出一个重击,“可我瞧着你面色红润,身体健康,不像是有病之人。除了你眼角乌青,脚步虚浮,是肾亏之象,其余并未有任何毛病。”
肾亏之象,四字刚刚说出口,便惹来人群哄笑。
闹事者被叶瑾这番话气得脸色通红,听见周围哄笑声,心里更是火大,恨不得教训一番叶瑾。
他正是因为肾亏所以才去瞧了大夫,那善医坊的大夫说,若是他能够想办法败坏仁济堂的名声,他这些治肾亏的药材就可以统统给他省去,另外还能免费给他做个身体医疗。
他当时便同意了。
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地痞流氓,有的是损招弄臭仁济堂。
却不曾想到,自己的症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这个所谓的仁济堂老板给说了出来,她还不曾给自己把脉,就能准确说出自己的症状。
显然,惹不得。
叶瑾见这闹事者脸色通红,脚步僵硬的模样,更加笃定了这人是来闹事的,恐怕和他嘴里的善医坊脱不了干系。
心中冷笑,面上笑容却有些和缓轻柔,“不知道我说的对还是不对?若是我说的不对,我们可以随意找个会看病的大夫,看看他在给你把脉之后,给你开出什么样的药方,再一一对一下对比,你觉得如何?”
然而,手下却趁着闹事者一个不注意,便将他手里药方夺了过来,仔细瞧着两个药方。
片刻后,轻笑道:“这两个药方的药效虽然有着天差地别,但是他们本质都是一样,用来治疗肾亏之用。只不过前者药效缓慢,后者药效快速。你不是大夫,又怎么懂得里面差别。”
话音刚落,闹事者顿时眼神一闪。
叶瑾却又接着说道:“我瞧着这善医坊的大夫,医术似乎也只是一般,若真是好大夫,又怎会给你开药效如此缓慢的药方?莫非是别有用心?”
这话立刻引得人群唏嘘。
有好几个在善医坊看过病的百姓,立刻便道:“我说怎么喝了他们家的药,虽然有些药效,但是这药效却不太明显。明明我这喝十帖便能好全的病,在他们家却要喝上二三十帖,原来如此。”
他这么一说,当即便有许多人明白过来。
原来这善医坊为了挣钱,竟然能想出这些办法,好一个黑心的药铺。
他们为了陷害仁济堂,却没想到反而害了自己。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一时之间,善医坊的名声便这样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