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声音向门外看去,只见一人大步流星地从厅外走进来,厅内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书生张不已,张不已进来后双手叉腰,对着祁盛等三人大声说道:“你们倒好,只提供一宿饭食住宿,便要人舍命相陪,这算盘打得太精明了,我们不干啊!不干,不干!娜娜,我们走!不在这乞活堡待了,都说这乞活堡是天下良心所在,我看应该改成天下黑心才对!”。说完张不已对着赫连娜挤了挤眼,就打算拉着赫连娜和小珮往外走,得意地认为自己拆穿了乞活堡的鬼把戏,自己活脱脱展现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
冉闵看到张不已这幅样子,双手抱于胸前,轻蔑地对着张不已“哼”了一声道:“我就说都是假把式吧,没本事没胆量趁早走!”。说完就把脸偏向一边,拿起茶杯假装喝起茶来。
“诶诶,你这个人好没道理……”,张不已听到冉闵这话愤恨不已,正打算冲上前去跟冉闵理论一番,就被赫连娜一把拉住,张不已无奈的看着赫连娜说:“你看他说话太不客气了,像什么话嘛!”。
“棘奴,不得无礼!”,祁盛一拍桌子,喊着冉闵的小名教训道。
“是,叔父,孩儿知道了”,看到祁盛发话了,冉闵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赫连娜一看场景比较尴尬,连忙圆场道:“乞活堡除虎乃是为了更好地安置难民,老虎为患始终威胁乞活堡百姓的安宁;但三番剿虎不成,可见老虎也是绝非好对付的,此事须详细计议方可后动啊!”。
祁盛点点头,赞同地说道:“郝姑娘言之有理,此番猎虎必当谋而后动,一劳永逸地解决虎患才是啊!”。
“父亲,孩儿有一计可除虎患!”,祁子牧上前说道。
“哦?说出来听听”,厅内众人将目光投向祁子牧。
祁子牧皱着眉头说到:“前几次之所以没有找到这只大虫,乃是因为我们大批人员集结搜山,这个畜生必定是看到人多势众,所以远远地躲起来了,以至于连这个畜生的毛都没见过,现在不见山上多处已经有积雪,人马难以行进,所以给了对手可以藏身之所。俗话讲‘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这次改主动进攻为设伏捕捉,这畜生又有几天没进食了,想来应该要出来觅食了,用几头羊在开阔地带作为诱饵,我们在四周设设捕兽夹、捕兽陷阱,然后埋伏在周围,等到这畜生上钩 时,我们占据地理优势,可以一举拿下这畜生”。
“不可不可不可!此计欠妥”,张不已听到这个主意又大声嚷嚷起来:“如果老虎不来呢?那我们是不是要在冰天雪地里等到天荒地老啊!”。
赫连娜想想张不已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老虎一天不除,乞活堡就得不到安宁,除虎看来是势在必行的,于是就说:“恩,两位说的都有道理,要不这样吧,我们按照祁兄所言设伏,然后再派一队人马机动巡视,主动寻找与老虎决战的机会,我想目前采用主动和被动两种方式寻找老虎,想必这次肯定有所收获”。
冉闵听到赫连娜此话,微微张开闭着的眼睛看了赫连娜一眼,然后就又闭目养神。祁子牧扭头看了冉闵一眼,祁子牧对冉闵再熟悉不过了,每当冉闵拿出这幅假装毫不在意的表情时,其实心里非常在意眼前的事,祁子牧知道冉闵比较赞同赫连娜的意见,只是在心里哀叹什么时候冉闵的演技能够有所提升,能够控制自己的嘴角不抽抽。
“那好,就这么定了”,祁盛老爷子看大家都没意见,眼睛放着光拍着案几说道:“此次定能除灭此害!”。
等到众人都走远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位亭亭玉立,身披紫霞刺绣,腰束紫萝绸带,那一张标志的鹅蛋脸上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着远去的人群:“父亲!他们都走了?”。
祁盛收敛起笑容,眉宇间透着担忧,恢复了往日的慈爱但又透着无法掩饰担忧之情地说道:“是啊,他们又要冒险去不见山寻觅猛虎去了”。
“父亲不必担心,二哥和闵哥武艺高强,我倒不必担心老虎会伤了他们。倒是这次招募的这位女中豪杰,今日一见,父亲觉得此人如何?”。
“嗯,我故意表现得只是想聆听他们的意见,想看看我们的客人有什么表现,这位郝姑娘说话投足间很是镇定,讲话的语气总让人有种信服的感觉,确实如棘奴所说应该不是一般的流民”。那女子听到“棘奴”二字,身体令人察觉不到的微微一动,祁盛接着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到乞活堡来意欲何为,不过所谓‘明眸善睐’,感觉也不是什么奸诈之徒”。
“父亲,也许我们过滤了,可能她们只是家中也遭了灾荒的富家小姐罢了”,那女子看父亲虽然面部镇定,但她知道父亲深深地位乞活堡现在的处境所担忧。
“诶,子衿啊”,祁盛突然想起似的,转过来向着这位叫祁子衿的女子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祁子衿向着父亲微微一笑,解释道:“小弟听说这次二哥他们招募到一员‘虎将’,想来这次除虎肯定有希望,也想跟着二哥一起去,来托我向父亲说情!”。
“子放?”,祁盛眉毛一挑,充满慈祥地说道:“这小子总是不安生啊,这次子牧他们是去消灭猛兽,可不是闹着玩的,子放毕竟才十五岁啊,年纪还是太小了,等大一点再说吧”。
“十五岁也不小了,当年…”,说到这里祁子衿突然止口不言,神情低落了下来,低下头来抚着案几不再说话了。
祁盛听到祁子衿这话,原本高大威严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继而慈爱地抚着祁子衿的头满怀爱怜地说道:“你是不是又想起当年孟津渡你大哥和你母亲的事情了?”。
祁子衿抬起头,饱含热泪地看着父亲哽咽着说:“要是当年母亲不死,看到现在子放这么想去怕是要架不住子放的恳求吧!要是大哥还在,以他的能力,我们也许会过的更从容一些吧!”。
祁盛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用轻松的语调对祁子衿说:“子衿,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现在也过得很好啊,这也是你母亲和大哥希望的啊。而且你看子牧大有你大哥的风采,我们没什么过不去的”。
“是的,我们这一路从并州过来,什么艰难困苦没有经过,有困难我们总能克服的!”。
祁盛看着女儿悲伤的样子眼睛也不免有点湿润,对祁子衿点点头说:“对,我们没有什么不能克服的。这样吧,让子放去问问他二哥,看他二哥带不带他去,也是时候让子牧挑起大梁,让子放见见世面了”。
此时在祁府武库边上,祁子牧郑重地对自己的弟弟祁子放说道:“不行!这太危险了,我不能带你去!”。祁子放今年才十五岁,却长得身高七尺五寸,一脸稚嫩但却勇气过人的他迫不及待地想参与此次行动,一面让姐姐祁子衿去跟父亲求情,一方面自己跑来找到祁子牧耍赖似的哀求祁子牧带他一起去。
“不行”,祁子牧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摇摇手走开去检查同行乞活堡卫兵的装备去了,祁子放则是如跟屁虫一样,跟着祁子牧不放。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打扮妥当了的冉闵迈着步子走了过来,看祁子放一脸哀求地望着祁子牧,不由得问了起来。
“闵哥,你快劝劝我哥吧,让他带我去吧,我也想去见识见识”。祁子放看到冉闵过来了,赶紧向冉闵求救道。
冉闵知道祁子放一直想找机会跟着出去见识见识,也想着这个小弟平时也很乖巧讨人喜欢,看到这么他急切地想出去走走,于是就对祁子牧说:“要不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带着他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男子汉终归是需要历练的嘛!”。
“就是嘛,哥,你就带我去嘛!”,祁子放可算见着救命稻草了,双手紧紧地抓着祁子牧的衣袖摇尾乞怜地说道。
祁子牧见冉闵这么帮着祁子放说话,心里气打不过一处来,皱着眉头放下手中的明月长刀对着冉闵火急火燎地说道:“你…,唉,就算我同意,父亲也不一定同意啊,这个打虎可不是出去打野鸡、野兔,这个太危险了!”。祁子牧见局面不好推脱,就拿出父亲的名号弹压祁子放。
“父亲说让二哥决定”,三人转头看去,看见祁子衿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看到祁子衿走到跟前,冉闵不经意地咽了下口水,低头若无其事地将磨好的追云剑插入剑鞘,漫不经心地对祁子牧说:“看吧,祁叔父同意了,你就让子放跟我们一起去吧,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祁子放这是欣喜若狂的抓着自己的哥哥说道:“哥,你看父亲都答应让我去了,你就让我去吧!”。
祁子牧一脸无奈地看着祁子牧,用一种很不情愿的语调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