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女人的欲男人的望
接着黄喜又非常气愤地说:“奶奶的,我不当大富呢,就算了,如果我当了大官,我一定把那些‘过河拆桥’的人统统整下去!”
“你说得容易,你要是还在台上,怎么会有‘过河拆桥’的人呢?那些‘过河拆桥’的人。往往是在你倒台以后才会出现的啊!”叶西涟说,“只有永远都不倒,就永远都不会有‘过河拆桥’的人,不仅不会拆桥,那些人还会永远为你搭桥呢!是不是呢?”
黄喜斜了叶西涟一眼,但是他没有说话。尽管黄喜没有说话,但他认为叶西涟是一个非常有政治头脑的女人。想到这里,黄喜站起来说:“西涟,最近一个时期,我得回去住住,一是陪陪妈妈,二是避避风头。”
“我要与你一起回去陪伯母。”叶西涟说。
“不行!”黄喜说,“以后不准你再提回省政府大院的事了!”
“为什么?”叶西涟问。
“为什么呢?就为了这幢别墅和我拿给你的那些钱。为了这些钱财,我已经放风出去了,说我们已经解脱恋爱关系了。”黄喜说。
其实,叶西涟非常明白黄喜的意思,他是叫自己替他守着这幢别墅和那些钱。她当然还明白,黄喜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我的啊。
但是,此刻叶西涟却装着不懂,问:“黄喜,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我重要呢,还是那些钱财重要?你说!”
“那还用问吗?首先是你重要,其次是钱财重要,有时候是都重要,而有的是时候就只有钱财才重要了,明白吗?”黄喜说。
“不要说得那么复杂,我的意思是,现在到底是我重要还是钱财重要,在你的心里?!”叶西涟问。
“就目前而言,都重要,所以,我要你好好保护着自己和这些钱财。知道吗?我现在没有人可以值得信赖了,只有由你保护那些钱财了。”黄喜说,“你千万要记着一点,你就是你,从来就不认识我,换句话说吧,就是,你从来就没有跟一个叫黄喜的人打过交道!懂了吗?!”黄喜一字一顿地、非常沉重地说道,“从现在起,没有我的亲口或亲笔通知,你绝对不能再找我了。”
还没有等叶西涟说话,黄喜就三下五除二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走了。
叶西涟默默地送黄喜到门口时,她发现黄喜已经没有开那辆宝马车了,而是一辆国产普通桑塔纳。
自从黄喜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叶西涟了。叶西涟呢,当然也就再没有与黄喜联系过。这样一种日子,叶西涟一个人孤独而寂寞地过了一个多月。
在这一个多月里,叶西涟过着深居浅出的生活,也就是说,她几乎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就是包括王娟、叶刚和自己的父母,也不例外。这天,叶西涟从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消息:“《副省长自杀揭谜》。这条消息,题目印得非常醒目,消息几乎占了一整版。
在消息的“铁证如山”这一段里,叶西涟读到:“经查实,自从黄伟国担任副省长以来,便利用手中的权利,不择手段,大肆收受贿赂,先后多次收受了某房屋开发公司一百七十多万元人民币,收受了某投资公司二百零四万元人民币,收受了某民营企业八十多万元人民币和五万元美元,收受一些私营企业的贿赂共达五百多万元人民币以及价值十多万元的贵重物品。黄伟国收了人家的贿赂后,便不顾党纪国法,为其走歪门邪道提供了许多方便,使党和人民的利益与财产。遭到了严重损失,极大地败坏了党风和公仆的形象,在人民群众中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黄伟国用贿赂来的大量钱财,大肆吃喝膘赌。据查实,黄伟国总共养了三个情妇,而且还与广州的两个妓女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和来往。现在,在黄伟国的三个情妇处,共查获高档住宅三套,富康轿车二辆……”
叶西涟是一口气读完这个消息的,在消息的最后,叶西涟又读到这样的文字:“黄伟国的自杀,是自绝于党和人民,是罪有应得的!”
读完消息后,叶西涟震惊了。
原来,叶西涟以为,黄喜的爸爸,不过是收受了一点贿赂而已,万万没到,她居然收受了那么多钱和贵重物品!而且还养了那么多情妇,甚至与妓女也有十分亲密的联系!。
说实话,以前,黄副省长在叶西涟的心目中,是有着非常崇高的形象的,现在,这种形象倒塌了,不仅倒塌了,而且倒塌下来的碎片砸得她好痛好痛!
此刻,叶西涟由黄伟国联系到了黄喜——黄喜年前得了淋病,他的父亲养了情妇和妓女,这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子啊!
前年,黄喜的淋病传染给了我,那么,黄喜的父亲得过淋病没有呢?他不可能不得,叶西涟想,因为他养了那么些情妇和妓女,怎么可能不得淋病之类的性病呢?那么,黄喜的父亲把淋病传染给他的妈妈没有呢?如果传染给了他的妈妈,那他的妈妈又怎么好意思去看医生呢?
想到这里,叶西涟就可怜起黄喜的母亲来了:那么慈祥的女人,那么贤惠的女人。那么高贵的女人,那么知情达理的女人,那么富于爱心的女人,而自己的丈夫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搞女人,大吃贿赂,这难道是她前世作了什么孽,一定要在今世未遭报应吗?可是,就是这样,这个女人依然还深深地爱着他,并且为她能够成为一名省长的夫人而常常自豪不巳呢!
唉,看来,女人需要的,的确只是虚荣啊!那么,男人呢?男人需要什么?也是虚荣吗?不,叶西涟想,男人需要的,永远是使脑细胞极度亢奋的欲望啊!正是因为这样,黄喜的母亲才为丈夫是副省长而自豪,我才为与黄喜恋爱而骄傲,而黄喜和他的父亲,才会不择手段地争名夺利,甚至是女人!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有些人得到了,有些人没有得到。得到了的,还想得到,没有得到的,可能永远也得不到,但绝对不是说他或她不想得到。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弱点,或者叫做优点吧?
第二天一大早,叶西涟就起床了。她今天起这么早,是打算把别墅卖了。
由于领绣别墅是这个城市里最好的别墅,所以,叶西涟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就把别墅卖掉了,而且还卖了一个比较好的价钱,包括家具在内,总共卖了七百八十万元。现在,叶西涟再加上那天晚上黄喜给她的四十五万元,她总共有八百二十万元!
叶西涟拿到钱后,立即开着汽车到了几个银行,分别把钱存了。
叶西涟离开领绣别墅后,在一家不怎么起眼的酒店包了一个单间,住了下来。
叶西涟住进这家酒店时,所用的名字,巳经改为“唐佳佳”了,而且成了重庆市的人了。当然,这是在以前,为了防止万一,黄喜给叶西涟弄的一张假身份证。
进了房间后,叶西涟立即就把门反锁了。
锁了房门,她从行叶箱里拿出存折,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抚摸着。现在,虽然黄喜没有同她在一起,但是,叶西涟看着存折上的一串串数字,依然得意地笑了。
这时候,她来到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自己多么年轻与美丽呵,这么年轻就有了八百多万元,而且这八百多万元还全是现金呵!现在,在中国,不知还有多少女人在为钱而发愁呢,而自己却拥有了这么多的钱了。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女人。就在这一刻,她在心头一闪念:就是没有黄喜了,我这日子照样过得很好。但是,这只是一闪念,闪念一过,她立即就谴责着自己,怎么能够这样呢?!这钱是黄喜留给她的,更准确地说是替黄喜保管着的啊!忽然,她又产生了一个卷款逃跑的念头,远远地离开成江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黄喜……可是,当她一想到黄喜,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转过身来,拿起存折来,显得有点贪婪地抗磨着。最后,她在把存折放进提箱里时,狠狠地亲了它们几下。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叶西涟给王娟打了个电话。
她给王娟打电话,是因为自己好寂寞,好孤独。
但是,叶西涟给王娟打电话,不是用酒店里的电话打的,也不是用手机打的,而是到离酒店很远的一条街上,用公用电话打的。叶西涟不用酒店里的电话打,是因为她怕人知道自己住在这个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