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今夜,需要人安慰
见何涛下来,叶西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眼泪,只是由于是晚上,她流的眼泪,何涛没有看见。
何涛用手去牵叶西涟,叶西涟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他再牵,她就再抽出来,这样反复了四五次,何涛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我不配被你牵的。”叶西涟说。
“怎么不配?”何涛问。
“你最清楚。”叶西涟说。
“是不是你发现我的父母有那些地方不对劲了?”何涛问。
“他们是对的,全是我的错。”叶西涟说。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何涛说。
“就这么说的!”叶西涟说。
“不要把事情弄复杂了。”何涛说。
“我没有弄错!你爸爸和妈妈,说我打扮得像一个妖精,对不对?”叶西涟说。
“你在说的什么话嘛?”何涛说。
“何涛,我虽然是农民的女儿,可我还会察言观色,你母亲的眼神告诉了我这一切。”叶西涟说。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何涛问。
“不是我太敏感了,真正敏感的是你的父母。”
“你现在还没有嫁给我,就对我的父母有这么大的意见,那今后大家还怎么相处呢?”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叶西涟说。接着,叶西涟又问何涛:“刚才你的父母把你叫上去,都对你说了一些什么?”
“没说什么。”何涛说。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你怎么上去了那么久才下来?”叶西涟说。
“你说话呀!”叶西涟说。
“西涟,我向你提一个意见……”何涛欲言,又打住了。
“你提嘛,干嘛吞吞吐吐的,哪像男人?”叶西涟说。
“我……我认为,你……今后。化妆不要化得太浓了,朴素一点会更好的;人家武则天都是索面朝天呢?”
“武则天是女皇,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农民的女儿,我怎么能够跟武则天比呢?就算武则天是一个丑八怪,也会有人去讨好她。去巴给她,去山呼万岁的。可我呢,一个农民的女儿,从里到外,一身的上气,甚至连腿杆上的黄泥巴都没有洗干净,怎么能够跟她比呢?”叶西涟停了一会儿,又说:“何涛,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明白了!”
“如果你的母亲对我有这样的看法,就随她好了。打不打扮,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这是我个人的自由,是我的权利,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我。”叶西涟说,接着她又说:“何涛,我打扮得好看一点,一是为了让你高兴二是为了尊重你的父母,真是没有想到,你的母亲连尊重都不要了!她不要尊重,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她的自由。不过,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你的母亲,我仍然还是今天这个样子。另外,何涛,我是农民的女儿,你可要想清楚呵!”
“不要说这些了,我送你回学校去。”何涛说。
“不。我今天不回学校去。”叶西涟说。
“为什么不回学校去?”何涛问。
“因为今天我特别想和你在一起。”叶西涟说。
“你不回学校去,就不怕学校追究吗?”何涛说。
“回去也要追究,不回去还是要追究,与其这样,我还不如不回学校去。再说,我今天感到非常孤独。我需要有人来安慰我。”叶西涟说。
“那好吧。可是,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呢?”何涛伺。
“就到你家去。”叶西涟说。
“行,就到我家去。”何涛说。
叶西涟一夜没有回学校的消息,又被党红告到了吴老师那里。不由分说,叶西涟又被吴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叶西涟,你真是太不像话了,现在居然在学校外面过起夜来了!”吴老师显得有点激动地说。
“吴老师,我们是有协议的,你同意了我在学校外面的事情与你和学校都是无关的。”叶西涟说。
“无论怎样,你现在是学生,既然是学生,就得服从学校的管理。”吴老师说。接着,吴老师又说:“最近,你的学习成绩下降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叶西涟回答道。
“既然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还不着急?为什么还要到社会上去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吴老师问。
“他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叶西涟说。
“你还要狡辩?现在社会上那么复杂,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了解他吗?他为什么要与你在一起,他图你什么?依我看啊,他图的是你的青春,是你的容貌和你是一个大学生。”吴老师说。
“不,吴老师,他什么也没有图我的。”叶西涟说。过了一回儿,叶西涟又说:“我算什么嘛。我只是一个农民的女儿,来自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那地方,栽的秧子,长不到一尺高,种的包谷,棒子上半截没有玉米,全年的收成还吃不到对年,为了弥补将近两个月的缺粮,他们不得不东家借西家的,西家又借东家的,与其说他们是在过日子,还不如说他们在混寿命。吴老师,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长大的,我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图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