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情切切意阑珊
黄喜说:“叶总,现在我来,就是向你通报一下情况,你也得有一个准备才行啊!”
叶勇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了。”
由于黄喜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处理,因此他没有在叶勇的办公室里呆多久,就离开了。
黄喜走后,叶勇就真的有些紧张了,不过,叶勇已经想好了脱身的办法,那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就把黄喜抛出去,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黄喜的父亲这次是肯定要栽的了,所以,黄喜就不再有利用的价值了。当然,叶勇这一招是很绝的,但是,他认为这才是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想好这个办法后,叶勇笑了起来,他笑得有点儿奸诈,有点儿卑鄙,当然还有点儿阴险。
笑过之后,叶勇就又像平时一样,叫那些人进来汇报工作了。此刻,从叶勇听取汇报的神态来看,好像刚才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这时候,叶勇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叶勇拿起电话,一听,是黄副省长的声音。在电话听筒里,叶勇隐约感到黄副省长的声音有一点颤抖。通过黄副省长颤抖的声音,叶勇进一步证实了黄副省长要栽的判断了。
“啊,您好!您好!黄副省长,有指示吗?”叶勇说。
“没有什么指示。哎,小叶呀,我有一点事,找找你,你现在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下?”黄副省长说。
“黄副省长,我现在正在处理一点事,这样吧,我半小时后就赶到你那里。”叶勇说。
“可以,可以,不过,你最好是越快越好。”黄副省长说。
“好好好,一定!一定!”叶勇说。
这时候,叶勇对汇报工作的人说:“由于省领导现在有要紧的事找我,所以,我必须马上去一下,汇报工作的事,明天早晨上班后再说。”
叶勇出来后,没有马上到黄副省长那里去而是去了商店。他去商店,是买微型录音机。因为,叶勇认为,这次同黄副省长的谈话至关重要,所以必须把谈话内容录下来,今后好为自己开脱。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叶勇到了黄副省长那里,黄副省长给他说了一些怎么怎么封口的话,如何如何销毁证据之类的话,叶勇听得是点头哈腰和唯命是从。但是,黄副省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被叶勇录了音。
黄副省长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讲话被叶勇录了音的。
叶勇离开黄副省长的办公室的时候,两人还非常亲切地握了手,并都希望对方多保重。叶勇说这些话的时候,说得很自然,完全没有觉得这是一种卑鄙和无耻。而这一切,就发生在省政府内!就发生在黄副省长的办公室里!
黄喜离开叶勇的办公室后,分别去了那家房屋开发公司。自己经办过信贷和投资业务的单位。叶刚的会计师事务所等地方。黄喜到这些单位去的目的,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叫做擦屁股。
黄喜到这些单位去擦屁股的时候,由于他们都还不知道中纪委在秘密调查黄副省长的事,所以,一切关于黄喜的事,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把自己的屁殷擦干净以后,黄喜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了。于是,他打电话给父亲。黄喜先把电话打到黄副省长的办公室,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他打父亲的手机,手机关了;他打父亲的另一部私人手机,但是,都半个小时了,仍然不见父亲回话;他又把电话打回家,。他的妈妈说他的爸爸还没有回家;之后,他又给父亲的秘书打电话,秘书说他爸爸已经走了很久了,至于他去哪里,没有说。
“那么,爸爸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黄喜实在是弄不清楚了,因此,黄喜也就格外担心起父亲来了。
黄喜四处找父亲,都没有结果,也就去领绣别墅18号了。
其实,黄喜在床上根本就没有睡着,他在心里牵挂着自己的父亲。此刻,黄喜的心里非常明白,如果父亲栽了,这就意味着自己的前途将是一片迷茫,过去那些拜年的送礼的、请客的、拍马的、讨好的、甚至是抬轿子的和吹号子的,等等等等人,都将板着面孔,拂袖而去了。因此,想到这里,黄喜不禁悲从中来。
“黄喜,你怎么哭了?”叶西涟问。
黄喜没有回答叶西涟。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黄喜慢慢地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上,说:“西涟,你跟了我这么久,觉得幸福吗?”
叶西涟一怔,问道:“怎么问这话?”过了一会儿,叶西涟说:“我觉得非常幸福。”
“但是,这幸福可能没几天了!”黄宜说。
“黄喜,你今天怎么了,为啥尽说这些话?”叶西涟问。
“西涟,我给你说句老实话吧,中纪委现在派人下来秘密调查爸爸的事。”黄瘩说。
“调查你爸爸?他犯了什么事?”叶西涟问。
“爸爸到底犯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总之,现在中纪委
的人正在秘密调查他”黄喜说。
“你爸爸,蛮好的一个人嘛,中纪委的人干吗要调查他呢!”
叶西涟问。
“这是官场上的事,你我是永远都弄不明白的。”黄喜说。
叶西涟不知说什么才好,她长久地沉默着。黄喜也长久地沉默着。
两人在沉默了很久以后,黄喜握着叶西涟的手,问:“西涟,如果我的爸爸真的栽了,那我也会跟着倒霉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跟着我吗?”
叶西涟皱了皱眉头,说:“还跟你。”
“真的吗?”黄喜紧接着问。
“真的。”叶西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生离死别感觉。
“西涟,你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黄喜动情地说,并搂着了叶西涟。这时,叶西涟在黄喜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之后,她紧紧地抱着黄喜,好像怕他真的会离她而去似的。
“现在,你知道我当时买这幢别墅的时候,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了吗?”黄喜问。
“知道了。”叶西涟点点头答道。
“还好。我们现在没有结婚,就是查,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幢别墅与我和我爸爸没有任何关系。”黄喜说。
“你考虑得真是长远。”叶西涟说。
“做人嘛,尤其是做我这样的人,不留一手,是要吃大亏的。”黄喜说。
这时候,叶西涟再也控制不着自己的感情了,她紧紧地搂抱着黄喜,说:“亲爱的,虽然别墅写的是我的名字,但它永远都是我们两人的。”
“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你就好好守着这幢别墅,或者把它卖了,去做一些生意,安排安排今后的生活。”黄喜说。
听黄喜这么一说,叶西涟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她哭得很动情。
“哎,哎,不要这样,我不是还在你的身边吗,别哭了,乖。”黄喜安慰道。
此刻,对于叶西涟来说,黄喜越是安慰自己,她就越觉得伤心。因此,叶西涟趴在黄喜的胸-口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哭得泪人儿一般了。
这时是星期一下午四点半。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驶进了省政府的大门。车过大门时,站岗的战士,向奥迪车敬了一个立正礼。
这辆车一直驶到省政府办公大楼前。这时就见从车里出来三个人。这三个人的腋下都夹着厚厚的黑皮包。他们快步进办公楼的大厅,接着进了电梯,到了八楼,电梯停了。三人出了电梯,直奔黄副省长的办公室。此刻,黄副省长正在看文件。
“黄伟国。”来人喊道。
这些年来黄伟国在这个办公室里,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直呼其名。因此,此刻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他立即感到来人的来头不小、他抬起头一看,一个是省纪委书记,一个是省反贪局局长,一个不认识,他估计这个人就是中纪委的人了。
见了三人,黄伟国心里一紧,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并叫秘书给他们倒茶。
“老黄,他是中纪委的刘特派员。”纪委书记说,
黄伟国站起来,伸出手去握特派员的手,特派员派头十足地说:“坐下,坐下。”没有与黄伟国握手。
黄伟国坐下后,特派员直截了当地说:“黄伟国,我在这几天的明访暗查中,发现了你有贪污和受贿的嫌疑。现在,我们来,是要找你个别谈谈。”
黄伟国没有说话。
这时省纪委书记说话了:“老黄,面对组织,你可要认真对待阿!”
“没关系,有什么,我就说什么,请组织放心。”黄伟国说。大家沉默了几分钟后,黄伟国抬起头来,慢慢说:“特派员,我认为,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
“没有人陷害你。我们已经掌握大量的材料了,现在,我们来,是看你的态度。”特派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