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我们这是怎么了

20分钟以后，西蔻打车过来了。秦川的印象中阿南的女友是那种小地方来的世俗女孩儿，见到之后印证了他的判断。年轻的西蔻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但是她青春洋溢，而且礼数周全，乖巧万分，让他很受用。

他们各自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一同把阿南搬上了车．不到半小时就把阿南送回了住处。两个人把此刻已经醉得跟死猪一样的阿南抬到床上躺好，西蔻给阿南盖上被子，然后他们回到了客厅。秦川要告辞，但是西蔻一个劲地摇头，她说要请他喝一杯咖啡。她请秦川在沙发上坐下，利落地冲好了一杯咖啡捧给他。

“秦经理，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不然我都快急死了。”她说。

她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睛清澈亮丽，“你这个人真的是太好了，如果换了别人，跟他又不熟悉，谁会管呢?”

“呵呵，丁小姐，这句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一路上你都在说。”他喝了一小口咖啡，感觉还太烫，就小心地放下了。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掩饰，对他的谢意和好意一览无遗，太勾魂摄魄了。她的两只眼睛长得很特殊，像两枚弯月，总带着盈盈的笑意，只有在激动和兴奋的时候才睁得大大的、圆圆的。

“你叫我西蔻吧，我们都这么熟悉了。”西蔻幽幽地说，“我是怕他出事，他最近情绪不太好。”

“你们应该谈谈，我感觉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如果真的是有什么误会，谈谈也许就好了。他这样借酒浇愁容易出事，你不能让他这样。”秦川推心置腹地说。他跟阿南不熟，但是却很为他担心。

“我觉得不是什么误会，是我们的关系可能真的到头了。”她苦笑了一下。

“怎么会呢，以后会好的。”秦川摇摇头。这时候咖啡的温度正好，他喝了一大口。他想喝完了之后他就应该告辞了。跟西蔻面对面让他有点迷醉，他知道他得克制自己胡思乱想。一个男人得克服很多本性的东西，不然会变得不可收拾的，这个道理他懂。

“不会了，他对我已经没兴趣了。你想想，他年纪轻轻就对我没兴趣了，怎么可能再好呢?”她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想把什么话都告诉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你不相信是吗?我有一次半夜醒来上洗手间，我看见他在沙发上，他，他在沙发上……他在……在……他自己……”她说出了一个令人难堪的词，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啊!”秦川惊了，咖啡泼在了自己手上，他急忙把咖啡放回茶几。

西蔻脸红着，左手握着他的手，右手从茶几下抽出几张纸巾给他擦拭。她的手很温柔，他想抽回手，但是她握他的那只手稍稍用了用力。他是能够挣脱开的，但他没有挣脱。她一边擦他的手，一边看着他。他们的脸离得很近，他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渴望，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也渴望，但是这是怎么了?他们刚刚认识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只是在路上聊了几句，说了一些彼此真假难辨的话。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艳遇。他自以为他了解女人，他不相信艳遇。他只是从阿南的醉话中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真实的过去，这样的女人让他很放松。

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只是擦拭他的手，但是咖啡早已经被擦干净了，他的手已经不需要她的纸巾在那上面来来回回。他任由他的一只手被她拉到她的头颈，然后另一只手被她紧紧地握着。他靠近她，她闭上了眼睛，手上停止了动作。他吻了她，她似乎挣扎了一下，然后安静了，然后回吻着他。

“我们这是怎么了?”亲吻的间歇，她问。

这个问题显得纯洁无邪，也有点替自己开脱的无辜。

“我们怎么了?我们没怎么呀。”他回答。

他的回答只是一个下意识的重复。

他们一直在亲吻，他们亲吻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亲吻，偶尔说几句话。

“你多大啊?”他没话找话地问，“可以说吗?”

“怎么不可以说啊，我21。只有年龄大的女人才不愿意说自己的年龄……我还年轻，你觉得我还年轻吗?你觉得呢?”她问。

“我喜欢你。”沉默了一会儿，他说。

说出这四个字之前他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四个字太唐突了。他们的关系太唐突了，他不得不用这四个字来消减那种唐突。同时，他需要这四个字来把他们的关系推进一步。

“我也是。”她说。她没有想别的，她只知道阿南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那个烂醉如泥的阿南心里没有了她。她想要一种爱抚，特别地想。

后来，隔着衣服，他们抚摸着对方，他们几乎摸遍了对方的每一个地方，然后她说：“我们……不能在这里，我们出去吧。”

“好的，那……我们去车里。”他说。

他们到了车里。

他说：“到我那儿去吧，不远，就一刻钟。”

她点头：“好的。”

他们到了他的家，他一个人的家，到了他的床上。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客厅和床头的电话同时在响，他没有接，他和她正在互相扒掉对方的衣服，但是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他在他们疯狂动作中关掉了手机。

他知道那是叶西涟家里的电话，所以在和西蔻做爱的过程中，他几次想到一个问题：叶西涟找他有什么事?难道她出事了吗?不会的，不会的!王娟陪着她，不会有什么事的!他顾不上这些。很多时候他也是不回叶西涟的电话，没情绪的时候，忙起来的时候，不过他不会关机，叶西涟总能找得到他。

即便他不接电话，她也会有短信过来，这样他就可以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事情。他不接叶西涟的电话，叶西涟事后见到他总会骂他个狗血淋头，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现在，他根本顾不上她，他只好关了手机。

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叶西涟的声音。叶西涟讲述的那个晚上在王朝宾馆发生的故事，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击倒了他!她一个女人都可以，我一个男人为什么不可以?

他还想到了惠玲，那个让他一眼就迷上的女人也是很快就有了故事，但是惠玲的身体不是他独享的。惠玲曾经辩解说她的心都在他身上，但是那有什么用?她的身子还是夜夜躺在她丈夫身边!

叶西涟和惠玲的脸在他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却又飞快逝去。他现在面对的是一具年轻而陌生的肉体。她春潮泛滥的时候，身子柔若无骨，却又弹性十足，充满了活力，充满了迎合。他知道床上的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不要她虚假的迎合，他要让她彻底打开。他一点点蚕食着她，她一直紧闭着的嘴唇终于张开，然后发出低沉的呻唤，最后她开始嘶吼，她的眼神渐渐迷乱，她微微扭曲的脸让他觉得她美丽无比……

他和西蔻互相折腾到凌晨四五点，彼此都筋疲力尽了。她要他把她送回去，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动。他前一天跟惠玲已经折腾了个够，现在体力已经完全透支。她说那她也不想动，干脆就在这里睡了。他犹豫着要支撑着爬起来，她阻止他说她反正会想出办法来应付阿南的。

其实办法她已经想出来了。她知道阿南的闹钟会在九点钟响，因为他是十点钟上班。她知道他一旦喝醉以后不到八九点是醒不了的，而她那个时候早去上班了，她一般七点就出发了，他在早上根本看不到她。

她枕着秦川的胳膊睡，浑身无力但是每个毛孔似乎都很舒畅。

她对这个男人并不熟悉，她只是知道她这几天突然特别需要，这样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试图克制住自己的，但是不仅没能做到，实际上是她主动引诱了这个男人。

她有过陪酒小姐的经历，她熟悉男人的防线。她没有想过也许她会失败的，她的经验告诉她她从来没有失败过，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秦川和叶西涟的纠葛，如果不是因为秦川和惠玲之间的恩怨，她和他之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或者，如果他知道她的经历，他也会退缩的。他基本上是个洁身自爱的男人。但是一切发生都太突然了，他们都没有好好准备。她从网上知道这叫一夜情，她想这也许就是的吧。不，她跟他不能就这样就结束了!她不是那种守身如玉的人，她跟那个叫欧阳轩的顶头上司有更多的打情骂俏的机会，她和他天天在一起工作，她知道他喜欢她，只是正因为是顶头上司，她觉得应该是个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