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相信我。”澹台觉一向勾人的音色显得有些沧桑,他站在阴影之下,仰望着那片照进来的昏黄烛光恍恍惚惚的在风中摇曳。
“是。”重姒笑着,眸中一片明媚:“这一生,我只信你。”
“呵。”澹台觉笑了起来,眸中同样是一片灿烂,脸上的笑意不自觉的浮现,再没有一丝迟疑的抱着重姒迈步而入,两人在前面抬着朱灯,照亮着前方的路,路面是坑坑洼洼的泥泞,人走过便会留下痕迹,一群人跟在澹台觉身后,坐着善尾的工作,确保没有可以发现正确的前行方向。
被澹台觉抱在怀里,灯火摇曳,澹台觉的面庞隐藏在背着光的阴影之中,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似在笑却又似在深深的悲哀着。
走了很久,至少在重姒看来是走了很久之后才到达他们的目的地,那是一个几乎形成了规模的村庄,鸡犬相闻,人影叠叠,个个皆是一副村民的打扮,手中有些人还握着锄头正在耕作。
见他们来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的就在原地跪下,眼中是真正的恭敬:“恭迎我主!”
因为手中抱着重姒,澹台觉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起身,便就继续抱着重姒往里走了,再次停下时,她们站在一个简陋的茅屋外面,初夏的风带着一丝丝的薄热与澹台觉特有的味道,重姒微微动了动,欲抽回握住澹台觉脖颈的双手。
“别动,阿姒。”
重姒的手顿了顿,依旧继续放在澹台觉的脖颈上,开门声响起,澹台觉启步而行,脚踩在泥质的石板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将重姒轻柔的放置于柔软的床被上,仔细的掖了掖被角,看着柔顺的重姒,一瞬间有些恍惚,微微失神。
“你好好休息,我去叫人过来给你医治。”
重姒点了点头,眼中是从未有过顺从,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好,我等你回来。”
澹台觉的丹凤眼眯了起来,眼中满是愉悦,又细细的替重姒整了整被角,才迈步离去,隐约间,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脚步比以往快了些,步伐间也大了许多。
重姒注视着澹台觉的背影,隐约可以看见,他是向左边的拐角走去的,刚刚来时,她曾仔细观察过,左边是空无一屋的,有的只是一片绿油油的田野,看来,这个村庄中,还有许多的机关密道,重姒的眼神明亮,精致的脸越发的艳丽。
澹台觉的步伐越来越急,身后跟着的唐纪景眉间皱起,那个女子竟然可以让主上失常,这是一个极为不妙的现象,她今日既然可以让主上失常,明日说不定便就可以让主上放弃‘它’!
想到这,唐纪景的目光一沉,他绝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一旦主上放弃了‘它’,那么等着他们的结局就只会有一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主上,你是不是将重姒放上心了。”
澹台觉的步伐猛的一顿,唐纪景跟在他身边二十七年,对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比他自己都更为了解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身边最足智多谋的谋士,可却也是他最大的筹码,他动了动唇,声音冷淡:“没有。”
听见澹台觉的回答,唐纪景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显得很苦恼,看似不赞同的道:“主上孤身多年,若能得一人陪伴也是好的,纪景也会更为安心。”
澹台觉回首,露出一如往昔一成不变的微笑,完美的毫无缺点的微笑:“若有了感情,便也就有了弱点,纪景,是想让我有一个可以置我于死地的弱点吗?”
感受到澹台觉一如往昔的威严和理智,唐纪景笑了起来,面上恭敬道:“纪景不敢!”
也许是他的错觉,主上并没有爱上那个女子,主上依旧是冷血无情的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