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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杀 第九章 局中局,大厦倾(上)

蜘蛛握着根鸡腿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突然嚷着,“快看啊,天琪的老情人。”

杨静嗖地一声蹿到跟前,滑着鼠标,快速扫了眼全文,附声道,“这帖子多有意思啊,说她年愈花甲,靠杀人攫命永驻容颜,真有这种事情?”杨静理了理脸上的面膜,小声道,“这得省多少面膜钱啊。”

白宵端了碗茶,悠悠看着窗外。

“安西曾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说有违伦常的孽胎有返老还童的奇效。”

“怎么说?”杨静转过头,突然来了兴致。

“未见天的婴儿,吃了之后,可以青春不老。”

“真的啊?”杨静眼里放出光芒。

“喂喂,不要乱说话啊。”柳天琪从浴室走出来,正拿了条毛巾擦头发上的水,“安西可没那种东西。”

白宵眄他一眼,笑而不语。

蜘蛛嚼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道,“安西是你家,谁去谁知道。”

柳天琪在蜘蛛旁边蹭了个位置,蜘蛛看着他湿答答的头发,嫌弃地挪到另一张凳子上。

“最近这个海皇集团很火啊。”柳天琪滑着鼠标向下翻了几页,见没人搭话,又嘀咕道,“搞不好是它们为新片造势,自导自演弄出这些骇人的东西。”他转过头,“今天晚上《八卦来了》不是有一档直播节目嘛,也许最后那些死人集体复活,向大众澄清所有一切只是节目组策划的特别节目。”

抛去一个询证似的目光,三个人齐齐冷哼,“嘁”地一声。

柳天琪不以为意,向白宵讨了杯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八卦来了》还有半小时才开始,现正在演一些幕后花絮,头发抹得锃亮的主持人一脸神秘地钻进化妆间,一边食指贴唇冲着镜头作出噤声的动作,一边又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嚷了句,“距离节目开始还有半小时,我们先来采访一下即将出场的神秘嘉宾。首先是……当当当当,名震灵异界的大师,铄金仙人……”

待看清屏幕上飘来荡去的三根鸡毛,柳天琪噗地一声,下巴砸到了锁骨上,“老……老神棍。”

杨静偏过头,果然是那个额前点着朱砂,装模作样的老神棍。

蜘蛛和白宵被他俩吸引,注意力也转移到电视机上。

主持人磨磨叽叽地问了些捉鬼驱魔的问题,老神棍一脸高深地垂着眼睛,淡淡地说了句,“且看天意。”

主持人吃了个瘪又转到第二位嘉宾面前,“海少,今晚的访谈……”话还没话完,海笑天一个白眼,主持人灰溜溜地转到第三位嘉宾面前。冉夫人隐在窗前阴影下,撑着额头淡淡瞟他一眼,身上玄色长绸肃杀庄严,面上黑纱垂坠隐隐泛着冷光,主持人咽了咽口水,迈出的步子自觉改变方向,转向第四位嘉宾。长桌尽头一个漂亮女孩正在鼓捣手里的塔罗牌,口中念念有词,“圣三角牌阵,过去逆位恋人……”忽抬头对着镜头莫名一笑,“欺骗、不忠、背叛……”而后悠悠地瞟了冉夫人一眼,没了下文。

主持人一头雾头,泄气似的对着镜头作了个鬼脸,“节目还未开始,气氛已经如此神秘,相信今晚的节目一定非常精彩。”

柳天琪掸了掸喷在裤子上的茶叶,“我看这四个没一个好东西。一个老神棍一个登徒子一个老妖妇一个小妖女……”

白宵啜了口茶,不作声。

杨静嘟囔一句,“网络无敌,居然挖出了朱清然,冉夫人的另一重身份。”

蜘蛛皱着眉头,酝酿半天,三人皆抛去期待的眼神,等待他的高见,他却是走到镜子前顺了顺刘海,左右端详起来,良久,憋了一句“那个主持人太挫了。”

四人简单吃了点东西,节目很快开始。

四位嘉宾排排坐成一线,一阵掌声之后,主持人念了段开场白道出今晚主题,“剥皮的女人,消失的尸体,海家谜团,青竹悬案,究竟是鬼乱?还是人祸?今晚的节目将为您揭开真相,《八卦来了》,来的不只是八卦。”

掌声雷动。

屏幕显出一张发黄的老照片,两男一女笑容明媚,柳天琪四人刷地瞪大眼睛,“那……那个……我没看错吧。”四人相视一眼,待从各自眼睛中看到震惊与诧异时,纷纷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照片左边的长衫男人居然跟柳天琪九分相似。

主持人继续介绍道,“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五十年前的冉夫人,右侧较为魁梧的男人是海皇集团创始人海西鹏,也就是海少的爷爷。”

海笑天直了直身子,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爷爷海西鹏的照片,五十多年前科技不发达,照片这种东西是奢侈品,再加上海西鹏死得早,终其一生也没留下什么影像资料。只是照片上的男人看着十分眼熟,海笑天眉头一挑,心中暗自描画起来,若是加上络腮胡子,这,这不就变成了梦中绑架他的大胡子吗,心念未已,又听主持人说道,“五十年前,海西鹏神秘失踪,不久传出死讯,由于当时海皇集团尚处于起步阶段,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广泛观注,直到近日,神秘人士爆料,海西鹏之死与冉夫人有莫大关系。”

冉夫人微微抬眼。

“王磊是零漆私家侦探调查公司的一名普通业务员,他曾经接到一份奇怪的委托,要求调查三个人,分别是杨花花、汪慧和另一神秘男人。杨花花、汪慧与海家事件的关系不用细说,而这个神秘男人又是谁呢?”

屏幕显出柳天琪的照片,光看面相与老照片上的第三人几乎一模一样。观众席上一片唏嘘。

柳天琪僵在屏幕前,三道齐刷刷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主持人说道,“大家不必惊讶,物有相同,人有相似。”

柳天琪心虚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就是,人有相似,帅到一定份上,差不多都是这模样。”

屏幕切换至另一红衣女人照片,朱清然。

主持人顿了顿,“值得惊讶的是位委托人的身份,大家请看这张照片。”观众很配合地又是一阵骚动,“这位委托人名叫朱清然,看模样,与五十年前的冉夫人如出一辙。年代久了,大家可能忘记了冉夫人的原名,冉青竹。冉青竹,竹青冉,朱清然,只是简单的巧合吗?”

现场打瞌睡的观众已睡意全消,全部伸着脑袋。

冉夫人端了茶杯,似饮非饮地润了润唇,海笑天则闭了眼睛,陷进沙发里。

主持人邪魅一笑,“我们从冉夫人房间捡了几根头发……”

冉夫人身形一僵,几滴茶水溅在袖口却浑然不觉。

“大家请看这份化验报告……”在所有人都注视看大屏幕的时候,冉夫人却是一脸恼色地望着海笑天,主持人接着道,“我们将冉夫人和海少的基因进行比对,证实两人并无亲缘关系。”

现场立时炸开了锅,可仔细想想,没亲缘关系就没亲缘关系呗,有钱人生活糜烂,最多算一桩家族丑闻,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主持人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继续爆料,“而且,奇怪的是,冉夫人的年龄……居然在10到30岁之间。大家请看这段视频……”

屏幕切至海家发现尸体的当日两名记者采访冉夫人的情景,想不到还有人暗中偷拍。

“我们将视频放慢四倍……”主持人略一停顿,只见冉夫人素手翻起,两指借着转身的空当直戳屏幕正中,画面骤然停住,观众恨不能贴到大屏幕上看个仔细。

蜘蛛和柳天琪狠狠赞了句,“好快的身手。”

“实在令人震惊,”主持人假意摇了摇头,“这么狠辣的身手不像是一个年逾花甲的普通老人,我们不妨作一个大胆的假设,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冉夫人,那么她是谁呢?”

观众嗡嗡乱作一团,各种猜测涌起。

“不错,她就是朱清然,因觊觎海皇财富,混进海家。”

场下几名武装警察显出身形,局势稍有失控,即刻待命。人群中混着两个闪闪缩缩的身影,小声嘀咕着,“发达了,这期节目肯定火爆了……”

冉夫人不发一言,主持人穷追不放,“这个朱清然和青竹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观众纷纷摒住呼吸,等待公布谜底,“这还要从青竹计划说起,所谓《曾经沧海》不过是一个幌子。朱清然假借青竹计划招揽新人,痛下杀手。”

观众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忽又疑惑,痛下杀手,杀的是谁呢?

“这下手的目标就是林阳——也就是海家院中挖出的被扒了皮的女人。林阳是个孤儿,父亲林豹曾是名震一时的涉黑头目,死于黑帮争斗,不妨猜想朱清然和林豹结下恩怨,借海家之手除之后快。”

案件似乎水落石出,可笑的是,真相不是被警察发掘,而是被一档八卦节目爆了出来。主持人看了眼台下,似乎还有几道探究的目光,又接着说道,“朱清然在青竹计划中埋了一条眼线,秦然,也就是胸口写着“情”字仰坐在海宅院外的另一具尸体。说来真是讽刺,如果秦然知道自己最终会被灭口,不知道会不会在最初假死时选择一种较为体面的死法。”主持人瞄了一眼海笑天惨白的脸孔,向他靠近两步,“海少曾经收到一串奇怪数字,67867815,电话号码?QQ号码?都不是,请看大屏幕,我们将A到Z按数字1到26编号,第6第16第26对应的字母分别为FPZ,依此类推,第7和第17是G和Q,那么,这串数字就变成了下面的组合6(FPZ)7(GQ)8(HR)6(FPZ)7(GQ)8(HR)1(AKU)5(EOY)。”

数字和字母像琴键一般渐次跳动,随即暗淡,只留下一串ZQRZQRAY肆无忌惮地闪着耀眼的荧光。

“ZQRZQRAY,朱清然诛秦然,阿雨。”主持人咧开嘴角,“这个阿雨就是日前咬舌的青竹新人专宓,在冉夫人替她改名之前,她就叫阿雨。似乎是真相大白了呢。”主持人微微垂首,暗中向台下的警察打了个手势,现场鸦雀无声。

不出意外,接下来该是警察亮出冰凉手拷的时候了,场上的嘉宾都表现地十分平静,冉夫人脸上虽有恼意,但也在看到海笑天眼角溢出的泪水时,化为浅浅一笑,只轻轻说了句“一派胡言。”

杨静守在电视前,转着大眼睛,“竟然是这样,那个女人……”

柳天琪捏了颗蚕豆丢进嘴里,咯嘣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前言不搭后语,先是说冉夫人害死海西鹏,最后又爆出现在的冉夫人是别人假冒,那五十年的事不就成了一桩无头案。”

白宵也是纳闷,这冉夫人,或者该叫朱清然,表现得过于平静了。

蜘蛛给出一条总结性发言,“归根结底……那个主持人太挫。”

“……”

主持人喝了口水,又一脸振奋地跑回台上,待看到朱清然老老实实戴上手拷后才神秘一笑,接着说道,“事实上我们弄错了一件事情……”

冉夫人跟在警察身后,不甘愿地回头望了台上一眼,腕上的手拷撞出细碎响声。

观众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听他说道,“真的是朱清然假扮冉夫人兴风作浪吗,还是,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海笑天闻言一惊,啪得睁开眼睛,怒目而视,咬牙道,“你们不守信用……”

坐在一旁的汪慧不动声色抚上他衣袖,看似安抚,海笑天却觉得一阵刺痛,手背上多了一个细小针孔,不消一分钟眼前的人影纷纷化为两三重,手脚像在醋坛里泡过一般酸软,跌跌撞撞又陷进了沙发里。

观众被他吼得一头雾水,但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又像是发梦说胡话,视线纷纷凝聚在舞台中央,等主持人拨云见日。

与虎谋皮,终落虎口,海笑天自以为螫手解腕能保大局,孰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不过是他人局中之局的牺牲品。